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府尹送走章家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吩咐下去,大牢里那位秦家三少爷照顾好了,人出了问题本官拿他们是问。”
“是。”
不止顺天府府尹害怕秦睿在顺天府大牢出什么事,章家也是害怕他出什么事的,毕竟秦睿是秦家嫡系二房唯一的嫡子,若真的危及性命,那秦家就真的会不依不饶。
尽管多方势力千防万防就为了护住秦睿一人,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就在秦家人忙着查背后之人,章家忙着扫清尾巴的时候,顺天府大牢传来了秦睿的消息。
“你说什么,中毒了?”
秦越第一个得到秦睿的消息,猛地站起身来,“可有大碍?”
“狱卒发现得及时,三少爷捡回了一条命。”秦家派去守在顺天府的小厮回答。
秦越心定下,慢慢的坐下,“传令下去,抓紧速度查。”
阿睿差点丢了命,这可不是小事。
“是。”
金娇宫
暗暗看着当初掺合路家灭门的秦章两家狗咬狗,陆绯辞冷冷一笑,微微挥手,“替他们两家将没扫干净的尾巴扫干净吧,只有一点,不要伤了秦睿的性命。”
“是。”
那么多年没说过话,突然说那么一长串还是有些不习惯,陆绯辞不作声的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了两口。
“本宫让你找人做的药丸做好了吗?”
路清犹豫着将怀里那个让他惴惴不安的小药瓶拿了出来,“小姐,真要……”
陆绯辞本来就摇摆不定,现在听到路清的话就直接将药瓶放下,“本宫想想,你先回去吧。”
路清起身,最后又跪下,“小姐恕罪,但属下这话不吐不快,当初为了救夫人,陛下身边的柏书断了一臂。”
陆绯辞点了点头,“嗯,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路清离开后,采薇抬着一碗散发着浓重苦涩的要放在她手边,“娘娘将药喝了吧。”
陆绯辞淡淡的看了一眼冒着丝丝热气的药碗,毫不犹豫的抬起就是一口闷了,随即看着留有残渣的药碗发出一声,“呵。”
“娘娘切记,喝了药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开口说话。”采薇接过药碗,仔细的嘱咐。
陆绯辞感受着喉间依然还存在的苦涩,心里暗暗自嘲,果然啊,只有经历过世间最苦的事才不会觉得这些药有多苦了。
于烨一来金娇宫就看到采薇抬着药碗下去,眸子暗了暗,“君君,我来了。”
知道她喝药之后不可以说话,于烨也没有强求她回答自己,洋溢着笑容坐到她身边目光飘到突兀开口的药瓶也没有说什么,脸色都没有变一分。
“君君,新城要回来了。”
陆绯辞脑袋里顺时浮现出一个女子挽着她手的样子,‘什么时候?’
“半月后到。”
陆绯辞的手紧了紧,‘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具体的不知道,但在北漠有眼线的都应该知道了。”于烨半躺着,手指绕着陆绯辞的一缕发丝。
陆绯辞闻言眼睛里暗芒一闪,新城都已经如他们愿嫁到了北漠,他们居然还不放心派人去监视她!
‘那就让新城风风光光的回来。’
看着眼冒凶光的陆绯辞,于烨眼睛里满满都是兴味,百依百顺的,“好。”
陆绯辞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没有事吗,天天都来我这儿。’
于烨兴致上来,右手的手肘撑在桌案上,右手握拳撑着脑袋,勾唇一笑,“是啊,小生居无定所,还请娘娘垂怜把小生养在身边!”
陆绯辞见他有如此兴致,也配合的奏折一合,双手一摊就靠在椅背上,眼尾上挑衬得眼角那颗殷红的泪痣更加的惑人。
“哦,那让本宫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本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养在身边。”
于烨收手,凑过去在她嘴上香了一口,声音暗哑诱人,“小生的本事娘娘不清楚吗!”
陆绯辞下意识的脸红,随即绣鞋一踹,足尖就抵着某人的胸膛,“要让本宫垂怜你,你总得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吧。”
于烨起身,将宽大飘逸的广袖甩出了声音,抽出腰后别着的折扇,以扇为剑,身姿矫健的舞着扇。
看着目光全在自己身上的陆绯辞,于烨舞得越发起劲,君君,若能常伴你左右别说什么名分,哪怕是一个入幕之宾我都甘之如饴!
一舞完毕,看着立身如竹的于烨,陆绯辞想到了以前的一件旧事,新城曾跟我说过元王殿下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曾被当时的太子要求在宴会上舞剑。
桀骜不驯的元王当场就踹翻了太子的案桌,因此还被先帝罚跪祠堂。
“怎么,娘娘被小生的风姿折服了!”于烨把玩着折扇走到她面前。
陆绯辞突然间想放纵一下自己,眨眼间便是带着笑意的朝他伸手,“是啊,现在让本宫见见你的本事吧!”
于烨瞳孔微缩,双手下意识的就是颤抖,见她不似开玩笑,手中折扇便落到了地上,人却已经俯身将那巧笑嫣然的女子抱起进了内室。
松墨默默的望天,陛下真是好兴致,陪着皇贵妃娘娘扮演什么裙下之臣的戏码,如今还是光天白日呢,竟也是纵着!
新城长公主是先帝时端慧贵妃所出的公主,为了皇室远嫁北漠,如今这还是出嫁之后第一次回来。
当所有朝臣在家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得到消息,陛下身边的松墨带着宫人去了城外迎接新城长公主。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已经休沐了,穿戴适宜便朝着城门处赶去,一时间城门处全都是马车。
新城长公主一到看到那么多人,生面孔熟面孔都有,召过松墨直接开口,“这些人来干嘛?”
“回公主话,这些大人都是特地来迎接公主的。”
新城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赶着来献殷勤的,不屑的轻嗤一声,“无事献殷勤,让他们都回去,本宫没功夫跟他们瞎掰扯。”
这位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松墨面上带着笑的应道,随后就让一个小内侍过去让那些人自己回去。
新城见那些人三五结群的离开,直接让松墨上了她的马车,“本宫听闻陛下的皇贵妃与昔日的路大小姐一模一样!”
松墨笑着也不回答,哪里是听闻一模一样,要不是您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突然就杀回来了。
新城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在意,嗤了一声便扭头看向车外的风景,直到看到圣朝殿里的两个人时才一改淡定的模样。
“路绯辞。”
陆绯辞笑了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江南知府陆善之女陆氏绯辞见过新城长公主。”
新城就这样看着她,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久久没有掉下来,带着哭音,“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陆绯辞拍了拍她的手,却依然没有承认自己是路绯辞,“长公主刚回来,松墨,领长公主去休息。”
新城也没有反驳她,冲于烨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君君,你不打算与新城相认吗?”等人离开之后于烨问道。
陆绯辞收敛好情绪,转身,“陛下说什么呢,臣妾从来没有见过新城长公主,何来的相认一说。”
于烨没有说什么,而是与她对视,不久便妥协,“行吧,不认识就不认识。”
新城长公主回来没有在京城激起多大的水花,却在一个人的身上激起了水花。
“二哥,你不想见她一面吗?”秦云玉看着秦云威,自从知道新城长公主要回来的消息直到现在,二哥都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秦云威笑了笑,“玉儿你说什么呢。”
“二哥,你已经错过了一次,还想错过第二次吗?”秦云玉直接忽视他说的这些废话。
秦云威还想着辩解,看到同胞妹妹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便泄了气,“她是尊贵的长公主,我只是一个庶子,烂泥怎么配得上高贵的牡丹。”
秦云玉一直知道自己的兄长喜欢新城长公主,也知道他自卑不敢表明心意,却从来不知道他是如此的自卑。
“二哥,你何故自轻自贱,你如今凭借自己的本事身居庙堂,怎的就配不上一个寡居的公主。”
秦云威蹙了蹙眉,“玉儿慎言,长公主是为了天下而嫁,怎可如此说她。”
秦云玉嘴角抽了抽,这榆木脑袋,新城长公主的驸马早就病逝,怎么就说不得她是寡居了。
“行,我不该这样说,可是二哥你不觉得这次她回来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吗,就算你怕她被天下人戳脊梁骨,那么跟在她身边护她周全你也觉得自己不配吗?”
秦云威不想告诉自己的妹妹,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我走了,你和姨娘怎么办。”
秦云玉抿了抿嘴,“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让父亲接受你跟着她回北漠。”
秦云威皱着眉摇头,“不行,我不能把你和姨娘留在这里独善其身。”
秦云玉想说他优柔寡断,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还是被他触动了一下,“二哥,我和姨娘都没有你留着危险,我已经长大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嫁出去,而姨娘有父亲护着夫人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是你呢。”
“你是大哥的竞争对手,难保哪一天大夫人不会狠心,对你下手,那时候你要我和姨娘怎么办。”
秦云威内心一直在挣扎,可他不能否认妹妹说的是假的,随着我在朝中越来越稳之后夫人对我的确比以前还要提防。
“你别想这些,我自有主张,你先回去吧。”
秦云玉怕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又打消这些念头,着急了,“二哥,你……”
“玉儿,再怎么样我也得等你寻了一个可靠之人之后再离开。”
秦云威严厉的打断她,玉儿一心想让我挣脱这泥潭,我又何尝不想让她离开,她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兄长撑腰,看顾着,夫人对她下手只需要将她随便嫁出去就能毁了她一辈子。
秦云玉看见兄长如此坚持,只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