当一个人面对一群人喊出“投降或者死!”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爱德华事实上已经体验过了很多次了。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么疯狂的事情,而显然他前面都还非常幸运的成功了。
这一次他依旧还是非常幸运,幸运之神似乎一直在眷顾着他——当他露出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对着装甲车炮塔指着的方向,大声的喊出“投降或者死!”这句话的时候。一发子弹正好打向了他的头部,子弹距离他的帽子估计只隔了几毫米远的距离,带着一股罡风打中了他身后的舱盖。
“叮!”的一声,那发子弹打在舱盖上弹飞了出去。爱德华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一发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子弹,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同样看着他的苏联士兵。
所有人就这么互相注视着,似乎已经忘了这是一个应该互相杀戮的战场,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没有人试图打破这个平衡的状态,如果可以的话,这些走投无路的苏联士兵更愿意时间就这么静止下来。
于是他们就这么开始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撤退,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不知道为什么要撤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到来,更不知道敌人到底多么凶残。
现在他们知道了,原来即便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老兵,面对这样可怕的德国敌人的时候,也会打内心深处诞生出同样的绝望来。这种战斗要有怎样的信仰,才能够坦然的面对呢?
所以,这一瞬间,有人想起了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这个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在装甲车的炮塔上,冷冷看着他们的德国中士。他刚才喊的那句话犹在耳边,仿佛是悦耳的仙音一般:“投降,或者死。”
是啊!投降或者死!投降,就不用或者这个假设词了,不是么?一名正对着德国装甲车的苏联士兵丢下了手里的武器,将那支莫辛纳甘步枪就这么丢在了自己脚下的泥土里,哗啦的一声响动,惊醒了还在发呆的周围的苏军士兵。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大家仿佛手里的步枪正在燃烧,正在烧灼他们的手掌一样,丢下了手里的武器,投降的声响此起彼伏,和那句冲锋的时候的乌拉喊声一样,流利而且熟练。愿意为了祖国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英雄,与愿意投靠敌*害自己民族的人一样,都是少数,更多的人都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即便是卑微屈辱但是依旧无奈的活着。
公路上,一辆德国摩托车跟着开进了战场,久等着爱德华中士的那辆装甲车,结果却一无所获的负责掩护的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到战场上来看看。他们在远方看得更加清楚,成百上千的苏军士兵正在丢掉自己的武器,在不断爆炸的河岸边,对着一辆德军装甲车举起了双手。
“国旗!把国旗摊开!让空军看到!”爱德华对脚边的手下命令道:“快点!我还想多抓点儿俘虏呢!”他跳出自己的装甲车,笑着看越来越多的苏联士兵举起自己的胳膊来,密集的如同树林里的树枝一样。
一面巨大的德国国旗迎风展开,苏联人手忙脚乱的帮着德国的敌人把万字大旗铺开,无数苏联俘虏想要钻进德国国旗下面,更多的人挤不进去,只好聚拢在德国国旗旁边。可悲的是在苏联的土地上,苏联的国旗已经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民,相反想要活命的人,正在想尽办法靠近敌人的旗帜。
德国的飞机果然停止了攻击,四架德国的攻击机如同死神一样在人群的头顶上盘旋,浮桥已经被摧毁,河面上已经恢复了宁静,苏联人的抵抗已经停止,枪声稀稀落落逐渐散去,整个场面比起刚才苏联人渡河的时候,安静得多。
很快公路上出现了德军坦克的身影,然后是一队赶来巩固阵地的掷弹兵,他们看着数以千计的俘虏,走过来笑着和抽烟的爱德华中士握手道贺。和之前经历的战斗比较起来,这一次挺进顿河的作战行动,显得简单了不少。
德军沿着顿河开始部署起临时的防御阵地,对岸的苏军似乎也没有要炮击捣乱的意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顶着德军数十架掩护的斯图卡2型攻击机,进行炮击暴露自己的。
g集团军的司令部里,一名参谋人员从电台边的机电员手里接过了一份报告,然后走到了古德里安的身边,将报告递给了自己的上司汇报道:“将军!前线刚刚传来的消息,第1装甲军第1装甲师的前沿侦查部队,已经抵达顿河西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