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十八章：灵性与污染

吴蚍蜉之所以如此果断的出手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的称号负作用，会影响对他有敌意的人，敌意越大，影响越大，比如小狼女对他就有敌意，但是这个敌意其实并不大，所以只是影响着小狼女觉得他很弱，所以想要抢劫他的肉丸子，最初小狼女袭击他的位置就是皮口袋，却并没有想要伤人。

这也是他对小狼女投喂肉丸子的原因。

但是眼前这几个人，除了亚巨人和那个神父以外，其余几个对他都有巨大敌意，而最大的两个就是羊毛毡帽男和那个独眼红发女，他们两人甚至敌意大到足以直接发动攻击。

这就是吴蚍蜉称号的负作用了，并非是单纯的扮猪吃虎，但是却可以试探出是否对他有敌意，以及敌意多大。

第二个原因，则是小狼女本身。

从她自我介绍中，她是白狼族公主，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落魄才对，那一身衣服明显是装粮食的麻布口袋改造的，而且其身上有淤青痕迹等等。

这些全部都显示这村庄有问题，小狼女估计是被抢劫过。

佐证则是远处不敢上前来的村民，他们几乎人人都面有菜色，反倒是村口的这几个人看起来似乎活得很滋润的样子。

随着吴蚍蜉如此开口，那亚巨人将自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闷声闷气的道：“我不是！我是铁匠！我收食物，毛皮，矿物，贩卖武器，防具，修理农具！”

那神父也微微躬身道：“我是神的牧羊人，收集信仰来加固这处村庄，免其中所有人遭受混沌风暴的席卷，以此来换取食物与安稳的住所，我不是奴隶主。”

那名古希腊男子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可是还没等他说话，身后就有十多名村民跑了过来，他们大喊着奴隶主，杀死他之类的话，这名古希腊男子脸色更是惨白难看起来，只是命令两只花岗岩石人护卫着他，却也慑于吴蚍蜉的威慑而不敢乱动。

吴蚍蜉并没有猜测错。

这个村庄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来自于全世界各个地方，各个时代的人随机进入到恶魔城领域，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混乱，来自古代的野蛮人，来自现代的文弱读书人，来自未来的赛博朋克人，彼此之间的理念千差万别，根本不可能说服彼此，那到最后要服的其实就是力量罢了。

刚刚村口时，吴蚍蜉亲眼看到了一具科技及其发达的机甲被一锤子给锤烂，其爆炸的波动比鞭炮也大不了多少，显然这个世界的科技武器被削弱得很惨，按照小狼女达芙妮的说法，没有灵性之物一旦遇到超凡，那么就会被削弱乃至无效。

这实在是像极了盖亚武器拿到梦世界里，基准现实越低，威力越小一个样子。

所以，在这个恶魔城区域中，最强者绝非是拥有科技知识，拥有未来造物的人，而是来自古代，来自神秘，来自超凡体系的超凡者，而拥有平等观念的普通人，未来人之类，在这个世界里弱小不堪。

当然了，也可能会有平等观念的超凡者，但是概率太小了。

伟力归于自身，太容易导致出现弱肉强食观念了，那怕是生活在平等世界里的现代人，未来人，一旦伟力归于自身，也非常容易迷失于力量之中，更别说恶魔城区域这样的极端情况了。

所以吴蚍蜉在很短时间内就确认了驱赶他的这几个人是奴隶主。

他们将别的弱小者当成奴隶来欺压！

这时候，村民们都从村子里跑了出来，群情激愤的远远围绕着古希腊男子大喊大叫。

古希腊男子脸色惨白的说道：“我虽然获得了你们的劳作所得，但是我也庇护了你们，给了你们居所，给了你们安全，这符合雅典法律！我问心无愧！！”

村民们依然吵吵闹闹，虽然其中有部分人显得比较麻木，但是大部分人显然都不以为然。

吴蚍蜉也忍不住吐槽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奴隶和奴隶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撒旦都要把你纹在身上才行啊。”

古希腊男子怨毒的看了吴蚍蜉一眼，然后立刻低头道：“放我离去，我愿意放弃这里一切的财富。”

“想什么呢？”

吴蚍蜉挠了挠鼻孔，一步一步往古希腊男子走了去。

村民们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古希腊男子满脸绝望，立刻大声吼道：“这不公平，他们都是凡人，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们连一次混沌风暴都熬不过去，凭什么，为什么……”

话音还未落，两具花岗岩傀儡便直接粉碎，吴蚍蜉并没有攻击他本体，而是将他超凡体系的傀儡给打爆了，现在的他和凡人没什么区别，除非给他时间重新制造出傀儡来。

吴蚍蜉摊开了手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是你们先攻击我的，所以我反击不是很正常吗？”

下一刻，村民们一拥而上，将这个古希腊男子打成了肉泥……

当天晚上，村民们载歌载舞，将他们平日里根本吃不到，或者舍不得吃的食物，从死掉的三个“贵族”房间里和仓库里搬运了出来，近百名村名点燃了三堆篝火，都在畅快的吃喝，同时畅想着未来。

那名操控机甲的未来人名叫伊山久，似乎是个话痨，他边喝着酸涩啤酒，边拉着吴蚍蜉说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估计就要被他们押着去种田当农奴咯。”

按照伊山久的自我描述，他才来到恶魔城区域没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有人村落，他立刻就打算加入其中。

但是他虽然进了村落，可是却立刻被被这几个超凡者命令去种田，同时分配给了他一间很是破落的茅草屋。

一开始伊山久也没有立刻行动，他和种田的村民交谈之后，确认了除开铁匠亚巨人和神父算是洁身自好，并没有压迫他们以外，其余三个超凡者已经自居为保护者，实际上就是奴隶主，压榨一切进入到恶魔城区域的凡人。

伊山久自然不可能自甘为奴隶，他有着机甲停放在附近树林中，就借着白天种田的时间跑去驾驶了机甲，打算让这些古代土著们好好看一下科技的伟力。

但结果却是机甲直接被铁匠一锤子给砸扁了。

“……其实在图书馆中有记载古老的神话，据说在几百年前部分特殊人类掌握有超凡之力，那是凌驾在科技之上的伟力，但是我以前一直不相信，觉得那不过是古代的封建迷信，一是不存在超凡之力，而是科技的力量怎么可能弱？”

伊山久叹息着道：“现在我才真的相信，科技的力量会被超凡之力压制。”

小狼女达芙妮也坐在旁边，她吃着一串烤肉排，边吃边说道：“科技的力量只要不遇到灵性扩散，威力对大自然或者无超凡的人还是挺强的。”

吴蚍蜉和伊山久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灵性到底是什么啊？”

达芙妮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灵性是超凡力量的源头，没有灵性就没有世间一切的超凡力量，对了，你刚刚显出的那光就是灵性，而且是高度凝结与生命烙印化的灵性，如果再提升一个档次就会从灵性化为神性，那可就不得了啦。”

吴蚍蜉和伊山久都是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达芙妮想要表达什么。

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两人转头，就看到神父拿着一杯酸涩啤酒坐到了几人身旁，他笑看向了周围的村民，不时的举杯与这些村民示意。

吴蚍蜉说道：“看来神父平日里很是照顾他们啊，那为什么神父不帮他们从被奴役中解脱出来呢？”

神父无奈的道：“我可没有攀登过圣名，仅仅只是神灵的牧羊人罢了，怎么可能是三名超凡者的对手？别看他们轻易被你所杀，那是因为你太强了，一身血肉已经锻炼到了近乎圣者层次，他们是眼拙看不出来而已，不然他们直接就给你跪了信不信？”

吴蚍蜉没说话，只是冲神父点了点头。

神父笑了笑说道：“所谓的灵性，其实是对混沌的活性化称呼而已。”

达芙妮立刻叫道：“骗人！混沌是世间一切生命的大敌，灵性则是对抗混沌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另一种称呼呢？”

神父无奈的摊开手道：“这可是神说的，你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旁边就有村民叫唤道：“神父在这里骗人呢，我来自……按照未来人的说法，应该是文艺复兴时代，虽然是一名画家，但是我可是从神学院毕业的，神可从来没说过灵性是混沌的另一种称呼。”

神父表情更是无奈的道：“因为这是禁典，只有类似我一样有牧羊人资格的超凡者，或者是攀登圣名，接近或者抵达圣者位阶的人才可以观看的典籍。”

“典籍上，将混沌称之为污染。”

“而灵性，乃至是一切的超凡，其实都是生命通过自身的知性将其稀释与活性化后的产物。”

“所以……灵性即混沌，灵性即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