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看着那两只精神百倍的大雁很是不舒服,一看到杨绯辞全部的视线都在那两只畜牲身上更不高兴了。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很是心悦自己的未婚夫。”
杨绯辞猛然回神,看到他便笑开了,“释空啊,你看那两只大雁好看吗?”
“阿弥陀佛,定是好看的。”话是这样说,可释空眼里对大雁的不喜却是明晃晃的告诉杨绯辞他所言非心中所想。
“嗤。”杨绯辞轻哂,随即起身带着他走到一件用支架撑起的大红嫁衣前。
“好看吗?”
释空看着流光四溢的嫁衣,不得不承认,“好看。”
杨绯辞玉手轻轻地拂过嫁衣上好似在鸣叫高高昂着头的凤凰,“嫁衣已经绣的差不多,只要等着绣娘将细节部分处理好,我给这凤凰绣上眼睛,那婚期也就差不多了。”
释空低沉的嗯了一声,“这串佛珠送给施主,愿施主此生在佛祖的保佑下平安喜乐。”
杨绯辞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串由上号紫檀雕刻出来的佛珠,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很爱惜,“多谢小和尚。”
书林这时走了进来,“郡主。”
释空打了个佛号之后便退了出去。
书林隐晦的将这俊美和尚记在了脑子里,“郡主,世子要奴转告你,您若与文公子相处不来,就写和离书,不管怎么都有他。”
杨绯辞丝毫不意外这是自家阿兄说的话,但还没成婚就贵的派人来说这个,有古怪,“南湘发生什么了?”
书林淡淡一笑,“奴就知道郡主会这样问。”
杨绯辞也反应过来,笑了笑,“看来阿兄并没有让你在成婚前跟我说这些。”
“世子交代奴您成婚之后借娘家人的名义去临安侯府见您,然后把这话说给您听,但奴觉得这话越早说越好。”
“南湘来了几个皇帝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接触军中要事,但是放的位置也是举足轻重的。”
杨绯辞冷笑,“你自己暗中注意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害了阿爹和阿兄的命,二兄他们几个也不能受伤。”
“是。”
“京城这边让阿爹他们放心,我会看好家里的。”
“辛苦郡主了。”
“你这几日若是没事就去阿骁那儿伺候几日吧,替我监督他课业不要落。”杨绯辞看着身上有几分阿兄几分影子的书林,就想到物尽其用。
“是。”
书林一走绯辞就拿起绣花针静静的绣着盖头,长庆两人静静的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看着离大婚的时间越来越长,皇宫突然间来了人。
素秋被人领到杨绯辞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杨绯辞手里拿着绣棚在绣盖头,而几个绣娘却是围着一个比较大的绣棚绣喜服的边边角角。
“素秋见过郡主。”
“原来是素秋姑姑,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杨绯辞将绣棚放在自己的手边,双眼看着她认真的询问。
“皇后娘娘办了个花宴,各家贵女都已收到花帖,郡主这儿皇后娘娘命奴婢亲自送来。”说完素秋便将一张散发着花香的帖子递给她。
长青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帖子递给她,“郡主。”
杨绯辞轻轻的仰了一下下颌,长青便保持着这个动作将花帖翻开。
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杨绯辞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一定按时到。”
素秋笑着颔了颔首,随即光明正大的将目光看向她的嫁衣,“郡主这嫁衣看着真华丽。”
杨绯辞随意的瞟了一眼,“这是祖母按照郡主规格命人绣的图案,应该不违制吧。”
素秋连忙摇头,“肯定不违制,若是陛下赐的婚服还要更华美一些。”
“嗯,那可真是不小的一笔钱,毕竟要那么多金线绣图案。”杨绯辞漫不经心的感慨一句。
素秋瞬间就默了,这位郡主口中的金线可不会是掺了其他的金线,那么就是镇南王府用真的金熔了搓成了线给这位郡主缝制嫁衣。
“素秋姑姑还有事吗?”
素秋回神,有些尴尬的俯身行礼,“奴婢逾矩了。”
“无碍。”绯辞斜靠着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可又慢悠悠的补充,“反正也没谁这么大手笔缝制一件嫁衣。”
素秋脸上的笑僵住了,“是啊,这满京城就没有哪家能比得上镇南王府了。”
“陛下抬爱,镇南王府驻守边疆多年自是有些底蕴的,本郡主是浙南王府唯一的嫡女,这些底蕴自然就堆到我身上了。”
素秋陪着笑,“郡主乃是金枝玉叶,自然受得起这些。”
“行了,姑姑请回吧。”
素秋轻轻俯身之后便转身离开。
长庆看了一眼花帖的内容,还轻嗅了一下花帖上的味道,便转身去给她备进宫赴宴的衣裳。
翌日
杨绯辞还在床上就被长庆给拉了起来,“哎呦,我的好郡主哎,可不能再睡了,再睡就会耽误进宫的时辰了。”
“唔。”杨绯辞迷茫的睁开眼,“烦死了,早知道昨日我就找借口推辞这苦差事了,大早上的就要起来,这不是折磨人吗!”
长庆与长青相视一笑,随即默契的替她更换衣裳。
“郡主,您再不起来梳妆打扮的时间可就减少了,那样……”
杨绯辞瞬间就清醒了,“梳妆。”
长庆二人笑了一下,麻溜的给她换了一套胭脂红的抹胸长裙,一旁挂着一件同颜色的大袖。
“长青,化个艳丽点的妆,说不定这是本郡主最后一次以未嫁之身跟她们一同赴宴了,总得给她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才行。”
看着自信的郡主,伺候的小丫鬟不由得低下了头。
长青手法熟稔的给她描眉点唇,本来想着随便给郡主上层淡妆,但是既然郡主要一个艳丽的妆那就复杂点,大不了路上叫车夫快一些。
化好一个妆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几人忙给她披上大袖就簇拥着她出了院子。
一上马车长青就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便了然的点点头,随即轻轻一马鞭便打到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便跑了出去。
马蹄声一直响彻在绯辞耳边,而此时的她整举着小巧的琉璃镜欣赏自己的妆容。
“嗯,长青今日这妆化的真不错,衬得本郡主面若桃花的。”
长青轻轻的笑了笑,郡主又在自我陶醉了。
到了皇宫马车就停下了,绯辞下了马车一进宫就换上了软轿。
直到坤宁宫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时辰 “长青,我们去那边的亭子坐坐吧。”
长青疑惑了,此时郡主不是应该扬着笑容走进去让所有人都艳羡吗?去亭子里坐坐又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亭子地处偏僻,在亭子里能看到外面的人以及发生的事,可外面的人却是不那么容易看到这个亭子,至于自家郡主为什么知道这儿有个亭子长青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
直到时辰差不多她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恰巧’就与一位匆匆而来的贵女碰上了。
“哟,方小姐这是装作没看到本郡主?”
方婉清恨恨的咬了咬牙,随即转身半屈膝 “臣女见过郡主。”
杨绯辞笑了笑,这一笑犹如三月的桃花般,就连方婉清这一个同为女子到都看痴了。
“看来方小姐的确在家中学了不少的规矩。”
方婉清想到家中长辈告诫自己的话,“郡主说笑了。”
“本郡主可没跟你说笑。”杨绯辞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婉清正不知道怎么说,想直接问她想怎样,一个月华裙,半披着头发的女子莲步走了过来。
杨绯辞眯眼看去,长青即刻在她耳边将来人的身份讲清楚。
“臣女华裳见过郡主。”
杨绯辞脑袋里还是长青说的话,随即淡淡的笑着,“你有乡君爵位在身,不必向本郡主行那么大的礼。”
华裳,英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姑娘,若说华元洲是被家里人宠坏的,那么这位华乡君可算是华家倾尽全力培养的太子妃人选,可不止为什么未来的太子妃变成了方婉清。
“既是地位相差,那必是要行礼的。”华裳淡淡的说着。
杨绯辞看看她,再看看一旁明显落了下乘的方婉清,慢慢的在心底道了句:有意思!
“华乡君真不愧是华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子。”杨绯辞似是无意的感慨了这么一句,随即转身,“既然咱们三人遇到了那就一起吧。”
华裳淡淡的看了一眼因别人一句话就对自己生了怨恨的方婉清,心底不由得懊悔,当初就不该选择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方婉清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华裳,想到了多年前的旧事。
华裳一直都是京中各女子的表率,凭自己的能力得了乡君爵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子殿下的亲表妹,这本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华家也是抱着让她成为太子妃的心态培养了她,可选妃那日太子殿下却是将如意给了我,这是谁都想不到的。
我还以为是哪里得了太子的青眼,可到现在我才真正的看清楚哪是太子不选她啊,分明是她不想要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可这世界上的女子为什么会放着那至尊之位不要呢。
上次母亲从宫中回去之后告诉我镇南郡主在宫中与太子殿下相谈甚欢。
若是杨绯辞以镇南王嫡女的身份进了东宫,那么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也不会让我一直坐着,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她进东宫。
我还以为要多费手段才做到这件事,没想到却突然传来杨绯辞要嫁给文临的消息,这可真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心头大患。
再怎么尊贵,嫁妆再如何的丰厚,日后她们都得跪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