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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战前内阁和国王所说的，必要的牺牲吗！”
乔治·乔斯达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炸响。
作为战斗英雄，他加入空军，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参与到了那场几乎掀翻整个欧洲的战争。
但一想到自己的同僚、长官之中或许就是那些残杀人类的吸血鬼，就感觉身上这身军装令他十分窒息。
赵樱空默默看着这群英国人吵架，差点拿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面对乔治义正言辞的指责，海尔辛陷入了沉默。
乔治说的没错，最近几十年，特别是欧战前后，为了应对德国的挑战和苏联的崛起，内阁为了获得血族密党的支持，几乎是对密党大开绿灯。
他甚至想起了有一次内阁在讨论战后经济复苏政令的时候，密党的代表堂而皇之地驳斥了一系列战后经济复苏政策。
而密党驳斥的理由，就是那些工厂的噪音和灯光让血族难以忍受。
大肆建设的土木工程，也破坏了原本安静和谐的乡土风情。
而且延长工作时间、提高福利待遇，就会少了很多因为破产而不得不向血族卖身的中产家庭少女。
在战时，血族吃惯了中产乃至新兴企业家、银行家精心养育多年、浸透了爱意的美丽淑女和魅力夫人，**和鲜血在两层意义上都十分可口。
他们为此还研发了一套十分提现贵族规矩的“餐前仪式”。
要他们回到吃东区流浪汉乃至殖民地的底层人士鲜血的日子，显然由奢入俭难。
当时，海尔辛认为这种理由实在太荒谬了。
更荒谬的是，首相因为密党的阻拦，振兴计划就这么不了了之。
因为如今的血族不仅是超凡生物，也不是普通的大地主，而是在金融界、教育界、政治界、军界都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政治势力。
还掌握着长生的入场券，经历过欧战的惨烈死亡，很多高层十分怕死，更不敢得罪血族了。
这时，海尔辛身边一直未出声的管家缓缓开口了。
“乔斯达少校，我是考特厄尔·B·得尼斯，从二百五十年前，我的祖先就是吸血鬼猎人海尔辛家族的管家。”
“因此，我们家族对这段历史还有所了解。”
得尼斯缓缓道来：“人类和吸血鬼的争斗史，远比您想象得更加久远，已持续上千年之久。”
“曾经，我们人类都是这些自称为血族的卑微奴隶，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与残酷压迫之中。”
得尼斯继续说道：“但在上帝的光辉下，人类终于觉醒，奋起反抗。”
“经过无数次惨烈的战斗，无数英勇的同胞牺牲，人类成功打碎了身上的枷锁，将血族彻底逼入了黑夜。”
“然而，胜利的天平并没有完全倒向人类。”
“最近的几百年，上帝的光辉似乎不再如往昔那般眷顾大地，血族、狼人等黑暗势力再次袭来，白天和黑夜的战争在血肉拉锯中持续了数百年。”
“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每一个灵魂都在痛苦中挣扎。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直到每一个人都难以坚持下去。”
“最终在三百六十五年前，人类和血族在冰岛的极夜中签订了阿尔伯特协议。”
“血族不可干涉人类对世俗的统治，同时，人类将认同血族对黑暗世界的掌控。”
“白天，归人类，而黑夜，归血族。”
乔治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这算什么协议？”
“那么失踪的平民呢，那些被吸血鬼残害而死的普通人呢！”
“他们难道也是协议的一部分吗！”
得尼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是条约之一，政府通过招募一些无家可归之人，以及殖民地的贫民，用金钱换取他们的生命。”
“供作.血族的食物，支付他们不能在城市中肆意狩猎的代价。”
“居然是我们在喂养吸血鬼！？”
乔治·乔斯达听完，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那种理想破裂的绝望和痛苦，让他的脸色瞬间灰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变得沙哑：“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生存之道和英式智慧，用同胞的生命去换取一时的安宁？”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海尔辛和得尼斯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愤怒与不解，那目光锐利得让他们不敢与其对视。
得尼斯低下头，不敢正视乔治的目光：“少校，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不这样做，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丧生。”
乔治直接道：“权衡利弊，都只是借口！”
“那些殖民地和东区的穷人，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
乔治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祖父，都是在抗争吸血鬼的过程中惨死。
现在看来，吸血鬼的猎食，是其他人类高层默许的。
似乎想到这一点，乔治只能心灰意冷地说道：“总是这样的借口，都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逼不得已牺牲一部分人。”
“向一些吸血的魔鬼贡献自己同族的血肉，维持自己的地位，这就是人类吗”
“这样的交易，真是令人作呕。”
“这样的国家，还有必要存在吗！”
说完，他转身朝着森林之外大步离去。
赵樱空也是朝着管家说道：“喂，那个管家，你的记忆金属丝挺不错，下次我们再来打过一场。”
随即，她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整个人像是隐藏在黑暗中。
得尼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我可以带你去见首相，乔斯达少校。”
突然，海尔辛伯爵出声喊住了两人。
他面色复杂，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我曾十分仰慕您的父亲，乔纳森爵士，他是一个拥有黄金精神的战士。”
乔治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说道：“我的父亲就是死在那些吸血鬼手里！”
海尔辛说道：“所以，我愿意带你去见首相，并成为你的担保人。”
“现在血族势力深入这个国家乃至整个欧洲的方方面面，成为政治、经济、金融领域的无形掌控者。”
“我们要与其对抗，必先要保存自己。”
乔治偏过头看着赵樱空，见她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我明白，伯爵。”
“但是，乔斯达家族，从不轻易妥协。”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接下去，你们需要尽快撤离，我们在城堡的布置，就要收尾了。”
听到联络器中楚轩平静的指示，赵樱空透过黑暗的密林，看向那栋在黑暗中几近于无形的古堡。
还有什么布置，漂亮的眼睛中闪过大大的疑惑。
三分钟后，两个年轻的血族循着乔斯达逃跑的踪迹匆匆追了上来。
眼前的森林景象堪称一片狼藉，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短促却又极度激烈的鏖战。
其中一人缓缓踱步走到了那棵被拦腰截断的高大橡树跟前，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平滑如镜的断口。
而后又扫视着四周那些同样被切成一段段的树木和石头。
“绝对错不了，肯定是那个死神干的，毫无疑问是海尔辛那个家伙出手了！”他语气阴鸷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狠辣。
“果然是他！难道是国教团劫走了乔斯达，但究竟为何会引发这般激烈的恶战？”另一人满脸狐疑。
“哼，或许是和乔斯达背后的那些家伙起了冲突！”
“我真想品尝一番黑色死神的血液，看看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刺激辛辣！”先开口的血族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极度贪婪的神情。
另一人则显得有些踌躇：“国教团向来神秘。别忘了，那个血族历史上最大的叛徒阿卡多，可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哼！他已经销声匿迹许久，或许早就被教廷走狗给封印囚禁了。”
“况且吾等密党，什么时候需要忌惮温莎王朝的走狗！”
“现在的密党，是这世上坚不可摧的堡垒，没有什么势力能将我们击垮！”
“狼人不行，魔党不行，人类这些微不足道的蝼蚁更不行！”
“我们的身后，可是有着……嗯？！”
两人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到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
他们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瞬间呆若木鸡。
只见传承了千年卡文迪许家族的凡妮莎城堡，此刻早已被熊熊烈焰形成的冲天火海所吞噬。
滚滚浓烟如恶魔般升腾而起，遮天蔽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