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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兹并没有等到人类之主的审判。
但是一个迷茫恐惧的浪子，得到了父亲的原谅。
“他原谅了我，原谅了一个懦弱的人。”科兹在地上跪了许久，终于他慢慢的爬了起来，然后将那挂坠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午夜幽魂洁白修长的手指划过那黄金的吊坠，动作罕见的轻柔缓慢。
洛希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
科兹感到失望，是因为他付出了一切，帝皇却不爱他，也没有当兄弟们质疑他时袒护他。
科兹感到失望，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帝皇的幻梦终将如泡影般散去，人类复兴之梦毁灭，腐朽的帝国将会积蓄无数的痛苦和哀伤，徘徊在死去和苟活的边缘，帝皇欺骗了所有人，他没能拯救人类。
科兹感到失望，是因为他发觉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而他却早已经犯下了恶行，而他的军团的堕落更是令他对一切感到失望，只能咽下自己的苦果。
但现在，科兹意识到了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尽相同。
“我可以看到未来，我可以开辟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不是未来的奴隶。”
当听到科兹说出这句话时，哪怕是洛希也是感觉到欣慰。
古泰拉有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康拉德虽然回头迟了点，但也不算太迟。
他费劲了心机，终于把这棵长歪了的小树掰了回来。
毕竟帝皇是他的师兄弟，那么理论上来说……科兹是不是应该叫他叔叔？
洛希冲着科兹笑道：“来，叫声叔叔听听，我和你的父亲可是旧相识，他可是我的师兄弟。”
科兹酝酿出来的情感马上就被洛希搅混了，他一脸愤怒的盯着洛希，却还是在维罗妮卡的铁拳面前认清了现实。
不过叔叔什么的，他是不可能叫出口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决不能忍受洛希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到变成基里曼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再到现在变成自己的叔叔。
“够了，不许再提这件事情。”科兹闭上眼，尽管他是个乐子人，但在洛希面前还是破防了。
他的纯度还是太低了。
看着科兹倔强的模样，洛希心中的悲伤情绪被冲淡了不少，和帝皇的谈话实在是太过沉重了，连他这样散漫的人都感觉心中时时刻刻压着一颗巨石，随时可能从顶峰滚落。
打趣了一番科兹之后，他的心情顿时好上了许多，叛逆的午夜幽魂愿意重归帝国，无疑他们手中的力量又多了一份。
“我必须做些什么，为我的错误赎罪。”科兹一改往日的嬉笑，他极其认真的盯着洛希，渴望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建议。
科兹命令原体的超级大脑给出对策。
超级大脑空空如也。
任务移交给超级力量。
一看他这副样子，洛希也是头疼起来。
他忘了这回事，科兹可是少有的除了战斗力外，其他能力完全被自己的子嗣所超过的原体。
这位基因原体甚至连自己的军团都被腐化渗透，在他离开自己的母星之后，诺斯特拉莫的贵族复辟重来，并且将大量的罪犯、恶徒充作军团新兵输送到午夜领主军团。
阿斯塔特的改造手术本来能极大的改造适配者的思想和情感，几乎能够削弱一切除了忠诚以外的杂念。
但是诺斯特拉莫的人渣纯度是如此之高，甚至在改造手术完成之后，依然保存着从那颗罪恶星球上带来的“淳朴民风”。
他们在阿斯塔特军团中重现了诺洛斯拉莫上的习惯和传统，各种兄弟结社和帮派文化在军团内部扩散。
诺斯特拉莫裔的罪犯和恶人甚至能够通过不断地输送兵员，在康拉德这个原体的眼皮子底下分裂军团，不断地架空他的权力。
再加上科兹本身的摆烂性格，他只能依靠着阿斯塔特对基因原体的本能恐惧和服从才将午夜领主军团聚集在自己的麾下，却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干预。
根据洛希所知，第八军团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他们的一连长——赛维塔·里昂所把控的，甚至可以更极端的说，塞维塔才是真正的第八军团之主。
而康拉德·科兹本人甚至乐见其成，他根本不想成为午夜领主的原体，有赛维塔这样的好大儿接替了他的绝大部分压力，他甚至还感到高兴。
科兹在许多方面的确配不上原体之名，以他的指挥能力和统治力，顶多能够控制好一个寝室规模的人员。
可以说如果不是赛维塔力挽狂澜，整个第八军团早就在当初的萨拉马斯战役中被暗黑天使彻底屠杀殆尽，更别提拖延住实力最强大的第一军团数年的时间。
“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既然我和我的子嗣都是罪人，那么我们更应该去做正义之事进行赎罪。”
“可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能做些什么，个人的力量在宏大的战场上是渺小的，洛希。”
“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我又该如何去做？”
早已经习惯用外置大脑进行思考的科兹将期盼的眼神望向洛希，顿时洛希感觉那个依然在极限星域奋战的基里曼，似乎在这一时刻附身了科兹。
“你真应该跟你的兄弟们学一学如何统治军团，你根本就不会管理你的军团，也不会人际交往，在今天之前你还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就连你的子嗣都不知道这个脑袋混乱的原体到底想要什么。”
听到洛希的话后，科兹居然真的像模像样的开始思考，他那早已经生锈不堪的肌肉大脑在去除了预言幻象的干扰后，好像完全空空如也。
往里面喊一声，甚至能够听到空空荡荡的回声。
面对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原体，洛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快想啊，难道你还想一直依赖别人吗，你才是第八军团之主！”
军团之主？
诺斯特拉莫人突然一拍脑袋。
“对呀，我的外置大脑呢！我的赛维塔还在那头该死的狮子的监牢里！”
科兹根本就没有把洛希的话听进去，他急匆匆的想要去找莱恩，让他的兄弟把他的好大儿赛维塔还给他。
那可是真正的第八军团之主。
洛希感到很绝望，他已经发现了那些叛军为什么对科兹被俘并没有多大的表示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象征性的派出一些人手来救援科兹，只是让这位午夜幽魂带着他的第八军团尽可能的拖延住暗黑天使的脚步，甚至连战帅荷鲁斯都是这样安排的。
或许在他们看来，科兹能够拖住莱恩，就已经超水平的发挥了自己的能力，其他再多的也指望不上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科兹或许是所有的原体中用途最小的那个。
第八军团擅长的是在混乱的战场上，以单兵形式进行无规则的恐惧作战，在荷鲁斯叛乱这样银河级的恐怖战争中，最考验的是大兵团作战，他们的实力本身就不算强，尤其是摊上这么一个基因原体后更是如此。
洛希拼命的命令自己的大脑，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让康拉德派上用场。
忽然间，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直到目前为止，除了他和帝皇之外还没有人知道科兹已经回归帝国的消息。
这意味着哪怕在叛徒那边，科兹依然算得上是自己人。
一个碟中谍的身份，或许就是科兹能够发挥最大用处的所在了。
他笑眯眯的盯着科兹，看的后者头皮发麻，他本人的感觉眼前的洛希正在算计他。
可是他的预言能力，对上洛希完全不起作用，更何况如今的历史早已经跑偏到不知道哪去了。
“你不是想赎罪吗？我这里有一个好方法要告诉你，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肯定能够发挥你的作用。”
然后，洛希一字一句的将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告诉了康拉德。
“这样吧，你去把魔法小马抓回来，然后把他按在黄金王座上，你的父亲就能够脱身，你的罪恶也会赎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