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剑 221、曲终人散

出了一线天之后，楚天南等人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楚天南回首望着身后的一线天峡谷，心有感慨，幽幽叹道：“哎，这次大秦之行还真是出乎意料啊。今日能安然脱身，实属侥幸，也是天意啊！”

听到楚天南之言，一旁的明飞也是长长一叹，道：“是啊，原以为大秦泱泱大国，不仅国力强盛，历代秦王之德，更是九州皆知，可是此次大秦的所作所为，实乃不仁不义之举，诱骗九州各大门派，意图一举歼灭九州势力，如此心狠手辣，不仅毁了大秦国威，更毁了历代秦王的贤德之名，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诸葛天道：“自从上一代秦王死后，大秦权柄分裂，人心浮动，内有兄弟不和、奸臣弄权，外有诸大帝国虎视眈眈。那殷元华虽有帝王之名，却无帝王之才，更无帝王之德，如今，明通天虽倒，可是殷元华依附神宗，迟早要被独孤鸣架空，这大秦的天下，恐怕迟早要败在那殷元华的手中。如今，大秦不仅失信于九州各大势力，又得罪了八大帝国，由盛转衰是迟早之事，到时候，九州其他帝国必定群起而攻，天下即将大乱啊！”

诸葛天智谋过人，一语便道出未来天下大势。正如诸葛天所言，此次大秦可谓得罪了整个天下，即便强如大秦，也必难抵挡天下人群起而攻。

明飞心怀天下，更有侠义之心，听到这里，不禁感慨道：“哎，若是战火一起，老百姓又将流离失所。自古以来，战祸大凶，若是各大帝国能放下干戈……”

不等明飞说话，楚天南便眼露精芒，侃侃而谈：“明兄，楚某却是不能认同你的说法。若是各大帝国忍一时之辱，不妄动刀兵，虽能保一时之安，可是却非长久之计。自从神州圣朝以来，天下分裂久矣，几百年的战乱，其根源便是权力分裂、上下不一。楚某认为，只有一统九州，将权力集中在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手里，九州天下才能彻底安定，永享太平！”

明飞闻言，却是皱眉道：“楚兄，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即便如你所说，九州一统，皇权归一，可是你如何敢保证独揽皇权之人，不会私欲膨胀、涂炭生灵。即便他能从一而终，心系百姓，可是他毕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生老病死，他死之后，皇权世袭，他的子孙能否以百姓为重，谁也不可确定。因此，天下太平之道，不在帝皇，而在民心！”

楚天南闻言，却是朗声笑道：“明兄，皇权所属，在于民心所向，这个道理虽然简单，可是若想实现却是困难至极。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大争之世即将到来。争便是生存，不争便是灭亡。大丈夫就该敢为人先，我们生在当世，就该有所作为，即便是死，也是死而无憾。若能成就大事，我们自然可以善用皇权，造福百姓。”

“楚兄，我觉得，唯有以德服人，才能令天下百姓真心臣服，而非以武力，慑服天下。若是那样的话，天下百姓皆是因为怕你而敬你，却非真心实意，迟早有一天，会有比你更强的人取代你。”明飞继续道。

“我只要百姓敬畏于我，便可以了，因为这是作为强者应该有的觉悟！”楚天南眼中闪过坚定神色，道：“因为只有强者才有权利去支配别人。若想不被别人取代，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像明兄所言的以德服人，在如今大争之世，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听到两人争论，诸葛天却是一脸无奈，他心中明白，明飞心怀仁善，以德服人，不喜妄动武力，更不愿以武力压服天下，而楚天南却是沉稳刚毅，不仅心怀天下、更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他们两人，各有其才、各有优缺。若是太平之世，明飞自然是治世之才、一代明君，可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战火风云即将再起，需要的却是如楚天南一般能平定天下的雄才，而非治世之奇才。

正在此时，一袭红衣的楚玉却是跃马来到两人中间，道：“好了，两位大哥，你们这样争来争去，可要把我们的宝贵时间都争没了。”

听到楚玉之言，两人才忽然醒悟，他们现在正在逃亡途中，却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事，争论不休，实在没有意义。

诸葛天此时却是淡淡笑道：“楚姑娘言重了，若是不争，我如何能看到两位年轻人杰啊。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可是这双眼睛还没有瞎，若我所料不错，令兄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霸业。”诸葛天只提到楚天南的霸业，却未提及明飞的成就，显然还是有所保留的。

楚玉闻言，却是欣然一笑，道：“你这个牛鼻子，算你还有些眼光。我大哥雄才伟略，这九州大地，必将尽数归于我大楚的旗帜之下。”楚玉虽为女子，可是豪气之大不下于男子，此番豪言，却是让诸葛天与明飞同时一愣。

楚天南见状，却是扬声笑道：“两位见笑了，我这个妹子就爱胡说八道，你们别放在心上。”

诸葛天此时却是淡淡道：“楚兄弟言重了。依我看来，令妹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实在让人佩服。”

正在此时，忽见身后的马车之中缓缓走出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在龙城之中受伤的人，因为赶路的需要，便隐身在车中。此刻，已经脱离了大秦帝都的势力范围，众人也纷纷离开马车，向楚天南等人告别。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楚天南等人因为局势而聚在一起，如今，也因为局势而散，让人不禁感慨世事变化之快。刚才还是奋力搏杀的战友，可是短短几日之后，便形同陌路。

此刻，东方御天带着东方明日和东方皓月也不告辞，转身便走。

上官楠见状，却是脸色一沉，故意放高声音，道：“你这条臭蛇，也不谢谢我们，说走便走，你还真是翻脸无情啊。”

东方御天忽的停下脚步，冷冷道：“上官老鬼，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在龙城，我们同样是逃命，我为何要谢你？没有你，难道区区龙城能困得住本座吗？”

上官楠闻言，却是呸的一声，出口啐道：“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了，哼！臭蛇，老子就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受了重伤，还在那里吹牛，行行行，你接着吹，看看能不能把牛皮吹破了！”

听到上官楠的讥讽之言，东方御天脸色一沉，怒道：“上官老鬼，多年不见，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啊！”

“哼，你说老子嘴皮子功夫长进，就是说老子别的本事没长进喽！”上官楠站了出来，右手做出一个尽管来的手势，道：“来来来，臭蛇，看来你在龙城还没打够，我们在这接着练！”

“哼，来就来！难道本座还怕你这个臭酒鬼不成！”东方御天也缓缓向前。

此时，东方明日却是伸手拉住了东方御天，劝道：“父亲，您老何必和那个老鬼置气，如今，我们已经出了天关，从此，天下之大，也任我们来去。等我们养好伤之后，再去找上官老鬼的晦气，岂不是更好。”

听到东方明日之言，上官楠却是露出鄙夷神色，随后淡淡一笑道：“好啊，臭蛇，你别的本事没有，生下这条小臭蛇倒是活脱脱跟了你似的，见到老子，就变成了缩头乌龟，哈哈哈……”

东方御天闻言，心头怒气上涌，刚要开口，忽见沈傲天站了出来，沉声道：“好了，你们两位怎么说，也是九州一代宗师了，为何还像孩子一样斗嘴。如今，我们虽然逃出了天关，可是仍然在大秦势力范围之内，若是那田无忌有心追赶，我们插翅难逃。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离开此地，至于其他恩怨，我们今后再议。”

此时，明飞也来到上官楠身旁，道：“是啊，师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金阳在做打算吧。”

上官楠闻言，却是重重哼了一声，道：“哼，臭蛇，看在沈冰块的面子上，就饶你这次了。”

东方御天却是冷冷道：“哼，就凭你，也配说个‘饶’字吗？今日之事，本座记下了，来日，我必定前去金阳，清算旧账。”说罢之后，东方御天便带着东方明日与东方皓月缓缓离开了。

等东方御天三人走远了，上官楠冷哼一声，道：“来就来，老子在金阳等着你，难到还怕你不成？”

一旁的慕红袖看着远去的东方御天身影，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寒意，随后，慕红袖冲着沈傲天扫了一眼，然后便带着慕胜男和无心城的几名弟子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只字片语，也没有人敢问。

目送慕红袖离开之后，沈傲天也拜别了众人，带着剑宗的人离开了，离开之时，沈兰的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对面的明飞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抉择。

释无敌口诵佛号之后，也和佛海神地的三位长老缓缓离开了。

上官楠见众人散去，心中难免失落，随即哼了一声，道：“小飞，别看了，我们也走了。”

随后，明飞等人拜别楚天南等人之后，也带着神龙帮仅存的十几名弟子离开了。

神龙帮的人离开之后，铁啸、金云溪、苏子期、马子常、姜桓业等九州帝国之人也纷纷拜别楚天南，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归途。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马离开，楚天南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楚玉却是忽的转身，看着身后大秦的方向，喃喃道：“凌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啊？”想到李凌，又想到生死未卜的云可心，楚玉眼中泪光闪动，低声抽泣起来。

楚天南看着妹子伤心的样子，劝道：“玉儿，李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也离开吧。”

楚玉虽然不舍，可是也无可奈何，随后长叹一声，道：“凌哥哥，若是我们有缘，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说罢之后，便策马离开了。

楚天南见状，只能带着破军二十六骑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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