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三十九章：死亡诱惑

吴蚍蜉依然是提刀上了。

这个梦世界里可没有什么领袖不能上前线的说法，但凡是有一点名气的组织，势力，军团，其领袖必须是非常能打，个个都是可以一顶百，甚至是一顶千，一顶对方一个军团的角色，若不是如此，这等势力连入流都算不上。

所以当吴蚍蜉使用了随机抽奖，获得了一个大杀器后，他提刀继续向着那些积分（四神恶魔）冲去时，周围人全部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不如此才奇怪，然后三十几名灰骑士立刻以战斗队形护卫在了吴蚍蜉身后，再接着是大审判官所带来的暴风军团，这是星界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里的精锐，其武器也比普通星界军要强了许多，这时候也有五百人左右紧随其后。

随着吴蚍蜉远去，周边的帝国侧人类都开始往他汇聚而去，渐渐的，其身后已经汇聚出了十几万规模的军队，向着远处更多的四神恶魔攻杀而去。

而在战壕中心处，凯瑟亚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在她身旁，大审判官安瑞斯·格斯忽然问道：“虽然这有些怠堕，但我还是想要问一句……刚刚你所感受到的死亡是个什么样？”

凯瑟亚一愣，她转头过去，就看到不光是安瑞斯·格斯满脸关注，甚至连三个原体，以及周围重伤的几个军官，两名同样重伤而无法战斗的灰骑士，十几名普通星际战士……周边所有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

死亡，任何凡物生命都无法逃脱的结局，但是在这个零点五梦世界里，正常的死亡却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奢望。

在这个世界中，死后的无穷折磨与痛苦，再非是宗教上的恐吓，或者哲学上的意义，而是真切发生的事实，那怕高层严密封锁了死后世界的真实，但是作为生命的本能，那怕是普通的民众也都朦胧感觉得到死后世界的绝望。

这个世界任何生命死亡之后，其意识，精神，灵魂本质都会落入到亚空间中，运气极好的会在亚空间本质里被慢慢腐蚀殆尽，那是比落入浓硫酸中还要痛苦亿万倍的巨大折磨，但这已经是运气最好的了，而运气稍好的则是被闻味而来的恶魔直接吞噬，这两者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至少都彻底湮灭了，不管过程多痛苦，至少是人没了。

最可怕的是落入到恶魔手中，又没有被立刻吞噬，那么其痛苦，其折磨，以及其未来的遭遇简直无法为凡人所想象与形容。

而在场还存活的人，他们都是真切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所以在场每一个人都严肃且认真的看向了凯瑟亚。

凯瑟亚眼中露出了略微迷茫，她认真回忆道：“我其实不算是真切死亡，但是我的灵魂和意识确实脱离了肉身，然后感官中就是开始升高，我感觉到了宁静，安逸，祥和，仿佛在那黑暗的远处有光芒存在，我正在往那光芒而去……”

一名灰骑士严肃的道：“会不会是亚空间的欺骗？灰骑士图书馆内有记录，曾经有几个兄弟濒死时就感受到宁静与祥和，但是那被证明了是邪神的阴谋，想要堕落灰骑士……你确认吗？”

凯瑟亚立刻严肃的道：“我以帝皇的名义保证，我可以百分之百确认那与亚空间没有任何关系！”

凯瑟亚的档案，早在这次事件爆发时就被灰骑士，审判庭，以及高领主们翻了个烂，对于凯瑟亚的忠诚以及对亚空间的敏感性，这名灰骑士还是认可的，他就微微点了点头。

凯瑟亚继续说道：“我就迎着那光而去，这个过程没有丝毫痛苦，只有宁静，祥和，舒适，而且我可以感觉得到，只要进入到了那光中，我就可以永恒的沉睡休眠下去……这是真正的死亡！！”

周围人闻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某种羡慕表情来，那怕是灰骑士都不例外。

真正的安宁……真正的死亡……

这是什么天堂啊！？

大审判官安瑞斯·格斯却是面露隐忧，他看了看三个恶魔原体，这三个恶魔原体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他又看向了两名重伤灰骑士，恰好这两名灰骑士也都看向了他，只是一眼，彼此都知道了对方也有了隐忧。

安瑞斯·格斯就立刻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关于死亡的话题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要讨论接下来的战略要事……两位，还有……你们，我们能够一起谈一谈吗？”

安瑞斯·格斯所指的人是两名灰骑士以及三个恶魔原体，不管因为任何原因而导致恶魔原体的回归，至少现在他们都在同一战线上，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至少在现在，他们需要合作才行。

很快的，安瑞斯·格斯带着凯瑟亚，两名灰骑士，三名恶魔原体，他们来到了掩体内的随意一处房间，安瑞斯·格斯立刻问向两名灰骑士道：“两名尊敬的天使，我想要知道在灰骑士的禁忌图书馆内，可有关于这种安详死亡的记录？”

两名灰骑士沉默了半晌，其中一个才摇头道：“没有，即便是魂归黄金王座，也必须要战斗，因为只有战斗才能够对抗亚空间，大审判官应该知道这一点。”

安瑞斯·格斯默默点头，马格努斯就笑着说道：“想什么呢，在我们的世界，亚空间与物质宇宙是完美重叠的两面，任何生命的死亡都与其息息相关，没有任何可能逃逸这种绝对的死后地狱，除非……祂所带来的是真正的死亡。”

众人都是纷纷若有若四，安瑞斯·格斯立刻道：“姑且不说这是不是真正的死亡，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生命是帝皇的货币，绝对不能够如此奢侈的消耗它……这是非常可怕的现实，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否则这很可能引发极为可怕的后果。”

生命是帝皇的货币，这是人类帝国国教的宗教宣传内容，但这并非完全的虚假叙事，而是某种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

因为亚空间的性质，所有生命死亡之后都会堕入亚空间遭受最为恐怖的折磨，唯有号称神灵者可以以类似神域的方式庇护自己种族的死者灵魂。

亚空间中，除了四大邪神以外，其实还有着诸多次级神，这个宇宙中还有着大量的种族神，这些所谓的神自然远远不如四大邪神，甚至都是两个次元的存在，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是这些神灵确实可以庇护死者灵魂，只不过根据威能不同，所能够庇护的灵魂数量有限，与各自种族的大量死者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而帝皇也可以庇护人类的死者灵魂，这也是帝皇被全人类认定为神灵的原因。

魂归黄金王座，这可不仅仅只是一句祷告词，和吴蚍蜉所知道的英灵碑上见这句话的意思并不相同，而是真实发生的一个事件。

当一个有着巨大潜力，足够虔诚信仰帝皇，并且还有着巨大功绩，有着足够战力的人类死亡时，其灵魂就有一定概率被帝皇所接走庇护，而不会因此落入亚空间中遭受恶魔的折磨，但那并不是安宁的死后休眠，而是继续以帝皇的战士身份在亚空间，或者在网道缺口处战斗。

这些全部都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安瑞斯·格斯的意思，在场所有人立刻都懂了。

如果说在吴蚍蜉身边死亡，真的可以无碍无损耗的永久性死亡，而不会遭受到那恐怖的死后折磨，而且这种永久性死亡还是不分虔诚与否，不分功绩多寡，不分实力强弱的一视同仁，那这真的会出大问题！

若是让更多人知晓了这一点，那说不定吴蚍蜉会亲眼看到数以百万，千万，上亿的人直冲他身边，然后直接在他身边自杀身亡，中途都不带一点犹豫的，而且是前扑后续的奔赴而来，各种花样式自杀表演，众人甚至现在都可以脑补得出来。

灰骑士立刻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回禀至高大导师，必须要立刻想办法阻止这情报的流转……”

安瑞斯·格斯也立刻道：“若有必要，那么就签署灭绝令吧，以我的名义来签署，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关键人物，以及有足够理性可以活下去的人，让他们如此轻松的直面真正死亡，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仁慈！”

凯瑟亚，两名灰骑士都是立刻点头。

这时，马格努斯就哈哈笑着道：“你们可真是搞笑，那怕这里的全部人都被你们封口了，以后呢？祂可是要行走于凡间，亦如当初的帝皇那样，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再度到来的大远征，甚至更加宏伟的战争未来，你们难道可以将全人类全部杀死来封口吗？”

几人都看向了他，安瑞斯·格斯道：“……原体，我还愿意尊称您一声原体，如果您是真心想要悔改，想要回归，那么请问您，可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也想要知道，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吗？”

这时，一个声音在众人不远处响起，两名灰骑士立刻蹦起，各自持着武器对准了那个空白处，那怕他们的重伤程度足够让普通人死上四五回，他们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

从那空白处就有一男一女两个灵族显现了出来，那名男性灵族根本无视了两名灰骑士，他立刻急切的问道：“可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一路走来，我们察觉到了这里的死亡真相，然后……”

“我们的队伍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士立刻自杀，而且剩下的人员也在迟疑，每一刻都有人偷偷自杀，要快，必须要快，否则……”

“我所带来的人员几乎全部都会自杀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