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限的世界 第五十五章 人皇伏羲

“我的目标，的的确确是这三种力量。”

伊耆伸出手，接住一道自天边落下的光辉，看着这光辉无障碍地融入到了他的掌心之中，这个青年回答道：“但你却没能够猜到，我集合这三种力量之后，所要做的事情。”

——拯救世界，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在集合了三种力量之后，距离完成结果，依旧相当遥远。

杨云听得出来伊耆的言外之意，而结合之前对方那句句不离“力量”的说法，心中便是一动。

“……你想成就内宇宙境界”一个荒谬无比，却又合情合理的说法，被杨云在此刻说出。

这想法看似不可思议，但却是惟一能够解释伊耆做法的答案。要知道，“皇”本就几乎是先天圣人能够达到的极限，再往上半步也是决计不可能做到……而集合了三皇道果的伊耆，还要谋求这么多外部的力量，除了成就内宇宙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

“对，就是内宇宙。”

对于杨云的话语，伊耆平淡回复，就好像二人所聊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今天晚上去吃什么一样：“集合了这一切之后，我将成为多元宇宙之中，第四名内宇宙。”

“……你真是疯了。”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早就有所准备的杨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知道内宇宙意味着什么吗”

内宇宙是什么是永恒，是不朽，是任何时间，任何位面都可以保持力量的存在……那根本是无法依靠外力成就的东西！

“我没有疯。”

伊耆回答：“我早已有了证却心中之道的觉悟，也早就想好了我要做的事情。”

“莫非，你以为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失败过一次的伏羲会同意将他的‘人皇道果’交予我手么”

——确实。

杨云微皱眉头，就像伊耆说的那样，他的这个想法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去设想过，去实践过。早在许久之前，伏羲就试图以九名神之手之真灵，结合黑暗盖亚本质炼化人皇之躯，进而铸就大千之器九洲鼎，从而一举成就内宇宙。

不过，这个计划终究还是在最后关头被裴骄亲自阻止，因为那注定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计划。而在杨云看来，现在的伊耆所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以他的“人偶之身”特性容纳多股力量，进而达成“人造内宇宙”的目的……但就像眼前人说的那样，没有绝对的把握，冷酷无比的“人皇伏羲”定然是不会重蹈覆辙的。

不过……

“……若是内宇宙真的能够解决一切，那么当年的古与钧为何不做到一劳永逸”

这是杨云真正想问的事情，内宇宙不是万能，依然有做不到的事情，就像光明盖亚也只能拿人族心灵之光与气运结合缝缝补补，当一个补锅匠般……若是内宇宙真的能够彻底补上多元宇宙的漏洞，那古与钧早就这么做了，还有如今的伊耆什么事

“因为他们没有做到极致。”

到了这个时候，伊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他几乎是对杨云的话语有问必答：“天地有缺，多元宇宙的漏洞，是底层规则有损，也就是说我们的多元宇宙自漏洞出现的那一刻起，天生便是不完整的……倘若无人牺牲自己弥补此漏洞，那么我们的多元宇宙便终将走向灭亡。”

——原来如此。

听到伊耆的这句话，杨云瞬间明白了许多东西。比如说“天帝伏羲”为何会位于仙剑奇侠传位面，“天之痕”的存在究竟代表着什么；比如说“人皇伏羲”为何会宁愿燃烧自我，却又把自己的“道果”移交给了面前的伊耆……这一切的一切，此时都已然有了答案。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比起多元宇宙的漏洞，古与钧有着更要紧的事情去做，但他们终究把方法留给了后人。”

见杨云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模样，伊耆继续说了下去：“那便是牺牲……人族自诞生之日起，最擅长做的事情，牺牲。”

“若我成就内宇宙，定然将以身合道，以补天缺……这，就是我的大宏愿了！”

“……呵。”

注视着伊耆的面容，杨云这一刻居然笑了出来：“原来如此，你也想成为神吗”

“就像圆神一样，将自己化作圆环之理”

“你说什么”伊耆皱眉：“这又是你那些连我也无从知晓，不知从何而来的某些信息”

“不，没什么……”

圆神，指的是动画《魔法少女小圆》中的主角鹿目圆。她是杨云在穿越前经常在贴吧中参与讨论的战力对比的中心人物，同时也是由作者亲自认证的，对标内宇宙境界的标杆。

正如鹿目圆在故事的最后部分所许下的愿望：“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的魔女，在诞生前由我亲手消灭”彻底改变了所有世界线中魔女的存在根基，这一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回溯了时间轴，重新编织了宇宙的结构。伊耆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同样是将自己化作“圆环之理”，以此来拯救整个多元宇宙，为这漫长的轮回划上终结的符号……

“……算了，我对你的‘牺牲’，暂且不做出点评。”

明白了伊耆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的杨云，摇了摇头：“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想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就得先有相应的力量。”

“现在，局势已然落入下风的你，该如何破局又该如何执行你的‘计划’”

——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已然彻底发生了改变。

空间通道的关闭与否，是胜负的关键所在。就像轮回小队队员们竭尽全力达成这一目标般，现在同样的难题摆在了洪荒天庭仙圣们的面前……但他们面临的局势，却比先前主神一方更加严峻许多。

要知道，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可是后天功德至宝，顶在头上就先不败。而在正面者张恒御使之下，防御强度更是堪称丧心病狂。便是现如今的杨云自己想要突破这层玄黄之气的防御，怕是都得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而倘若换成伊耆，情况并无不同。有着杨云于一旁牵制，他又如何能够去抽身处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使得空间通道重新开启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的确，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

出乎意料的是，伊耆居然点头赞同了杨云的说法，但下一刻，他便是话锋一转：“但，谁又说我是‘一个人’了”

“‘世界’的苏醒是一个契机，这意味着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最初时定下的因果已然到了执行之时，而‘他’，自然也不吝啬于出手。”

下一刻，就像是验证伊耆说的话语那般，在那本要即将关闭的空间通道缝隙处——

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掌」。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手掌。

淡黄色的皮肤，掌心密布着深浅交错的纹路，不存在什么粗大的骨节，也不存在什么久经锻炼的老茧，又或者是青筋暴露的血管……就只是，一只随处可见的手掌，和千千万万只普通人的手掌并无不同。

——但，那又是一只不普通的手掌。

普通的手掌，如何能够凭空出现又如何能够自洪荒大陆的彼端探出，轻而易举地跨越空间出现在此处，甚至无视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禁锢

而且在那手掌之中，有着一点朦胧无比，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蕴含了所有的土黄玄光。

这光芒看上去与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散发出的玄黄之气极为类似，却又有些微妙的差别。因为在凝视玄黄之气时，所感受到的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严与神秘，仿佛是天地间最为至高无上的力量，令人敬畏不已。然而，当目光转向那抹土黄玄光时，所展现的却是一幅幅万物生灵的画卷：绽放的花朵、挺拔的树木、潜藏的力量、无垠的世界……一切概念、一切存在，仿佛都密密麻麻地编织在这只手掌之中，让人瞬间洞悉宇宙万物的奥秘。

就在所有人或惊喜，或讶异，或恐慌，或不解的目光之中，那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拨开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上降下的条条玄黄之气，就如同轻轻推开一扇窗户般简单，仿佛刚才阻拦圣人脚步的玄黄之气屏障，不过是薄纸一般。

而下一刻，那只手掌轻轻一转，伴随着重新打开的空间通道，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洞口处。与此同时，歌声响起……

这次回荡在空中的歌声，与之前所有仙圣的旋律截然不同，它浩荡无边，蕴含着大地的深厚与安定，同时又拥有高山般的雄伟与坚韧，携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这歌声仿佛自宇宙初开之时便已存在，贯穿天地，穿透时空，令得所有人全都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这情绪复杂至极，是尊敬，是崇拜，是眷顾，是信仰。而在这个身影背后，位于洪荒大陆的仙圣们则是尽数拜服于地……

“……人皇伏羲。”

注视着那并非第一次见到，但无论多少次见到时都会被震撼到的熟悉身影，杨云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再度看向伊耆；“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以及依仗了。”

“没错。”伊耆点了点头：“人皇需要坐镇多元宇宙中心，不可轻动，更别说离开中央洪荒大陆，离开属于自己的玉座。”

“但，他也从来不需要如此麻烦——”

对于一位站在多元宇宙最巅峰，也是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最远的“皇”来说，时间，空间，物质，能量都已然毫无意义。不需要本体降临，也不需要分身的存在，因为对他来说，意志所能触及之处，便是他力量的延伸。而单单只是所谓“意志”的显化，便足以决定一切的胜负，也足以让胜负的天平，再度发生扭转。

而下一刻，那双不带任何感情，只余冰冷无情的目光，便如同冬日里冰封万里的湖面般，扫过了战场上所有的一切，最终定在了半空之中连接三十一个“主神”，作为阵眼中心的石台之上。

“这次是你么后土。”

一句低语，不含任何的感情，仿佛只是单纯阐述事实般的低语：“既然如此——”

明明隔着无尽的空间距离，甚至未曾真正踏足《生化危机三》的世界，仅仅停留在空间通道的另一端。但随着人皇伏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些如尘埃般累积的土黄色玄光开始从他的指缝中悄然溢出，于在空中汇聚、蔓延，最终化作一座足以镇压天地的巨大山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直接冲破了玄黄之气构成的防护屏障，毫不留情地向虚空中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猛然拍去！

“铛！”

如同古老神话中的造山神匠，以无上的力量重新塑造世界，那股力量之磅礴、之震撼，仿佛要将天地本身都压得颤抖。镇压一切的不周山，直面同样是镇压一切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黄钟大吕般的巨响蔓延虚空，朝着多元宇宙中的每一个位面传播而去！

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其形如盖的玄黄之气便如同遭遇了狂风一般不稳起来。便是本应稳如泰山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光辉也黯淡了一些，若不是面色大变的正面者张恒伸手一指，怕是单单这一拍之下，玄黄之气就要被彻底击溃，消散于无形……

“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不差。”

一句简简单单的点评，人皇伏羲单手维持不周山，将目光自依然坚挺的宝塔上挪开，注视向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明明之前还是打生打死不共戴天的仇敌，此刻却并肩而立的两个郑吒，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了一道光芒……

“那么，你们也要与我为敌么”

“古的正反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