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六章：诱饵

吴蚍蜉在天亮时才总算松了口气。

一晚上的，虽然他可以以虎魔功的虎啸来驱散那种诡异，但是最多持续三十分钟就会有新的诡异涌来。

这些诡异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威胁，甚至只要他不愿意，连浓雾和声音等幻觉都无法出现。

但是对于二女来说这却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根据吴蚍蜉的观察与总结，这种诡异有以下特点。

并不具备实体，或者说即便有实体也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会蔓延一种超自然阴冷气息，这种阴冷并不存在于物质层面，而是精神层面的阴冷气息，可以用武道意志，不寐灵光，甚至是虎魔功的虎啸来驱散，但是数量太多了，驱散之后很快就会重新聚拢。

随着这种阴冷气息的侵蚀，一旦远离火光差不多三步距离，一米五不到的地方，立刻就会被浓雾遮蔽视野，人在其中完全没有了方向感，那怕近在咫尺也无法察觉到任何东西。

同时，阴冷气息长时间侵蚀，会带来超自然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是随着时间累积的，只要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那怕心智再坚韧的人都会被恐惧所击倒，那怕这种恐惧并没有实质性的指向物。

同时，随着恐惧的累积，会开始出现幻听幻视……或许并不是真的幻听幻视，比如达芙妮在一次幻觉来袭时大叫着随手一扯，当吴蚍蜉驱散了阴冷气息后，她手上居然多了一串白色头发？

这白色头发凭空而来，握在手上就充满了阴冷感，而吴蚍蜉无法触碰，一触碰就会立刻将这白色头发给燃烧殆尽，亦如他不受阴冷气息影响，不受恐惧感与浓雾影响一样，他直接对这些效果免疫了。

综合这些情报来看，这种诡异其实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针对无法免疫恐惧的人来说，只要处在这个环境下，除非一直驱散阴冷气息，不然终究会被这恐惧给彻底击垮。

吴蚍蜉自然不可能看着二女被这恐惧给击垮，因为恐惧到极点后真的会对身心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而且在这恐惧下二女也不可能睡着，她们会被幻觉幻听所折磨。

所以一晚上，吴蚍蜉每隔十几分钟就必须要散发一次武道之意，毕竟吼声与不寐灵光都太显眼了，还是无声无息的武道之意最为简单。

不过这也让他累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第一抹阳光出来的那一刻，所有阴冷气息全部消失不见，就如同之前的一切全部是错觉一样。

吴蚍蜉精神抖擞从燃尽的火堆前站起，而二女都是昏昏欲睡的。

其实只是一次熬夜还无妨，就别说吴蚍蜉了，现在的身体素质直接就是人形暴龙，甚至是简化版超人，别说一天熬夜了，那怕十天十夜不睡也照样精神抖擞，而二女其实都不是凡人，她们的妖族源血都已经有部分的苏醒，其实光以身体素质和精神质量而言，是超过普通人类的了，熬夜个两天至少是没问题。

但是她们的精神受到了损伤，现在还能够有意识，这已经是吴蚍蜉一晚上照顾的结果了，而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睡觉，好好的大睡一整天，然后吃一顿大餐，想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吴蚍蜉再也不管这城里有什么危险之类了，毕竟他的感觉中也只是危险，而不是绝地，他之前不进城也只是为了多一些情报观察，而并非是畏惧，这时候自然也不会管这些了。

若真有埋伏，真有什么危险，那无非就是打上一场，有着八十次超脑使用次数的他，现在信心可是爆表啊！

就差一个体型大过他十倍的殴打对象了……

“走，我们进城。”

与此同时，在城中宫殿里，之前到访的八人已经离去，虽然还在城市里，但是已经离开了宫殿，而在这宫殿中央的供桌上，八米高的金身罗汉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一个披着红袍的青年和尚来到了金身罗汉身前，同时跪拜，双手合十道：“尊者，为什么放他们走？那个最老的凡人体内有着尊者所需要的本质啊，这放他们走了……”

虎头金身罗汉呵呵一笑道：“叫我师尊即可，而且我还并非尊者，以后不要随意称呼了，至于放过他……是因为他背后有人啊。”

“背后？”

青年和尚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来。

虎头金身罗汉脸上露出了某种不可知的回忆表情来，几秒后，他说道：“因为某些信息带着巨大的污染特性，所以我没法一次性全部告诉你，只能够分批次的一点一点告诉你，同时你现在的修行还太浅薄，登佛七大境，佛，菩萨，罗汉，声闻，比丘，沙弥，居士，你现在也不过修行到比丘巅峰，距离声闻境都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你现在所能够接受到的信息只能够抵达声闻境级别。”

青年和尚双手依然合十，表情依然平静，并没有任何失望。“不过。”

虎头金身罗汉忽然说了一个不过，他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这一次的信息是例外，他们脱离了出来。”

“脱离出来了！？”和尚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惊骇，整个人都差点要站起来的样子。

虎头金身罗汉再度微微摇头道：“不是真正的脱离，而是他们以大部分本质湮灭的代价，投入了一丁点本质进行超界投影，这是比入灭代价更大的轮回级涅槃，不成功则成仁的那种，事实上，他们这一系也只有加特林菩萨成功了，巴祖卡菩萨轮回湮灭，巴特雷尊者轮回湮灭……基本上全体全灭，但是加特林菩萨却极幸运的轮回到了真实，也不知道他历经多少劫才重新证得了那一点本质。”

和尚脸上的惊骇这才逐渐平静，隔了许久，他才问道：“黑暗曼陀罗僧娑洛大阵？”

虎头金身罗汉笑着点头道：“正是此禁忌之法，他们那一系的佛祖，赛博朋克佛祖以自身入灭为代价才成功了这一丁点本质，所以实在是不需要羡慕。”

和尚立刻明白了虎头金身罗汉的意思了。

加特林菩萨是有后台的，而这个后台正是赛博朋克佛祖，能够称之为祖的，那就和罗汉中最为特殊的称之为尊者一样，这是完全超越了所在位阶，但是又还没获得下一位阶大正果位的特殊存在的称呼。

这也是和尚疑惑虎头金身罗汉为什么不吞噬那个老者凡人的原因。

当登佛七阶提升到罗汉时，就需要大正果位才能够继续提升到下一阶，不然就只能够待在原本位阶上持续累积力量。

按照和尚所知道的只言片语，佛界须弥山早期时可以比较轻松获得大正果位，便是佛之大正果位都不算非常困难，最盛之时，共计有万佛之多，其中有一百零八佛祖之多。

但是某种他现在没资格知晓的剧变后，大正果位就非常难以获得了，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获得，所以才有许多菩萨与罗汉被迫困住了位阶，比如他听师尊听起的地藏王菩萨，据说为了获得大正果位，甚至远征了死亡世界，将死亡世界剥离了十八层，然后永镇其中，提取大正果位，号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是直到现在也依然未成佛。

而根据师尊所说，地藏王菩萨的实力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的佛祖，不可测，不可知，不可量，已经向着世尊的所在领域而去了……

就在这时，和尚皮肤上忽然涌出了一张张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和尚的肉身就开始了异化，化为了一个个人头聚集起来的怪物肉团，而且这些人头正在不停的膨胀。

“……都给你说了，有些信息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那怕只是去思考推测都不行，你的业障出现了啊，法证。”

虎头金身罗汉伸手往前一拍，一阵璀璨金光之后，和尚剧烈喘息着摔倒在地，他的身躯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变成了皮包骨的苍老之人。

“去进行献祭仪式，用唐卡包裹全身，将你的业障消去。”虎头金身罗汉轻松的说道。

和尚虽然狼狈，但是神情却很是平静，他依然慢慢跪下，双手合十，依旧平静问道：“我已经明白了加特林菩萨是有着后台的，但是我们毕竟已经不再是佛界一支，所以……”

“所以还是很疑惑我为什么不吞噬掉他吗？”

虎头金身罗汉哈哈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好奇心重呢，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你的好奇心过重，反倒对污染有着了奇特的抵抗力，那怕是污染与人心灵魂结合后，化为自身业障，你也可以抵御许多，不然我也不会收下你作为我的徒弟了，没错，那怕其背后有佛祖，我背后也有老祖，并不会怕上什么，但是我们欠了赛博朋克佛一系的因果，所以必须要让过这一回，更何况……”

“这么一丁点的菩萨大正果位也不足以让我升华为菩萨，与其吞噬他，倒不如与他合作，以他作诱饵，吞噬掉从‘真实’追赶而来的那些追兵，如此我也有去到真实的把握！”

“那里，才是大正果位的一切来源，别说是菩萨了，便是佛的大正果位，甚至是佛祖的大正果位都是垂手可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