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十五章：破而后立，败而后成

圣人临城，六月后……

吴蚍蜉**着上半身站在空地上，伸展双臂，仰头闭目，看似一动不动，但是旁人在这时看他，会发现他的身体表面似乎带着一些视线上的扭曲，若要形容，大约就和看向燃烧的炉火一样，空气因为炉火温度过高而产生的扭动感一般。

其皮肤表面正以普通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微微颤抖，而且这种颤抖是有韵律变化在其中。

吴蚍蜉正以皮肤感应着空气中的气流，那怕极微弱的气流都可以感应一清二楚，然后其皮肤表面的颤抖正好应对着这些气流涌动，其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产生了不同的气流分支，从而就出现了这种视觉效果。

渐渐的，在旁人眼中的扭曲感越来越强烈，吴蚍蜉体表的气流甚至强烈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然后随着他睁眼，展臂收回，在这空地上突起风暴，强烈的流风甚至卷起地面尘埃，一时间飞沙走石，旁人全部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等了几秒后暴风渐停，再看向吴蚍蜉时，就发现他脚下的尘埃居然汇聚成了一个圆形图案，形如双鱼交缠，看起来就神秘莫测，有着奇特的哲学韵味在里面。

随着吴蚍蜉睁眼，在旁观看的人这才都呼了口气，萨玛拉立刻兴奋的道：“圣人可是掌握了空气领域？”

吴蚍蜉摇头道：“我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这个领域那个领域的呢？这是武功，是属于肉身的力量。”

萨玛拉只是微笑，心中却是有些不信。

吴蚍蜉自也懒得解释，他只是默默回想刚刚所展示的一切。

六个月时间，自然清净之神成为了城邦的神灵，虽是图腾神，但是有吴蚍蜉在，有神没神都无所谓，不管是周边来袭的野神，还是面对别的城邦神，全部都是直接碾压了过去，仅仅一个月时间不到，包括羊头神在内的周边六个城邦都被收拢到了一起，破城伐庙，推倒神像，七大城邦化为一体，俱都成了自然清净之神的神域领地。

剩下五个月，萨玛拉一边清理久城邦的祭司，魔法师，军事贵族，一边整合七个城邦的军事力量与民生，然后以每个月攻下一个城邦的速度为基础，又往外扩展了一大圈势力领地，到得现在，一共十二个城邦俱为一体，领下民众六十余万，占地极大，势力极强，这已经是一个公国的势力雏形了。

而吴蚍蜉也在这六个月里不停吃喝，特别是随着城邦势力进展，他的食物质量也有了巨大提升。

城邦神吃不得，那已经被信仰所污染，其血肉含有太多信仰之毒，甚至连许多野神都吃不得，同样是因为信仰之毒的缘故，不过除此以外，在领地上大量野外的灵性物却是好东西，这些灵性物还没受信仰之毒，其大多都是魔兽，灵兽之类，其血肉不亚于当初他在北宋打死的三百年野猪妖，这可是真的好东西。

除了野外灵性生物，还有在这天地荒野中生长的各种珍惜草药，几百年份的草药比比皆是，虽然大多和地球上的草药性质不同，但是吴蚍蜉品尝之后还是快速从中找到了大量珍贵的天财地宝，也分辨出了其药性特点，用本世界的珍惜草药配合灵性物的血肉熬煮，一锅的功效远胜过十倍质量的单纯血肉。

仅仅三个月时间，吴蚍蜉肉身的所有暗伤都已经愈合完毕，然后由身体反哺精神，他的精神上的衰竭与暗伤也得到了遏止，开始了缓慢的愈合之中。

而后三个月，吴蚍蜉的肉身开始了继续成长，其身高在三个月里成长到了临近两米，满口牙齿也都全部脱落，然后几天内就长出新牙，一口牙齿整齐饱满，颗颗都仿佛在散发着光芒，一口牙齿共有四十余颗，这已经是超凡之相。

同时，在暗伤彻底愈合之后，随着时间过去，吴蚍蜉自己也感觉到其气血潜力成长速度一日千里，每一日都比上一日更加浑厚，底蕴深厚，不似凡人。

这一次遭遇到的五级梦魇是当初诸多根源联合制造出来的改造体，被其拖拽入了这失落诸地中，这固然是大危险，也是绝境一般，但是这同样也是大机遇，给了他破而后立，败而后成的机缘。

整个失落诸地是隔绝了外界污染的隔离空间，超凡即污染，那怕是国术体系，人仙武道体系也同样具备着污染特性，事实上自吴蚍蜉抵达见神不坏后，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吸引力，仿佛是从那遥远彼岸传递而来的感觉，使得他的国术和人仙武道都受到了细微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在外界里，他始终没有进行国术见神不坏后的最后一次身体蜕变的原因，他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来到这个失落诸地中后，这种感觉却是彻底没了，这就是他的大机缘，所以在这里时，他终于是可以踏出国术抵达见神不坏后的最后一步……彻底洗练肉身，将肉身进化到国术体系中的极限！！

吴蚍蜉来到了空地旁的餐桌前，拿起桌上一锅热腾腾的草药肉粥，他端起大锅咕噜噜的全部喝入腹中，然后就有大量蒸汽从其体表升腾，数十秒后，他鼓起的肚腹慢慢平复，这才说道：“以后就不用每顿吃这么多了，派出去搜寻灵性物和各种珍贵草药的人也可以撤回来了，保持现在十分之一的饭量即可。”

萨玛拉自然应是，在桌上的别西卜问道：“现在的你，比在外界的你，具体强度差距有多大？”

吴蚍蜉心中默算了一下道：“抛开称号什么的，光是**差距大约在两到三倍左右，国术体系顶点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境界是最后一重大质变，而这质变的根源除了对肉身和劲力的掌控以外，最后一次**的洗练进化更是重中之重，现在我的每一颗细胞所能够容纳的营养和能量，所能够迸发的力量都比洗练前强了许多，本质上，我的肉身相当于再进化了一次，而且国术和人仙武道果然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我的肉身洗练，也使得人仙武道的进度大幅度提升，可惜没有主脑，看不出我现在的肉身变化，但是我敢肯定，光是肉身强度比进入这里前强了两到三倍。”

三只小动物自然都是暗暗咂舌。

她们跟随吴蚍蜉许久，自然知道吴蚍蜉话里的意思，肉身强度强了两到三倍，那实力至少提高了五倍往上，现在的他真的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魔兽一般的肉身了。

吴蚍蜉喝完肉粥，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一边感悟刚刚的测试，一边说道：“而且随着肉身洗练完毕，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也随之出现，比如刚刚你们看到的流风与视觉扭曲，在肉身的强度足够下，我对劲力的掌控和敏感度还在不停提升，甚至连微风的走向都可以靠着肌肉震动来进行控制……我以前看过一部老电影，里面的武者打出一套太极拳时，落叶在其脚下组成了一副太极图，我不但可以做到，甚至可以控制灰尘做到这一幕。”

“而且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并非是国术的顶点，不，这么说也不对……”

吴蚍蜉陷入了沉思，周围人也没有任何嘈杂，全部都安静的等待，隔了几十秒，他才说道：“国术这条超凡体系一开始就是以锻炼肉身为主，是在低污染环境下最大开发肉身的超凡道路，如果用通俗些的说法，那就是在极低魔环境下的超凡体系，其顶点的设计确实就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境界，而随着污染提升，有魔度不停增加，国术的开发被停止了，人仙武道应运而生……”

“人仙武道就是国术的进阶，两者同根同源，只不过两者被创造的环境不同，待到高魔环境时，国术已经跟不上环境剧烈变化下的战场，所以其开发在抵达见神不坏后就被停了下来，人仙武道续而出现，取代了国术的作用，然后人仙武道一直开发不停，国术却已经变成了绝响……所以并非是国术只能够抵达见神不坏境界，而是之后的境界开发被停止了，在见神不坏之上，国术还有着更高层次的境界存在！”

吴蚍蜉第一次隐约感觉到这一切，是在面对终产者时，他获得了楚明浩红狼称号的加持，称号的力量直接跨越等级的提升了他的实力，特别是国术等级跨越了两级，而那时他所展现的劲力操控就是见神不坏之上的等级。

别西卜说道：“那么现在可以确认了，国术，人仙武道，估计是一个真实世界坠落下来的演化过程，这个真实世界最初坠落时，污染很弱，所以开发出了国术，然后一步一步不停往下坠落，最终演化出了人仙武道，这很符合梦世界目前的模型，从真实往虚幻里坠落，越是往下，超凡力量越是强大，但是真实度就越差。”

吴蚍蜉摇头道：“还不止是如此，我有一种感觉，人仙武道不全……不，这么说也不对，人仙武道确实是一套完整的超凡道路，而且其上限极高，我现在都看不到尽头，但是还有另一套专注于精神意识层面的超凡道路功法是这个真实世界所创造的，人仙武道必须要配合这一套精神意识层面的功法，这才能够抵达某种顶点，而我现在还差了这一套精神意识层面的超凡功法，长此以往，人仙武道的进步就会陷入停滞。”

不过这就没法可想了，超凡功法极为难得，越是强大的功法越是如此，而容易获得的那些功法要么负作用极大，要么就是弱小得可怜，比如类似养器术，魇镇术，养阴人这种，完全不知所谓。

而这一切如果要吴蚍蜉自己去探索，那么他只能够在无穷梦世界里撞运气，或者要么就是去找到创造国术，人仙武道超凡道路的真实世界根源，或者是失落根源，然后从中得到这套精神意识层面的超凡功法，但是这难度就大得吓人了，甚至要直面根源或者失落根源。

别西卜道：“那也只能够靠主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主脑发布了相关任务，你就获得了这套精神意识的超凡功法了呢？”

吴蚍蜉只能点头，这也是他所想到的最可能获得这套功法的方法了。

别西卜就感叹道：“说起来，我总觉得你们盖亚人类的主脑太过神奇了，虽然我失去了过往的几乎全部记忆，但是从目前已经知道的梦世界模型，以及以前的那些真实世界来看，似乎探索梦世界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各个真实世界只能够被动的从真实往下坠落，在这个坠落过程中接触到梦世界以及别的根源，但是你们盖亚人类的主脑，居然可以立于真实世界的同时，往下探索诸多衍生梦世界，甚至是还在真实世界时就接触到别的根源，你不是有一个追踪失落根源的任务吗？”

吴蚍蜉点头，他确实有一个追踪并且捕获失落根源的任务，而那个失落根源是什么什么环，就是引发了恶魔城梦世界变化的根源。

别西卜道：“这也是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按照我恢复的少许记忆，还有这一路来所接触到的梦世界与根源来看，真实世界应该是一点超凡之力都没有，只能够被动的往下跌落，而在跌落过程中，与污染发生反应，这才能够诞生出属于这个真实世界的超凡体系来，可是你们盖亚人类靠着主脑，却可以还处于真实世界时就获得超凡之力，而且是获得了诸多各个不同真实世界衍生的超凡之力，比如你的国术和人仙武道就不是来自于盖亚真实世界，别的人也同样如此……你都不觉得这很匪夷所思吗？”

吴蚍蜉再次点头。

这确实也是他现在最大的疑惑……主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穿透梦世界的功能？

还是说，他们盖亚人类最为特殊？这一次的真实世界坠落最为特殊？

两人都是不得其解，不过两人都是没有继续钻牛角尖，吴蚍蜉是本性如此，想不通的事情就暂且放下，而别西卜则是仗着其本体存在，只要随着时间，她必然可以恢复更多记忆，有什么疑问，她未来也必然可以知晓。

待到两人停下了讨论，这时萨玛拉才开口对吴蚍蜉道：“圣人，这次我从前线回来，是因为有王国派遣人员接触了我。”

“王国？”

吴蚍蜉说道：“他们提高警惕了？因为我们发展太过迅猛？”

“不。”萨玛拉满脸严肃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并非如此，王国接触我们的人员并不是来压制我们发展，而是……来求救！”

“三大王国，遭到了七塔残余的袭击，已经危在旦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