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林前大佐,目标已经在出现在陆家浜街!”
“报告,林前大佐,板村小队汇报说在三和书店附近发现了目标!”
“报告,闸北处有敌人轻重火力,我军损失了二十几人。”
“报告,林前大佐——”
一家被临时征用的商铺中,十几个日本参谋正在围着地图不断描绘着作战地图。
期间,不断有电话响起,然后参谋不断在地图上调动兵力部署。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十几个地方!”一个参谋官似乎难以置信,一把将手中的笔扔在地上。
“数量估算,至少有一百多人!”另一个参谋官脸色铁青:“这样下去,我们的兵力将被进一步分散!”
“八格牙路,我就知道上海还有地下党!就应该把支那人全部杀光!”最年轻的一个参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林前寻看着眼前那混乱的一幕,叹息了一声。
他十分怀疑这群昭和参谋,念军校的时候,看的都是一些武士道。
“停下吧。”
他走到地图前,指了指被画得一塌糊涂的的南京路。
“他们只是浑水摸鱼、鱼目混珠而已。”
“这里面,还有一些中国的军统特科人员在鱼目混珠。”
“不用管其他方向的,要想逃离上海,他们只能走水路。”
好几个参谋官大怒道:“狡猾的支那人!”
引得其他参谋纷纷开骂,这其中有多少表演甩锅的情绪不得而知。
看到陆军内部这种风气,林前寻又暗自叹息。
这次他的一意孤行,可是得罪了许多许多派系。
部分陆军大佬明着不说,但暗自却不再支持自己。
而那群海军马鹿野郞,把所有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在海上袖手旁观当起了看客。
逼得林前寻不得不采取了封锁全城大抓捕。
但彻底激起了民怨,整个上海四处开火,潜伏着的敌人势力给皇军造成了很大麻烦。
而且自己身边,除了一些脑子彻底坏掉的皇道派,就只有一些投机者。
现在,估计司令部的责问电报已经堆满了他的办公室了吧。
复杂的情况简直让脑袋痛,心中十分后悔接下了这趟差事。
可惜,他没有退路了,为了前途,也只能赌一场了。
林前寻部署完之后,他转身对身后穿着和服身穿木屐的老者,颇为恭敬地道:“石川老师,此次十分感谢西青山的忍众相助!”
“不用如此客气,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的伟大事业。”石川正男也是表面恭顺地回了一个礼,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我却听说,比壑山的魔人,也在上海?”
说罢,锐利的眼神仿佛利剑一样刺向了林前寻。
林前寻心里一突,然后有些尴尬地道:“是吗.可能是军部的调令,我不是很清楚。”
理由找的十分蹩脚,长期工作在一线的他显然没有练就一些政客的厚脸皮。
比壑山是军部长期合作对象,更是把全部家业都投入了这场战争中。
他们活动在军队中实属常见。
比壑山从属甲贺流,不仅与从属于伊贺流的西青山阵营敌对,在倒幕时期,两者各为其主,发生了数次血战。
好几次双方忍头被对方所杀,甚至忍头的妻儿老小,也被灭门数次。
双方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不可计也。
前段时间更是听说为了坑害比壑山,西青山不远万里破门而出来到了中国。
亲自给比壑山的敌人免费舔着脸送去了情报。
免费!
这是什么精神。
当然这个消息可能不属实,林前寻不相信西青山不会这么不讲帝国利益.吧。
要不是这次实在没有办法,林前寻也不会找到西青山的忍头石川正男,拜托他找出那几个偷盗者。
说来也是倒霉,从属于皇军的大部分异人都被安排到上海之外阻挡那些支那人的异人。
道门佛门以及奇门的势力已经与日本的异人在上海之外血战了好几日了。
反而把老九门这几个普通人漏了。
不过忍者到底有本事,只用了半天,就找到了那些隐藏着的老鼠。
石川正男笑了笑,比壑山的臭老鼠似乎在西南遇到了一些麻烦,他们不介意再给比壑山找点麻烦。
只不过,那把妖刀蛭丸,可是比壑山从他们西青山的石川家夺走的。
那个魔人,亲手杀死了他的侄子,夺走了他们的传承宝刀。
这个仇,必须要报!
陈皮不断奔跑着,刚才他偷袭杀了三四个日本兵。
但很快,更多的日本兵已经包围过来。
他没有恋战,凭借赵老板绘制的地图,他不断抄小道,绕过了大部队的封锁。
这些日本兵,或许是担忧射击破坏了他们身上的背包,只能使用冷兵器的手段,这给了他不少机会。
虽然他们的刺刀锋利,但他的九抓钩,切掉脑袋,速度也不会慢多少。
他对日本人没有刻骨的家国情仇,他本身就是个感情淡漠,视人命为草芥的人。
但二爷还在这里。
他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认为他这边多杀掉一人,二爷那边就会轻松一点。
但是日本兵越围越密了,这短短时间,他已经遇到三队人马。
而且,好几个赵老板的伙计,已经被杀了或者抓了,尸首被吊在马路边的柳树上,脖子被拉得老长。
“该死!”
前面又一队日本兵出现,陈皮只能侧身躲进一个半掩门的药房中。
握紧了手中的九爪刀,准备他们过来,就直接冲出去和他们拼刺刀。
突然,身后传来了咔嗒一个细微的声响。
陈皮快速反身一刀,直刺。
“是我,呜啊!!”
这把刀顶在了黑衣人的喉咙上,只差一点,就要刺进去了、
“别叫了!”陈皮不满地道。
“齐九,你怎么躲在这里?”
齐铁嘴满头大汗,颤颤巍巍推开了脖子上的刀锋。
“我本来要去野码头,没想到日本兵沿着整条江岸部署了重兵,而且我看到他们还在江上布水雷!”
“我只能先回来,但城里日本兵也在不断拉网。”
“日本人在用赶鸡的手法。”齐铁嘴平复了下心情说道:“他把我们这些人,都往一个地方赶!”
“这不对劲,他们一直知道我们在那!”
齐铁嘴咬着牙:“我们有卜卦算术,他们或许也有这种办法!”
陈皮眯起眼睛琢磨起来,然后马上怒骂一声放弃了。
他不喜欢动脑子,遇到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向来是他的办法。
突然,外面传来了日本人的呼喊声。
以及噼里啪啦盒子炮的枪声。
齐铁嘴想要出去看一看,被陈皮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好好想办法跑出去,不然坏了二爷的安排,我到下面就先将你的脑袋摁到油锅里去!”
陈皮打开门缝,轻手轻脚探出身去,发现前方十几个日本兵背对着自己在欢呼着什么。
心里一突,陈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快速摸了上去,九爪刀快速出刀,抹过一个日本兵的脖子,然后快速斜着打进第二个体内,从肋骨刺了出来。
这时候,第三个日本兵已经发现了身后的敌人。
只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陈皮一刀刺入了他心脏。
一瞬间,三具尸体倒地。
这时候,日本兵反应再迟钝,也都反应了过来。
“八嘎呀路!”
所有日本兵都举起了刺刀,朝着陈皮包围过来。
“都给我让开!”一句日语喝止他们的动作。
瞬间,所有日本兵都退散开来,让出了人群之后那个瘦削的身影,以及,那个血肉模糊的黑衣人。
“二爷?!”陈皮瞪大了眼睛。
地上那个血肉模糊身影,十分熟悉。
是二月红!
他唱戏捏着兰花指的左手,也被整根切断,大腿也被齐根切断。
整个人好像传说中的人彘,用一只右手,艰难地在地上爬行。
二月红似乎刚听见陈皮的声音,抬起头来,原本英俊的脸上被划了三四道伤口,肉皮翻卷,狰狞可怖。
特别是,原本眉目含情的双眸,现在只剩下两个眼眶空洞无物。
“陈皮,快跑!”二月红嘶哑的声音响起。
唤回了陈皮的灵魂。
他看向那个拿着日本刀十几岁的日本青年,狂吼:“我要杀了你啊!!!”
他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一路上,日本兵都没有出手阻止,反而是怜悯地看着他。
唰!
刀光闪过,拿着九爪刀的右手飞了起来。
第二秒,陈皮感觉自己双腿一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摔倒在了地上。
“快跑啊!”二月红看不见陈皮,却能听到刀砍到**的声音。
而那个日本青年似乎十分不满,一脚踩在了陈皮脸上。
“为什么这么弱!”
“这么弱的你居然敢对我攻击!”
“混蛋!”陈皮瞪红了双眼,像是择人欲噬的恶鬼一样。
“好弱啊你们,老九门是吗,还以为你们也是一个异人组织,会让我玩得开心一点。”
那个青年根本没有在意陈皮的眼神,随意一刀划开了他的眼睛。
“原来就是普通人啊,真是无聊!”
“还不如跟去绵山,啊留在上海真是后悔了。”
陈皮没有去管这个人在说什么,而是靠着最后的手用力爬向自己的断臂,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刀。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喂!听我说话啊,没礼貌的混蛋!”
唰!
刀光闪过!
青年再次把陈皮最后一只手切断。
“你们两个,还不如宪兵司令部那个用刀的男人呢,他起码还挡了我几刀。”
说着,举起妖刀,就要切掉二月红和陈皮的脑袋。
“二阶堂大人!”
小队长连忙站了出来,劝阻道:“我刚检查过了,东西不在他们身上。”
“应该还在剩下那个人的手里,所以,可能需要留活口”
二阶堂瑛太抬起那双的眼睛,小队长瞬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眼神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疯狂与嗜血。
那眼眸中没有一丝人性的温度,只有纯粹的杀意和毁灭的渴望。
每一个被他注视的人都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被死神的镰刀抵住了咽喉。
小队长冷汗瞬间留下,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甚至他身后所有的日本兵,都低下了头颅。
二阶堂瑛太不屑地撇了撇嘴,看也不看对着地上的陈皮和二月红,刷刷两刀。
两颗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真是啰嗦!”
二阶堂瑛太插回妖刀,转身就离开了。
“下次再啰嗦,杀得就是你!”
小队长吓得几乎要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对着剩下也被吓破胆的日本兵道。
“快收队回去报告大佐”
很快,日本兵就撤离了。
五分钟后,齐铁嘴摇摇晃晃地从那扇门走出。
直接往前跑去。
甚至连一眼都不敢看身后,那两具无头尸体。
以及摆在门口石墩上,那两颗面目狰狞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