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二十章：诸界残留

“我是大奥术师，并非是这诸神信仰之地的生命。”

白胡子老头干净利落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当我苏醒时，已经是在一片废墟之中，我的文明，我的故国，我的族人都已经消失不见，我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找到他们，之后我不得不到处流浪，然后我本来不朽的肉身也开始了逐渐老化腐朽，直到我快死前来到了这里，被人们尊为了神灵，受了他们的信仰之力，我停滞了衰老死亡，但是也因此受了信仰之毒，不得不成为他们的神灵，若是不然，必会被信仰之毒拖拽禁锢，永世不得超生。”

吴蚍蜉迅速理解了这话里的意思，他点头道：“换句话说，你没法自主的从神位上脱离了？要不要我帮你？”

白胡子老头立刻大惊失色的重新跪下道：“不敢不敢，但是除了我死以外，其实还有别的办法，那就是组成联合神庭。”

“联合神庭？说说看。”吴蚍蜉不置可否的说道。

白胡子老头立刻急切道：“这里是诸神信仰之地，但却是极为早期的诸神信仰之地，除了这里，在整个诸界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诸神信仰之地，我也在那些地方流浪过，所以知道神灵的发展路径，在中期开始会出现联合神庭，神职分配等等情况，并不一定非要将别的神灵杀死，照样可以组成神庭来分配信仰，而且单独神灵容易变成唯一神，信仰之毒会迟早爆发，最终化为浩劫末日！”

吴蚍蜉感应着情绪，然后又看向了腰上大苍蝇。

别西卜沉思了一番后道：“确实，我隐约有一点记忆，整个失落诸地确实是乱序分布，当其吞噬了真实碎片后，碎片会在吞噬的过程中被碎块化，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受到重创的吧？那就是碎块化的过程，然后才会落入到诸地各处，所以他所说属实。”

白胡子老头这才注意到那拳头大的苍蝇，他脸色骇然，却不敢多看，只是低头道：“所以圣人不必杀我，我愿奉自然清净之神为主神，供奉我一半的信仰于祂，并且信奉祂的道，从现在起，我就是自然预言师，我愿指着我的神域发誓，若违背此誓，信仰自会化为毒药，我绝对不敢违背这神誓。”

吴蚍蜉默默点头，他说道：“你认得这大苍蝇？”

“象征，象征！！”别西卜激动的就要飞起来撞向吴蚍蜉，就被吴蚍蜉一只手给捂着了。

白胡子老头苦笑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人有着某种心灵异能，所以也不敢隐瞒，只是低头道：“我不知道这一位是谁，但是在我的文明仍存时……苍蝇蕴含的意义让我不敢回想，那代表着物质的暴君，生死的循环，虚无的因果，以及……万物的终结。”

“虚无的因果？”

吴蚍蜉托起别西卜道：“你曾经这么牛逼过？”

别西卜已经懒得理会吴蚍蜉的经常性的脱线，她问向白胡子老头道：“你一直在说你文明仍在时这番话……难道说，你不是在这诸界之地里诞生的？”

“……不是。”

白胡子老头叹息道：“我，维斯佩里昂·星陨，诞生自圣奥术历七十八万四千一百年时，死亡于圣奥术历九十九万八千年时，战死在圣白塔浮空陆地防御战役中，被地藏王菩萨座下死狱罗汉所杀，因为圣白协议，我没有坠落死亡根源，本质被奥能核心保护在了浮空陆地的核心中，但是当我苏醒时，已经来到了诸地，我原本以为这里是死亡根源，当时万念俱灰，但是后面的流浪中才知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失落诸地，万化炼界天之中。”

吴蚍蜉微微错愕，表情这才认真了起来，别西卜也是惊叹道：“过往真实残留体？没想到推演居然是真的，落入到失落诸地里后，真的有一定概率从真实碎片里恢复过往的死亡生命，不过也需要将生命本质保留，不被死亡根源掠夺才行……你还活着时，还有那些清醒的根源存在？”

白胡子老头满脸羞愧道：“我只是大奥术师，不是圣奥术师，没资格接触到根源，光是知晓都做不到，所以我没办法回答您的问题……”

别西卜又对吴蚍蜉道：“他是之前真实世界的幸存者，而且看他的样子，思维清晰，知性还在，这是很珍贵的标本，你最好保下他的性命。”

白胡子老头耳朵中就听到了标本二字，他可是奥术师，而奥术师是真会拿别的智慧生物当标本的，他顿时大急道：“圣人，我有用，我还有用！”

吴蚍蜉当然知道这种上一个时代的真实世界幸存者无比珍贵，那怕只是情报都弥足珍贵，若是能够从他那里知道上一个时代的真实是如何抵抗污染的，那这对盖亚简直就是天降大礼包了。

白胡子老头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在此之前做了大量的预言，这些预言中他只要敢反抗，十次里面有十次都是一个死，而跪下来后若是说不出解决神灵冲突的办法，那他也是死定了，只有说明白一切才有活下来的机会，这时候他绞尽脑汁的猛想，立刻道：“我确实不知道根源的事，那些事情我光是知道都会被污染，但是我好歹也是大奥术师，在我们的真实跌落到零点四区分点时，我们探测到有新的真实世界虚影开始出现，所以我们怀疑……整个大宇宙模型中，真实出现的速度开始提升了，同时，真实下坠的速度也在提升！”

“等一下，多少？”别西卜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她大声道：“你是圣奥术历七十万年诞生，死于就是万年……”

白胡子老头纠正道：“是七十八万四千一百年时诞生，死于圣奥术历九十九万八千年时。”

“还没一百万年就坠落到了零点四？对了，你们所谓的区分点，是不是从零点三开始就是根源所在层区了！？”别西卜继续尖声问道。

白胡子老头点头道：“是，零点三就是根源层级。”

别西卜立刻对吴蚍蜉道：“这和你们盖亚人类所使用的基准现实是同样的量级，但是这不对劲啊，从真实坠落到零点四层级居然连一百万年都没到？我虽然记忆不全，但是我也隐约记得，我本体所在的真实坠落下来时，至少耗用了上亿年之久，怎么可能只用一百万年就坠落到零点四？而且你说有新的真实世界虚影出现？不，不可能，两个真实世界不可能同时存在，这绝对不可能！”

白胡子老头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吴蚍蜉就拍了拍大苍蝇，接着对白胡子老头道：“你既然有预言能力，预言到了我的到来，那么你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往何处，所以……我能够相信你吗？”

白胡子老头立刻道：“我，维斯佩里昂·星陨，预言之神，以自己的神域起誓，我必会奉自然清净之神为主神，供奉我一半的信仰之力，同时绝不会危害圣人旗下之任何人！”

吴蚍蜉点头，然后转身就要离去，维斯佩里昂立刻在后道：“圣人必可以回归，我预见了那一刻，但是圣人的回归，也预示着这一片诸神信仰之地的陨灭，七塔残余势力会开始大肆出击，掠夺人口与生命来填充他们的塔，圣人的实力强大，但是对根源级污染的直接侵蚀并不具备抵抗力，所以事后除了圣人和少数人仅以身免，我们都会陨落！”

吴蚍蜉转身看向了维斯佩里昂道：“所以你有什么建议？”

“浮空城！”维斯佩里昂立刻道：“浮空大陆不敢想，但是浮空城可以做到，我可以制造出能量转化回路，然后以神灵信仰为能量核心，转化为类奥能，接着让一座城池及周边土地浮空而起，如果合理安排地面和地下结构，完全可以承载超过五百万人，然后我们可以驾着浮空城逃离这片区域，这也是唯一的生机！”

吴蚍蜉想了想道：“可以，这些你都去和萨玛拉说，他现在正在后面接受各个城邦的势力，很快就会到来这里。”说完，吴蚍蜉又要转身就走。

维斯佩里昂再次急切的喊住吴蚍蜉道：“圣人，还有一个……我预言中，你之所以无法抵抗根源级污染的直接侵蚀，原因就在于你的超凡道路有缺陷，少了精神意识层面的另一半，所以使得你无法升华，混元归一，对吧？”

吴蚍蜉再次转身，他熟视维斯佩里昂良久后问道：“你要什么？”

维斯佩里昂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吴蚍蜉就再次问道：“之前你的建议是为了自己活命，但是现在你的建议则是我的个人利益，你不说也无妨，所以你想要什么？”

维斯佩里昂立刻再次跪了下来，只是他的表情坚毅而肃穆，这一次的跪下不见丝毫猥琐之气，他昂首道：“我想要回去，回归现实世界，脱离这诸界之地，那怕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想要找到我文明的残留，或者是过往的回响，那怕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作为我文明的守墓人，至少告诉这个世界，我们曾经来过！”

吴蚍蜉默然许久，他才点头道：“好，你可以说了。”

维斯佩里昂立刻精神振奋的站起道：“我的预言是基于向大宇宙意识的的信息感悟而成，在外界时，每一次预言都可能导致我受到严重的污染，但是在这里，我的预言却没有任何代价，所以圣人，我可以为你预言你的超凡体系所坠落下来的真实之地，成功率不一定高，但是至少有了方向，你完全可以在这诸界之地补全你的超凡道路！”

“肉身侧与精神侧都完全补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