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文临兄妹俩之后,杨绯辞和杨骁便慢悠悠的走进镇南王府。
阿姐,真要传信给阿爹让他奏这些人一本吗?”杨骁挠了挠后脑勺,有时候阿姐真的很喜欢说反话,而我总是听不懂她什么时候说反话。
杨绯辞扬了扬头,理所应当的说,“自是真的,本郡主初进京就被华元洲欺负,再然后就是被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方婉清如此折辱,哪能不让阿爹“给我讨个公道。”
杨骁眼睛都亮了,“阿姐放心,我知道这封家信该怎么写了。”
不就是跟阿爹诉说阿姐的委屈吗,这个我擅长,看我不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折腾掉一层皮。
杨绯辞看着他笑了,也没有制止他要胡闹的心思,“尽快将这封信寄出去,安排咱们可信之人送家书。”
“阿姐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琥珀看到二人来了,笑嘻嘻的将人引进去,“郡主和四公子先坐,奴婢去禀报钱嬷嬷。”
“祖母可是歇下了?”杨绯辞还没坐下就开口询问。
琥珀点了点头,“老王妃刚歇下没多久。”
“那你就不要去叨扰祖母了,我们先回去,等晚些时候再来给祖母请安。”
“是。”琥珀又这样默默的将二人送走。
走出荣寿堂的杨绯辞突然开口喊住要离开的弟弟,“阿骁,你可是对祖母身边的琥珀有什么想法?”
杨骁莫名其妙,“阿姐,琥珀姐姐是祖母身边的丫头,我 有什么想法?”
杨绯辞见他眼睛里懵懵懂懂的,也反应过来他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告诉他,“阿骁,你跟着我来一趟。”
杨骁莫名的跟着她去了她的院子,长青先伺候她换了一套衣服才与杨骁说话。
“阿骁,按理说这些话不该阿姐跟你说,但是阿娘去的早,俗话说长姐如母,阿姐也不得不压下羞涩跟你讲一些事。”
杨绯辞坐在弟弟的对面,颇有些难为情,毕竟这种事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要说出口还是很困难的。
杨骁一头雾水,“阿姐,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听着呢。”
杨绯辞狠了狠心,“你已经长大了,是该给你身边放伺候的丫头了,可是琥珀不行,除非是祖母亲赐,不然你不可以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杨骁猛然懂了她是什么意思,臊的他突然站起,“阿姐,你想什么呢,我对琥珀姐姐就像对你身边的长青长庆二位姐姐一样的,哪会有那些心思,而且我还小,并没有那些心思,您也不必操心放人。”
看着弟弟涨红的脸,杨绯辞心中的羞涩全都消失不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阿姐知道了,你回去吧,既然没有那个心思就与她们有些距离,不然让人看见还以为你与那丫头有什么牵扯。”
“阿姐放心,弟弟懂了。”
“懂了就回去吧。”杨绯辞轻轻地捏了捏自己还烫的耳朵。
“阿骁告辞。”杨骁急匆匆的拱手,随即同手同脚的离开。
长庆抬着点心刚进来就看到急慌慌的杨骁跑出去,一脸莫名的看着杨绯辞和长青,“这是怎么了?”
长青在郡主的默许下将姐弟二人的谈话讲给长庆听,长庆听完沉默片刻就说道,“这事也扯不到四公子身上,四公子对老王妃身边的婢女与对郡主身边的婢女都一样,都想着是长辈身边的人,客气的喊了声姐姐。”
“可主子如此给脸,就会导致一些心比天高的奴才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所以说到底还是琥珀没了分寸。”长青给郡主添了茶之后补充,“奴婢和长庆比琥珀跟四公子相处的时间都要长,也没有谁跟她似的。”
杨绯辞若有所思的沉吟,看着面带嫌弃的丫头不由得笑了笑,“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我还没问过你们可有给家中公子做姨娘的打算。”
虽说是家中公子,但长青长庆二人都知道这公子只是世子和四公子二人,不然郡主身边的贴身丫头给庶兄做姨娘,说出去整个镇南王府都会没脸。
“郡主说什么呢,我二人是您的贴身丫鬟,以后是要陪着你嫁去姑爷家,由您安排嫁给姑爷府上的管事的。”长庆脸都白了。
杨绯辞笑了笑,“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以后你们也不一定只会嫁给管事的,看上了外面哪家的好儿郎我也是可以给你们安排的,但只有一点,你们只能为人妻,不能为人妾,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长庆和长青二人连忙应是,其实她们这些贴身丫鬟不仅是要嫁给管事,有的还是为主子固宠准备的。
但是主仆三人都清楚第二种不可能发生的。
从杨绯辞找杨骁谈话之后,杨骁若有若无的开始拉开与湖泊的距离,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有防备了。
老王妃看的是一脸欣慰,这天就和钱嬷嬷唠嗑起来,“我总感觉阿骁这段时间长进了点。”
钱嬷嬷给她膝上搭上一条薄毯回答,“唉,可不是嘛。”
“自从阿萝和方家那丫头上次闹了一通之后,她接的帖子是不是越来越多了。”老王妃嘴角含笑的说道。
钱嬷嬷失笑,“谁说不是呢,黄氏与老奴唠嗑的时候就说郡主都抱怨麻烦,可每次还是穿着打扮一新,笑吟吟的出去赴宴。”
老王妃都能想象自家那孙女不想去又不能不去的样子了,想着想着就笑了,哎哟,简直不能想!
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老王妃,钱嬷嬷无语极了。
“烈儿的奏折也该到京了吧。”笑够了的老王妃突然问道。
要不是伺候在她身边那么久了,钱嬷嬷还不一定跟得上这脑回路,“算算日子,快马加鞭的话是该到了。”
对这件事老王妃可是很赞成两个孙儿的做法的,“哼哼,就该这样做,不然什么蛇鼠蚁辈都能踩我镇南王府一脚了。”
钱嬷嬷怀念的说着,“要是世子和几位公子都在,那几位哪还需要王爷出手啊。”
老王妃也是悠悠叹气,在南湘的时候虽然李氏总是上蹿下跳的,但是到了外面,老二,老三这两个也不会袖手旁观,就因为帝王的猜疑导致了这么一大家子分居两地,老身这个老妇人还享受不到儿孙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
“老王妃,文公子送郡主回来了。”
老王妃立刻就来精神了,“快请。”
今天阿萝是去参加端王府小郡主的生辰宴,到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可能又有不长眼的戳到阿萝眼前了吧。
看着走进来的一对璧人,老王妃脑海里的其他事都被抛到一边了,还不等他们行礼就已经叫了,“不用多礼。”
“阿临今日怎么和阿萝一起回来了?”
听着老王妃亲切的询问,文临又站起来回话,“杨祖母见谅,晚辈自知亲自来说这件事显得不重视,可实在是家中……”
老王妃一头雾水,只得开口提醒,“阿临先说说是什么事,居然让你露了难色。”
文临歉疚的看了站在老王妃身边的杨绯辞一眼, 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晚辈和阿萝的婚事本该是家中父母上门与杨祖母商议。”
“可晚辈家中之事杨祖母也是有所耳闻的,家母孱弱,家父昏聩,一妾室竟也能在主母面前耀武扬威,家母本来说等她身子好些就上门,可又怕杨祖母觉得我文家没担当,所以命晚辈上门将这些说与杨祖母。”
老王妃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身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事啊,你回去告诉你母亲,不要急,好好养身体,至于那起子没脸没皮的东西,惹了主母不高兴发卖出去就是,何苦作践自己的身体。”
“阿萝还年小,老身也想将她多留在身边两年。”
文临心头压着的事就这样被老王妃两句话解决了,无事一身松,笑了笑,“多谢杨祖母,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嗯,阿萝,阿临好不容易上门,你领他去逛逛府里。”老王妃满脸慈爱的看着两个晚辈。
杨绯辞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祖母,“是。”
看着走远的两人,老王妃脸色冷了下来,“安排人细细的将临安侯府的事打听清楚,以后的临安侯府事阿萝当家,我可不希望什么脏东西都在她眼前蹦跶。”
“老王妃何苦费劲呢,咱们府上的管家一直都是在京的,世子既然有将郡主许配给文公子的打算自会写信进京让人查查临安侯府的,需要知道什么您问他就是。”
钱嬷嬷见她是关心为乱,忍不住提醒。
老王妃闭了闭眼,“也是,将人叫进来。”
镇南王府的管家也是杨府的家生子,得知老王妃找他,自是马不停蹄的去了荣寿堂。
“老奴杨全拜见老王妃。”
老王妃点了点头,“起来吧。”
杨全站起身之后便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她问话。
“杨全,我今日叫你前来是想问问临安侯府的事。”
杨全立刻就将记在脑子深处的信息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老王妃听完很是无语的沉默,“这么说那个金氏还是个能蹦跶的。”
“这金姨娘虽说出身卑微,但也是自小就伺候临安侯的,所以临安侯对她有几分感情,但要说宠爱的话,还是临安侯后院的玉玲姨娘最得宠。”
老王妃一听玉玲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的,“行了,我也大概清楚了,你将临安侯府这些人际关系整理清楚送来荣寿堂。”
“是,老奴告退。”
钱嬷嬷清楚老王妃这是要将这些让郡主全部了解清楚,但让人直接送去郡主院子肯定会有损郡主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