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 真人皇与……大愿人皇（下）

不是伏羲，不是裴骄，也不是裴羲……

……而是人皇，真正的人皇。

杨云对这种说法并不陌生，曾经在仙剑奇侠传的世界里，面对他的不懈追问，天帝伏羲当时就以这样一句话回答：“天帝、人皇、裴羲，三者皆是伏羲……然而，三者却并非彼此。”

此时此刻，恰逢彼时彼刻，阿尔萨斯和天帝伏羲的说法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存在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共鸣，这种意外的相似让杨云陷入了沉思。

只是另一旁的雪娜就完全没有听懂自己母亲的说法了，她傻傻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面上的表情全然不见昔日的聪明姿态：“等等，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奥丁哥哥他就是奥丁哥哥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同吗……”

“哎……也罢，那我就一点一点说吧。”

阿尔萨斯望了一眼杨云，见对方和自己的女儿不同，并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疑问的神色来，便摸了摸雪娜的头，继续解释道：“你的父亲，也就是与我结亲的那个男人，伏羲……他当时还算不得‘真正的人皇’。”

“那时的他虽然身为人族之皇，实力在多元宇宙中乃当之无愧的最强，但他仍然要受到那个人‘道’的束缚，这也让他做出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比如对自己妹妹的杀意，比如对自己伙伴，龚叶羽的前世通天暗地里下的黑手，甚至于我们三眼族的覆灭，也与其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虽然阿尔萨斯尚未全部言明，雪娜也听得懵懵懂懂，但在一旁的杨云却是心头一跳。他自然知晓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事情……那就是伏羲身为古的内宇宙转世，需要时时刻刻受到“盘古之道”的束缚。

古，盘古，人族的第一个内宇宙，她不是嗜杀之人，但他是真正经历了洪荒大陆最黑暗时期的人。而即便登临人皇之位，伏羲也无法违背古的道……也就是，非人类的异族之中，不能够出现一个足以毁灭人类的存在。

为了古的道，伏羲算计了通天，让他忘却了自己最爱的弟子，也是身为异族的三霄存在；为了古的道，伏羲设计堕落了三眼族，让这个负面宇宙的主角种族近乎亡族灭种，只余下化作不死族的阿尔萨斯与三眼族的最后一人雪娜；也是为了古的道，伏羲甚至无法克制自己自灵魂深处迸发而出的杀意，欲对自己最爱的妹妹，也是幼时被天蛇族改造后，不复人类本质的女娲下手……

杨云思考时，阿尔萨斯的话语继续了下去：“正因为这‘道’的束缚，以及与他本质，与他心中大愿得冲突，导致伏羲他当时暂且自人皇之位上退下，自正面宇宙来到了我们三眼族所在的负面宇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失去了在正面宇宙拥有的‘人皇之位’的他，也相当于一次转世重生。”

“在那之后，他为了封印我们三眼族的至高神明，黑暗盖亚，实行了‘封神’计划，通过时间走廊回到了过去，不断转世重生……而在第四纪元之时，他便转生成了你的哥哥，也是三眼族的最后一任大科学家，奥丁。”

再次听母亲说起自己所熟知的事情，即便早已知晓了这段历史，雪娜的面色也仍然产生了一阵变化。她喃喃自语道：“而在对抗‘原罪’，以及它麾下的六尊神之手的过程中，奥丁哥哥他和那个叫做瓦尔基里的女人失败了。”

“再之后，他则是转世成为了第五纪元的一员，也是奥丁哥哥他原本的种族人族，作为‘裴骄’存在……”

——裴骄。

名为“配角”的男人，身为伏羲的转世，却没有继承到对方的任何力量与记忆，仅仅是在《死亡开端》的最开头一头撞进变电箱，从而获得了相关的雷电符文。而他的发展过程，也一直被身为通天转世的龚叶羽所压制，直到龚叶羽持封神榜封印亚空间成就第八狱神之手，百族出世为止……

“所以，现在由两者合而为一的他，就是你口中的‘真人皇’？”

听到这里，杨云终于忍不住发声：“可按照你这么说，他理应不会被他人的道束缚，为何现在却……”

按照杨云知晓的故事，在死亡开端的最后，由“伏羲”与“裴骄”合体的裴羲完美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真真正正地挣脱了盘古之道，不复昔日挣扎痛苦。而当他自负面宇宙重返正面宇宙之时，便自然而然寻回了昔日之力量与境界，重新登临人皇之位……同时也成就了阿尔萨斯口中的，“真正的人皇”。

——不，或者说甚至能够超越纪元更迭，跨越多元宇宙重启的皇级圣人，真的还需要去在乎“古之道”这种事情么？

——还是说，内宇宙的强大，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是啊，最初之时，我也是抱着与你同样的想法。”

听到杨云的问题，阿尔萨斯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苦笑：“但我错了，‘伏羲’或许可以有一个异族的妻子，有一个不属于人族的女儿，但是与多元宇宙人族气运合而为一的‘人皇’不行。”

“我们对人皇来说，不仅是异族，更重要的是，他爱我们。”

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阿尔萨斯眼中有着真切的痛苦：“像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是人皇的瑕疵；而拥有无上大愿，将带领人类成就永恒主角之位的人皇，更不需要所谓的‘爱’……”

“嘶——”

杨云，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因为在咒怨中“右臂封神”，也真切见过被神性扭曲自我之人的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皇”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是否也会如同信仰封神中那接受信仰愿力的“神明”一般，被愿望冲刷，被信仰扭曲自我？

要知道，人族身为多元宇宙主角，人皇之位定然有种种神妙作用。甚至于，多元宇宙人族更是有人类气运共振计划这种将多元宇宙无穷世界的人类气运贯穿，凝其为一股的匪夷所思教条，更有伏羲秉持的“人类当为永恒主角”这种惊天动地大愿存在。

但，世间哪里有什么永恒主角？自多元宇宙开辟以来，单一个纪元已经经历混沌，鸿蒙，洪荒，四大历法，期间无数种族诞生湮灭，浮浮沉沉，强如三大内宇宙也或分化无数，或道解三分，所谓的洪荒万族也不知清洗轮回了多少遍……

而现在，那个执四象五行八卦高高在上，强到可以超越纪元轮回，强到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镇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却刻意放任洪荒天庭追杀自己昔日最为亲密之人的“人皇”，真的还是自己在死亡开端中熟悉的那个男人，而不是像阿尔萨斯所说的，与多元宇宙人族气运合而为一的“真-人皇”……

……甚至于，秉持“人类当为永恒主角”这一大愿的“大愿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