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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的亚空间背景噪声
“我的好兄弟，你要去哪？”
“我已经切断了这个星系内亚空间和现实宇宙的桥梁，没有人能够从这里逃走，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兄弟。”
苍穹之鹰号的舰桥指挥所，可汗面前的全息投影忽然浮现出了荷鲁斯的身影，牧狼神张开双臂，似乎要跨越漫长的距离拥抱他的兄弟。
来自亚空间的未知声音正在扩散，带给人阴冷、潮湿的本能感受。
他笑盈盈的看着察合台，就像昔日那般亲切温和。
白色疤痕的大汗瞬间浑身紧绷，他命令在场的机械神甫立刻自检系统，确认雷云级行星战舰的人工智能没有问题后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担心是荷鲁斯强行用灵能骇入了人工智能，并且扭曲腐化了智脑。
不过黑石经受住了考验，切换为反亚空间立场的智脑核心没有被污染的痕迹，荷鲁斯只是降下了一个灵能投影，以更好的和他的兄弟对话。
“好多年没有相见了，察合台，你觉得我会在你的宝贝船上动些手脚吗？不，我们依然是兄弟，虽然你被我们的父亲所蒙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依然没有改变。”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伴随在我的左右，你和圣吉列斯都是我最亲密的挚友，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荷鲁斯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是巧高里斯人依然冷峻着脸庞，右手始终不离自己的白虎凶刀。
这把有着灵性的战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警醒着它的主人。
察合台可汗盯着眼前这个虚拟影像，尝试着找到昔日那个牧狼神的影子。
那个良师益友，那个犹如太阳温暖其他兄弟的首归之子。
良久之后，他长叹了口气。
可汗抚摸着自己的长刀，哪怕没有开启分解立场，白虎凶刀依然无比的锐利，察合台的手掌微微拂过，隐隐感到微弱的刺痛。
“你模仿得很好，但你不是他。”
巧高里斯人的话语刚落，全息投影中的荷鲁斯那完美的笑容便僵硬了起来。
荷鲁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浑身散发的气场也是犹如日食后的太阳一般阴暗。
无尽的黑暗气息从眼前之人的身上喷涌而出，察合台的灵能视角甚至都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瞬间，他便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是荷鲁斯的对手，或者说没有一个原体能够与眼前的怪物为敌。
他不过是个披着荷鲁斯的皮，用他的身份，以他的名义做出一系列恶行的亚空间怪物。
这还仅仅是对方的一个灵能投影，如果真正的荷鲁斯亲临，察合台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够获胜。
莱恩，圣吉列斯，我们在贝塔迦尔蒙的行动是注定要失败的，就算我们能够击溃荷鲁斯的叛军，只要荷鲁斯不死，那么我们便无法阻止叛军攻入泰拉。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能够战胜荷鲁斯，察合台只能想到他的父亲，人类之主帝皇。
察合台可汗从来都不喜欢他的那位父亲，他无法容忍任何的欺骗，哪怕是善意的欺骗。
但是看着眼前的荷鲁斯，察合台内心对帝皇的看法和态度也在犹如冰雪融化般改观。
至少帝皇要比眼前的怪物要强上一万倍，瞧瞧这位“牧狼神”吧，对方几乎是将灵魂之海一切的恶心东西全部沾了一遍，并且还引以为荣。
“你还是无法明白我，兄弟。”荷鲁斯始终不愿放弃察合台，他还在尝试劝降对方。
“这些都是必要的代价罢了，我和亚空间达成了盟约，但是我依然是我，我并非亚空间的奴仆，一切都是我自己通过摩洛的试炼争取来的。”
察合台轻蔑的看着荷鲁斯还在尝试证明自己的清醒和独立，他便明白对方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了。
每一个自以为能够从亚空间手中占到便宜，保持自我的家伙都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们是赌场上红眼的赌徒，早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押上了赌桌，依然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下一把能够翻盘取胜。
“我们的父亲欺骗了我，他根本就不爱人类，我亲眼看到了未来，银河永远沸腾燃烧，无数的人类因此受尽苦难，而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即将飞升成神。”
荷鲁斯喋喋不休，面目狰狞的诉说着自己在戴文神庙中，躺在那仪式祭台上看到的景象。
“我绝不允许，人类复兴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帝皇无法抓住它，那么就让我来！”
“只有我能够代理人类走向复兴，我们会恢复昔日黄金时代的光荣，人类会成为整个银河的霸主，而这些都是帝皇无法做到的。”
察合台听着荷鲁斯用无数个理由和借口，来为自己的背叛粉饰，他不由得痛苦闭上了眼睛。
可汗极其罕见的发出了粗重的呼吸，萦绕在身边的怒气愈发沸腾，甚至夹杂着牙齿紧咬摩擦的声音。
“荷鲁斯，你还记得那三十年吗？你和帝皇相伴的三十年。”察合台突然说到。
正在滔滔不绝演讲着的荷鲁斯忽然愣住了，他那黑暗而混沌的瞳孔中罕见的浮现起了一抹温柔。
“我当然记得，那三十年是我度过最快乐的时光，父亲的身边只有我一个儿子，他教导我学习和战斗，将我培养为一个出色的将军。”
眼前的荷鲁斯抚摸着自己的手指，察合台看到他在摩挲着一枚有些泛旧的黄金戒指。
“他告诉我：荷鲁斯，你是我的人马座，你会帮助我完成我未能完成的使命——解放全银河，将人类从分散中再度团结在一起。”
“我记得每一个画面，帝皇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察合台惊喜的看着荷鲁斯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一般自言自语，他摩挲着那枚谁都不可触碰的戒指，仿佛人性再度回到了牧狼神的身上。
但是希望瞬间幻灭，荷鲁斯那略微抬头的人性再度被压制了下去，所有的温情被暴怒冲散。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帝皇他想要飞升成神，原体、阿斯塔特都是他登神的计划而已，他在未来根本没有为原体和阿斯塔特留下应有的位置，你难道不知道吗？察合台？！”
“就像那两个被抹去存在的兄弟，帝皇是个心狠的暴君，他会毁掉一切我珍视的东西。”
敏锐的察合台从荷鲁斯的言语中看到了一点：荷鲁斯的内心至少还有着一点良善的灵魂正在反抗混沌诸神。
他或许真的想像自己说的那样，从混沌的身上取得对抗帝皇的力量，而非成为它的奴隶。
察合台开口了，他抓到了荷鲁斯语言中的一处漏洞。
“我的兄弟，你说是亚空间告诉你未来的银河正在燃烧，而所以人类都在无尽的痛苦中走向灭亡，父亲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受尽折磨……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
“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帝皇，而是你。”
荷鲁斯忽然像是被扼住咽喉一般僵住了，他的大脑残存的理智正在思考察合台话语中的真实度。
“亚空间总是如此，它们的谎言从不仅仅是谎言，相反它告诉你的都是真实，只不过是部分的真实。”
“你被欺骗了，荷鲁斯，是你制造了无尽的苦难，也是你让帝皇的人类复兴之梦成空，收手吧我的兄弟。”
察合台无比渴望荷鲁斯能够听进他的劝言，人类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而这仅仅只需要亚空间的一次挑拨和欺骗。
巧高里斯人的言语比任何的武器都要有效，因为荷鲁斯的确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当中。
在牧狼神的心灵之中，他自负、自我、傲慢的一面和理性、良善的一面开启了交锋。
察合台的话语犹如一束光照进了荷鲁斯的内心，但是无尽的黑暗强行屏蔽了他的理性，混沌之力压制了荷鲁斯的一切反抗。
四神不容许自己的王牌产生失控的想法。
原本手无寸铁的荷鲁斯的手中忽然浮现荷鲁斯之爪与破世者战锤，他向察合台发起了最后的通牒。
“最后的机会，察合台，服从于我亦或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