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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看了他们一眼，立马慌张地避开，转身就想走。
顾予章拉住她：“梅姨，躲不是办法，消除噩梦的最好方法就是消灭他们。”
他掏出枪，给梅姨。
梅姨惊恐地摇头，还是不敢面对。
顾予章便自己走向那两个男人，目光里寒芒毕现。
那两个男人全然忘记十几年前侵犯过梅姨，他们脸上只有迷茫和惶恐。
顾予章举枪抵着他们的脑袋。
磅——磅——
两声枪响。
根本没给他们求饶的机会，直接处决了他们。
梅姨吓得脸色发白，捂着狂跳的心口，惊慌地看着地上那滩血。
“梅姨，我之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律法，侵犯女人的男人都会受到惩罚，不会像这里，上等人侵犯完城寨的女人还要被他们说成是恩赐。我们想报仇就要靠武力，没有武力就只能任人欺凌……”
梅姨瞳孔颤了颤，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她可以报仇，就是因为她救过的孩子，拥有了能反击回去的武力。
但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没办法反抗……
和她一起洗衣服的姐妹就是，前几年被男人侵犯，染了病而死，死了都没出那口气。
顾予章接着说：“但如果我们也有律法，就不会再有弱者被欺负。因为会有规则帮他们主持公道。”
“梅姨，你进立法团，你帮很多跟你一样遭遇的人，定法规好不好？”
梅姨原本晦暗无光的眼睛慢慢露出年轻时的光彩。
这阵子她也听了一些外面的事，她总听老胜他们说，小章知道好多神奇的事，把他们的思想都颠覆了。
老胜对小章说的那些太空、AI感兴趣。
玲玲对小章说的民主、税制体系等感兴趣。
而现在，她被“不会再有弱者被欺负”这句话深深吸引。
她开始期待真的有这么一天，她再也不是下等人，再也不用白白受欺负。
从这一刻起，她再次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
法规条款，都是时晨按照文明社会的规则，立的框架。
然后再由立法团的人讨论修改，让那些规定更符合他们的情况。
立法团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年轻人，还从上城找了一些和平派一起参与讨论。
每一条都吵一遍，吵到大家都觉得合适，再定下来。
……
战争是断断续续打了一年才彻底停下的。
从此不再有上等和下等的那道门。
也不会再限制任何人学习和进步。
所有的工作，谁有能力做就可以做。
再也不需要分谁做上等活，谁做下等活。
城寨里不少地方都被扒了重建，要改造得和上城一样适合居住。
这重建的过程，又持续了很久。
……
这是回来的第三年。
顾予章再次坐在城寨的最高处，俯瞰脚下和眺望远方。
已经看不出有任何区别了。
时晨站在他身边，也朝远方望去。
他知道，这三年弹指一挥间，但顾予章过得并不容易。
上层人反击过，也暗杀过他，最严重的一次他差点没命。
那次他昏迷中，死死抓着那只出土的远古镯子，熬了几天挺过来了。
他拍拍顾予章的肩膀：“你做那么多场任务的意义就在于此，你推动了人类文明进步，让科技不再倒退，让人人拥有努力的资格，让时代的巨轮扬帆起航。”
顾予章轻轻笑了声：“所以说时易还是比你更懂人性，当初他和我做交易的时候，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我肯定理都不理他。”
“我纯粹就是因为鸽笼里的人抚养我长大，对我有恩。我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再也不受压迫。”
时晨忍了忍，没忍住：“行了吧你！你拿时易PUA我三年了！”
“……”但是有一说一，时晨是真的不如时易。
他真的好菜，这过程中他犯过大大小小的错……顾予章想想还是不提了吧。
因为他还有事需要时晨帮他实现。
“你这三年也有明显的进步。”
顾予章先夸了他一句，又说自己的事。
“当年时易答应过我，要是我完成这些事时还活着，就让我回到阿瑜身边。你是时候送我回去了。”
时晨默默掏出当年的合约翻了翻：“我看看啊……确实有这条记录。”
对了……时晨又想到这三年来的些许细节。
每次他受严重的伤，熬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镜子。
然后喃喃念叨：“幸好没在脸上留疤，不然她不喜欢了……”
当时时晨还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救世主般的人物，为什么那么在乎自己的长相……
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他老婆喜欢，他要保持这张出色的脸回去见老婆。
他又合上合约，担心地看了顾予章一眼，“不过你确定要回去？”
“你在任务世界的时间，我们可以帮你压缩，但你在原生世界度过的时间，没办法压缩。”
“你离开这三年，两边的时间是同步推动的，那边也过了三年……三年啊，不是三天，她放下你很正常。”
“而且你媳妇也厉害得很，她连我们的金牌管理员都能拐走，时易必定是动情了才会为她留在那里。”
“时易又那么优秀，你媳妇和他在一起也是明智之举。他俩可能都已经再婚生孩子了……你回去为爱做三啊？”
顾予章不服：“我！是！原！配！”
时晨摇头轻叹：“不，你顶多只是个诈尸的前夫哥，前夫回头就算三。但你在这边呢，你是万人敬仰的救世主。你考虑清楚要不要回去吧。”
“……”顾予章虽然很气，但也知道他说得在理。
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和沈星瑜说。
因为他当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多久才能回去。
如今他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该还的恩情都已经还了。
抚养他长大的这些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他走了，他们会为他伤心，但也会为其他亲朋好友振作起来。
“我要回去。”他拿出那枚镶嵌着琥珀的镯子，盯着看了许久，“如果她真的已经重新开始，我不会打扰她，我只想默默看着她就可以了。”
时晨不再多劝：“那行，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给你安排死遁，送你回去。”
顾予章点头：“不过既然要死，我的死得有价值……我要献祭我自己，再帮这个世界最后一次。”
他和时晨说了详细的计划。
反正最后一环就是要靠他假死逃生。
他说完，看着时晨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珠子，还是有点担心。
“你真的听懂了吗？我怕我把命交给你，假死变成真死……”
时晨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哥们，绝对没问题！”
“……”顾予章觉得还是自己再留一手比较好。
……
经过立法会长久的探讨，第一套法规即将在明天正式生效。
过了今晚十二点，以前的罪恶既往不咎，以后的罪恶一切按照法规处置。
在生效之前，顾予章去了净水厂。
他枪杀了水厂老板，还有他身边保护他的杀手。
亲手报了爸妈的仇。
可但别人发现那些尸首时，已经是第二天。
验尸的手段，暂时也没有进步到查出具体时间。
顾予章坦然承认，人就是他杀的，而且还是在法规生效后杀的。
全城议论纷纷：
“法规上有一条，报仇杀人也算谋杀啊，那老大杀了人是不是也要偿命？”
“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杀了他的父母！而且这个水厂老板以前做了多少恶事你们忘了吗？他怎么欺压我们的你们忘了吗？他报仇是应该的，他是为民除害，他不用偿命的！”
“对，他是我们的救世主！我们不应该拿法规条款来约束他！”
“可是法规有规定，从今天开始，任何人犯法都一视同仁的啊！”
“……”
就在大家争吵不休的时候，顾予章主动自首，要求法院对他处以死刑。
行刑当天，全城哀恸。
律法的威慑力，也在所有人心里生根发芽。
……
顾予章没有违反法规，自然也没有伏法。
他在时晨的帮助下，用提前准备好的尸首李代桃僵。
他也提前和胜叔他们坦白，他并不是真的死去，只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他深爱的人，他要回去找她，用往后余生守护她。
如今他已成功离开，回去找他心心念念的挚爱，胜叔他们会处理后续的事。
他用这一个谎言，树立了律法的权威。
让所有人知道，哪怕是救世主，犯了法，也要受到处罚。
今后，哪怕没有他，这个时代也有秩序，有正义，会稳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