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冬之日,夏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夏之夜,冬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独自坐在屋顶上,手边放着一瓶白酒,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纷飞大雪,思远耳边仿佛又想起了那年大雪夜时三娘在给自己杯子里加上热水之后站在窗口看着外头被大雪压折了腰的竹时吟的一曲诗经。
现在回忆起来,那就是一幅画,如麝如兰,历久弥香。
可现在,有的人再也看不见了,可再次看到这样滂沱的大雪时候,记忆却重新鲜活了起来。
温一壶好酒,任凭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头上发出簌簌的悲鸣,再放任心里的思念肆无忌惮。
没到这个时候罗敷一定会准时出现,她穿着一身纯白的汉风长袍,眉心画着一朵绽放的桃花,云鬓挽起瑟瑟峨眉,一支温润玉钗插在头上在风雪中折射着柔和的光。
“今天是你的忌日。”思远转过头,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不用陪我了。”
今天是罗敷死去的日子,这些年里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提前斋戒沐浴三天,然后换上死时的衣裳,画着死时的装扮,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来祭奠自己的死亡。
每每到这个时候,全家上下都没人会去找她,而她通常也会消失几天,去家乡的小山上守护着那已经经过沧海桑田变成旅游景点的龙潭,那里就是她死去的地方。
为了这个,思远特意在那一块地方买了一片地。
思远歪着头看着屏幕上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摸着下巴闹不清他们想来干什么。或者说……这些人是猪吗?
没错,这些人就只能用猪来形容了。
“先生,需要开启防御系统吗?”
“不用了。”思远拒绝了保安头子的建议:“他们好像是来找我的,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你们隐藏的好一点,不要造成伤亡。”
思远不担心,真的不担心,从这些人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有数了,这些人是那些所谓的变种人,至于为什么会来这里,开始还让思远有些迷茫,但很快他就琢磨透了,这是李然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由此看来,李然的计划很成功。而思远也并不在意被她利用,既然是自己扶她上位的,那倒不如就卖个便宜给她好了。
那些人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井然有序足以说明他们受过系统的训练,而熟门熟路大概是陈明透过某种途径给了他们这地方的方位图。
为了让这些人更加容易找到自己,思远甚至打开了电视和灯,而自己却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一本德文版的书,德文对他来说早就是小菜一碟了,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能用德语写论文。
“先生,他们就要进入您所在的区域了,您确定不要我们狙击他们吗?”
“谢谢,不用了。”思远笑着说:“让他们进来吧。”
曾几何时,思远认为这种行为是装逼,但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像左明轩孤身一人闯入天守门、像罗睺决死一战、像二爷一人独面整个上三界,这并不是装逼,而是一种建立在强大实力上的自信。而装逼,则是装得好像自己有,等有的时候,自然也就不用装了。就好像一个穷逼需要用宝马来证明自己不穷,而首富就算等公交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
很快,那些人来到了思远的门口,接着那扇华丽的红木大门就四分五裂的炸成了碎片,外头毫无预兆的涌入了进来,而此刻思远正把书盖在脸上假寐。
此刻的场面很诡异,一群全副武装的汉子站在硕大的办公室里,而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把书盖在脸上的年轻人,这些人反而小心翼翼的。
“现在,给我说说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不是在宴会的。”思远把书放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最前头的一个人:“如果我满意,我可以放了你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远觉得自己反而像个反派人物,就像现在这个场面,如果是是正义的勇者,勇者一定会说“你们回去吧,我不想伤害你们”。那些大魔王才会说“如果我满意,就放了你们”。
满意?不满意?这个标准是谁定的?还不是大魔王么!
“对了,我希望你们还有后手,这样的暗杀可不像话。”思远摇摇头:“从一开始你们就走错了路,如果我是你们,会从屋顶的排风管道里进入,那里才是防御死角,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们现在已经死了三次,甚至更多。”
也许是感觉自己的废话太多了,他索性闭上了嘴,耸耸肩:“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