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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博世现在总算知道了。
国王算不上什么麻烦。
留下的烂摊子才麻烦。
当他解决了两个国王回到了恐怖公寓之时。
整个灵异之地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崩塌。
恐怖的红色雾气不断从天花板上渗透下来，房间、家具一切都在扭曲变化。
在很快时间内，一切都同化成红色的物体。
红色的雾气之中，似乎有一些隐隐绰绰的形体。
庄博世能清晰地感受到红色是非常恐怖的灵异存在。
十五楼的东西，居然能够同化厉鬼！
这不是鬼差和饿死鬼的吞入掌控，而是同化，将一切同化为红色的灵异。
一至十三楼，已经无法支撑起十四楼与十五楼。
最顶层的鬼域正在不断往下蔓延侵袭。
若不是这栋公寓已经被庄博世清理的差不多，且大部分人类和驭鬼者已经集聚在一楼，恐怕要造成很多惨剧。
原因他也基本搞清楚了。
他把厉鬼房客全部都给关押了，要不是10-12层还有零星几只恐怖程度较高的厉鬼存在，恐怕这个灵异之地，已经彻底崩毁了。
虽然恐怖公寓崩坏与否跟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传教士自己作死来招惹中州队。
甚至哪怕灵异灾害蔓延，死的都是美利坚的杨基佬。
至于十五楼。
庄博世抬头。
哪怕他的神眼开到极致，也无法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绝对是非常恐怖的厉鬼。
说不定还是一只源头鬼。
目前他没必要与这个厉鬼碰上一碰。
虽然普通即死诅咒杀不掉他，不代表世界顶级的无限叠加杀人规律干不掉他。
这个世界的顶级强者，已经涉及到时间和因果，那是他和郑吒目前都做不到的程度。
千万不可小觑。
不过，中州队还是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半年。
庄博世也不想把这个世界弄到走一步就能遇上十只厉鬼的人间炼狱。
秉持似人的原则，他还是决定尽量维持这个公寓存在，降低灵异灾害。
他快速下到一楼，现在一楼的影响已经出现，大厅时不时发生震动。
不少人类和驭鬼者已经离开了恐怖公寓。
但那个胡子拉碴的黑人布朗尼还在。
“布朗尼，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庄博世问道。
布朗尼眼皮耷拉着：“离开，去哪？”
“我早就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琳达是我最后一个朋友，可是她也死了。”
“我是个懦夫，我帮不了她，也没能力为她复仇。”
布朗尼才三十岁了，但看上去也有四十多了，成为驭鬼者也有数年。
但早在两年前即将厉鬼复苏，得到了当时房东琳达的帮助，成为了恐怖公寓的房客。
后来琳达惨被害死，卢卡斯成功上位，布朗尼也没什么报复的手段和能力，天天窝在公寓之中混吃等死。
卢卡斯也没在意这个小透明。
庄博世十分怀疑布朗尼驾驭的厉鬼是不是消极鬼。
一整个人就像一条咸鱼一样，与大部分驭鬼者暴躁冲动易怒癫狂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迟钝、懦弱、胆小、消极，不想好好活，也不想快点死，得过且过每一天。
不过现在也没别人了。
庄博世叹息一声：“我决定了，你就是下一任房东。”
好在卢卡斯已经放弃了房东的身份，现在公寓算是无主之地，只要在公寓委任状上签下名字，新的房东就会诞生。
庄博世将那份委任状放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将他的手印摁在上面。
胡子拉碴的布朗尼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委任状上自动浮现了自己的姓名。
他一脸震惊：“我？”
“房东？”
“没错！”庄博世点头，但看到他一脸怂样就来气，狠狠地踢了一脚布朗尼的屁股。
“如果你不想这栋公寓彻底崩塌沦为鬼域的话，那就给我提起精神来。”
庄博世很快地将一个个黄金雕像和棺材打碎，将厉鬼一只只塞回来房间。
被三昧真火还原成符文的厉鬼没办法已经没用了。
但还好大部分厉鬼还“活着”。
布朗尼十分震惊地看着一尊尊黄金塑像被打破，一只只恐怖狰狞的厉鬼被人掐着脖子像是小鸡一样扔进了房间。
“这是厉鬼？”
随着厉鬼重新填充，恐怖公寓重新恢复了稳定。
红色光芒被停止在了十二楼，没有再往下蔓延，但也没有缩回去。
看来布朗尼只能把他的管理房安在十一楼了。
“喂，听好。接下来，你需要引进一些新的驭鬼者和厉鬼房客，增强公寓的底层支撑。”庄博世拍了拍手，对着一脸呆滞的布朗尼没好气地道。
“啊”布朗尼苦着脸。
他才不想社交，更不想去关押什么厉鬼。
庄博世恨铁不成钢：“提起精神来！你应该知道国王组织不会放弃这里吧。”
“啊。”布朗尼苦涩着脸摊手道：“要不把这个公寓还给他们吧。”
庄博世再次踹了一脚：“你要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直接宰了你，当上了房东可以没有回头路！”
布朗尼摸了摸屁股一脸囧样：“我能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们。”
庄博世给他出谋划策：“他们想要入侵恐怖公寓的鬼域也很难，而且现在你变换了管理房，国王组织不可能一下子找到你。”
“你只要充分利用厉鬼们袭击他们，不要与他们决战，没人能在公寓之中杀掉你！”
庄博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自己替他操什么心啊！
“布朗尼，你才是房东！”庄博世脸色严肃地告诫道。
“你会后悔的！”布朗尼绝望地喊道。
“我真不会战斗！！”
“好了，提起精神来，有事情call我。”庄博世也不想理睬这个消极的驭鬼者。
总算收拾好这里的烂摊子，庄博世再交代了几句，便彻底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十五楼的楼道大门瞬间洞开。
阴冷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道。
十四楼的三只恐怖厉鬼，开始反向入侵十五楼。
黑暗当中鬼影重重，耳旁似乎有无数低语声响起，一副生人勿入的架势。
但没有鬼，楼道空空荡荡。
十五楼，只有一个房间。
房门像是被鲜血浸透的红色，甚至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三只恐怖的厉鬼出现在那扇红色房门之外。
寒冰，黑线，黑暗，三股灵异在不断交织。
似乎是想要阻挡红门内的存在。
但是红色光芒开始在寒冰、黑暗、黑线上不断蔓延，似乎是在慢慢同化。
短暂的灵异失衡，让门后的灵异已经泄露了不少。
只是，咚咚咚，咚咚。
怪异的敲门声，不断回响在这一楼层。
十分沉闷。
像是门里那个东西。
在用脑袋，撞门。
红色的大门一震，一震。
门缝，越来越大。
三只厉鬼，就这样伫立在门口。
海德·罗森结束了一天的劳碌，他打开了水龙头，清洗自己满是血液的双手。
他处理了不少面目全非的尸体。
死神又开始了大范围群体诅咒，这一次直接在公路上制造了大规模的车祸事故，甚至听说还有陨石坠落。
死神正在变得更加恐怖，每一次的杀人范围都在扩大。
就和厉鬼复苏一样，诅咒也会扩散。
海德·罗森不知道下一次死神的袭击会涉及多少人，但他没有的选。
不是每一个厉鬼都是和鬼电话一样安分，每次只杀一个人。
“别动。”
一把尖锐的武器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海德·罗森感觉自己几乎腐烂的心脏开始抽动起来，作为依赖死神特殊机制而诞生的异类，他对于危险总是有一种异常的直觉。
他没有回应，手指微微一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哈哈哈，每个驭鬼者都能瞬移跑路吗”
“瞬移和领域这种能力可真不值钱啊。”庄博世颇为无奈。
——跑的挺快！可惜已经被我下了诅咒标记。
你能跑到哪里呢？
几乎同一时间。
海德·罗森出现在了旧金山市区的一处小巷之中。
这是他驾驭的另一只厉鬼能力，能随机出现在厉鬼杀人的任意一个现场。
这也是他屡次躲过国王组织追杀的保命能力。
他刚想离开，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东方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杆火焰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那种火焰，让哪怕是被死神眷顾的海德·罗森都感受到一股死亡的威胁。
“验尸官，我们只想和你谈一谈。”庄博世看向了他。
“你愿意坐着谈，还是躺着谈？”
海德·罗森慢慢举起双手，僵硬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苦笑。
“听你们的.”
——
解剖室中。
海德·罗森看着满屋子的东方人，脸色有点怪，难道亚洲驭鬼者总部全员出动了？
可是看他们面色红润、十分健康，身上也没什么灵异的气息，完全不像是驭鬼者不人不鬼的样子。
“海德·罗森，我们可以这样称呼你吧。”庄博世笑着道。
“是的，你们也可以叫我的代号，【验尸官】。”海德·罗森十分老实地道。
“死神，是S级厉鬼。”
果然如此。
“死神的杀人规律，就是定期制造灾难，直到杀掉那个人为止。”
“你就是依赖于死神诅咒的驭鬼者吧。”庄博世问道。
“没错，我就是依赖死神杀人规律，诞生的异类。”验尸官十分老实地承认了。
“异类？”其他人都不是很能明白，他们甚至连驭鬼者这个概念也是刚刚接受。
庄博世解释道：“普通驭鬼者体内的厉鬼会随着时间或者能力使用不停复苏。”
“大部分驾驭一只鬼的驭鬼者，最多就剩下三个月到半年左右的寿命。”
“每使用厉鬼的能力都会导致厉鬼不断复苏，也是在耗费自己的生命。”
“即使驾驭了多只厉鬼形成了平衡，但也会因为平衡打破导致厉鬼复苏死亡。”
郑吒有些惊讶，纯粹以生命换力量的体系，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跟驭鬼者一比，主神空间所谓的血统副作用，那根本不是个事。
他回想起自己干掉的那两个所谓的驭鬼者，人不人鬼不鬼，全身上下基本是没什么好肉了，要么腐烂流脓要么被侵蚀地千疮百孔。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种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厉鬼实在太无敌了，能杀死鬼的只有鬼。
“后来，驭鬼者发现虽然厉鬼身躯是不会朽坏，但大部分厉鬼并没有真正的意识。”
庄博世继续说道：“所谓的异类，就是用自己意识代替已经彻底陷入沉寂的厉鬼意识。”
“那么，以人类之意识掌握厉鬼之躯，使用厉鬼的能力，就几乎没有代价了。”
“但人类的意识有限，厉鬼的侵蚀无限，这好像也是一条绝路。”詹岚很快发现了异类的缺点。
“所以我觉得这里的鬼好奇怪啊，感觉是唯物的厉鬼，而不是常规的那类冤魂。”程啸也奇怪道。
厉鬼简直像是一台台设定好的杀人机器，换个皮披上终结者的机器外表，也没有什么区别。
庄博世解释道：“厉鬼本质就是一段段符文逻辑。”
“而且这世界的人类生来便没有灵魂，詹岚和张杰你们应该察觉到了吧，人类只有依附大脑的意识记忆，却没有真正的魂魄。”
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灵魂。
没有七魄只有三魂，且不能独立存在。
一旦人体死亡，会马上消散，只能依赖意识存在，某种意义上，意识即灵魂。
张杰道：“是啊，所以很奇怪啊，看不懂看不懂。”
詹岚接着道：“那么这个验尸官海德就是所谓的异类驭鬼者喽，我的确没办法扫描透他的躯体。”
“表面上内脏基本是已经烂透了，大脑也缺了好几块，但这些都是伪装。”
“真正驱动他行动的应该就是庄博世所说的符文逻辑。”
“这种符文真的恐怖，修真者的造物吗，这是哪个丧良心的修真者啊，单纯用来虐杀普通人，哪个魔修吧。”
庄博世和郑吒的解释都在心灵链接之中，验尸官并不知道眼前这群人在心灵之中已经蛐蛐了他八百遍。
“我是一个依附于死神诅咒诞生的异类。”【验尸官】海德充满死气陈述道。
“我本来也只是个普通大货车司机，卷入了死神灾难，却意外逃生。”
“在我之前，从没有人从死神诅咒之中逃脱。”
“因此，驭鬼者们并没有发现死神是一个厉鬼。”
“毕竟死神不会利用厉鬼灵异袭击，而是制造一些小型车祸、高空坠物等等意外。”
“你是怎么从死神不断地追杀中逃脱的？”庄博世问道。
死神最难缠的就是不停追杀，通过打乱死亡顺序、死而复生等方式卡BUG，最多就只有三到五个月的安全期，最终还是会找上门来。
验尸官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只要在死神杀死你之前，不停引发新的灾难。”
“让死神去杀死新的‘幸存者’，那么，我就十分安全。”
“嘶——”大家伙都倒吸一口凉气。
庄博世倒是不意外，驭鬼者就没几个三观正常的人类。
视人命为草芥都是等闲之事，像叶真替死还拿活人替死呢，也没人能说啥。
只要不是主动对普通人大开杀戒的，连总部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你就通过不停制造新的‘幸存者’，让自己保持了不死之身？”庄博世瞥了一眼。
这老登，也不是个好人。
介于死神诅咒循环之中的幸存者，只要没有被盯上，那就会处于“幸运者”状态，从飞机上跳下被热气球接着，手里捧着手雷永远不会炸。
那么，以这种状态驾驭厉鬼，也很有可能就算被侵蚀也不会死，驾驭厉鬼很容易达成平衡，甚至成为异类，也未必不可能。
“没错。”验尸官很直接地承认了：“多年来，我诱导死神制造了至少十场灾难。”
郑吒有些愤怒，这种把普通人当成是耗材做法，简直是豪无人性。
庄博世没有郑吒那么高的道德底线，他搓着下巴道：“原来如此啊”
此刻他终于把两个世界观串了起来。
怪不得，在电影之中每次死神的灾难降临之前，就会有几个幸存者开始开了天眼一样预见到了灾难。
接着带着一群什么也不知道的人逃离了命定之死。
最后被死神追上，一个个杀掉。
但还会有两个幸存者侥幸逃脱了死神的追杀，能多活三五个月。
第一部的女主克莱尔被关在了精神病院，恐怕这也是验尸官知道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机制，特意将她送进去想要延缓死神的杀戮。
死神无法侵入到病院之中杀死克莱尔。
不过验尸官这一个操作也十分巧妙，相当于吃完庄家吃闲家，两家通吃。
死神累死累活，但却被他搅和了一场场命定之死。
但死神必须要先把后来的幸存者全部杀死，才能回过头来追杀验尸官这个第一号幸存者。
只要不停制造灾难，不断增加幸存者，那么死神的命定之死就会无限延后。
电影之中，幸存者没有轮到命定之死，那么就不会迎来死亡。
所以验尸官，就像打开了八音盒的小杨一样。
利用怎么也不会死BUG，驾驭了复数的厉鬼。
甚至，成为了异类。
“我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怎么样，你们要杀了我吗.”验尸官恐怖的笑了起来，宛如一具尸体裂开嘴唇。
“我的厉鬼和道具都放在那扇门后的黄金密室之中，你们想要拿就拿吧。”
“我们一般不会和随意杀死愿意合作的对象。”
“能否问一个问题，国王组织，为什么要杀死你？”
此言一出，验尸官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他们的首领——”
“是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