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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其古老但却虚弱的意识回应了洛希的呼唤。
它自称黑石要塞的管理员。
在意识的交融和沟通当中，洛希意识到这一座黑石要塞的辉煌过去。
黑石要塞的悠久历史远超人类的想象，最早的一批黑石要塞诞生的时候，古圣尚且还在银河中活跃，那些造物主播下生命的种子，启蒙了无数蒙昧中的生命，并且修建了横贯银河的网道系统。
为了对抗那些几乎在现实宇宙无所不能的星神大敌，古圣创造的战争种族艾达灵族中，一批从信仰中诞生的灵族神建造了黑石要塞。
而洛希现在身处的黑石要塞虽然不是最早的那一批，但也是打过星神的古老存在。
根据他看到的模糊记忆，这一座黑石要塞曾经用自己的灵能涡流炮击中了一位象征着“能量”，“燃烧”概念的星神。
而它也被那尊星神的怒火重创，随着亚空间乱流来到了太平星域，并且在一座灵族的老妪世界中陷入永恒沉睡。
后来的灵族尝试修复它，却随着老妪世界的毁灭消亡无疾而终。
“你能否挣脱束缚？”
这个古老的意识经历了漫长时间的消磨，本就已经步入极其虚弱的状态，又被一股极其恐怖的混沌力量腐化奴役。
混沌的锁链禁锢了黑石要塞的本体意志，强迫它去做所不愿的事情。
而那混沌力量的来源更是让洛希触目惊心，与这股力量相比，瓦什托尔简直无害的像朵单纯的白莲花。
那种纯粹的混乱，无限接近于毁灭的本质，无疑是来自荷鲁斯本人。
如今的牧狼神到底成为了何等存在？以及……帝皇能否战胜他的长子？
这是洛希第一次对帝皇产生动摇，如果说过去洛希对荷鲁斯的力量的理解是极为模糊抽象的，但是如今掌握了欧姆弥赛亚的力量之后，他无疑看的更为清晰。
但也更为绝望。
就像是井底之蛙跳出了狭隘的眼界，终于看到了那亚空间中的庞然大物，沿着黑石要塞意志的封印和束缚，洛希看到了荷鲁斯在亚空间中的投影。
那是一轮黑色的太阳，无数的以太力量被其吞纳吸收，其中甚至包括了混沌四神的力量，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继续碰撞扩张。
而帝皇在亚空间中的投影也是一轮冰冷的黑色太阳，如今这两颗太阳正在互相对峙，在更高的维度和精神层面上碰撞交锋。
“是混沌四神助涨了荷鲁斯在亚空间中的投影，为了阻止帝皇，祂们真的暂时放下了永恒的伟大游戏，而选择联起手来强化荷鲁斯。”
那个古老的意志艰难的发出了声音，它正在忍受着混沌腐化之苦。
“他太强大了，我做不到。”
“好多恶心的小东西正在我的体内制造破坏，他们是亚空间的奴仆。”
黑石要塞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虽然黑石要塞的内部发生了如此变故，它依然在那股力量的催动下对抗着莱恩的两艘天体战舰。
涡流炮依然在不知疲倦的释放，而天体战舰不得不依靠着机动优势位移躲避。
洛希不忍摧毁掉黑石要塞，如果有的选，他希望这些古灵族打造出来的战争兵器能够继续为对抗混沌的伟大事业作出贡献。
黑石要塞显然对人类不感兴趣，它甚至都没有见过人类这种物种，但是在场的不只有人类。
艾尔德拉德·乌斯兰吸引了黑石要塞的注意。
虽然现在的灵族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古灵族有着些许不同，但好歹也是直系传承下来的血脉。
“先祖。”乌斯兰摘下自己的头盔，极其恭敬的向黑石要塞的意志行礼。
他能够感觉到黑石要塞的意识和灵族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甚至在他的心中有个猜测，或许黑石要塞就是艾达灵族方舟世界无限回路的雏形。
听到乌斯兰的声音，黑石要塞的情绪明显变得高涨起来。
“我终于等到了灵族的后裔……只是，为何你如此的孱弱？”
“弱小，太弱小了，哪怕是刚诞生不久的稚童也比你强。”
黑石要塞的质问顿时让乌斯兰绷不住了，他身为乌斯维方舟世界的大先知，有很多人厌恶他，憎恨唾弃他，但从没有人认为他弱小。
乌斯兰只需要足够的时间，甚至能够依靠着灵能法术将一颗燃烧的恒星加速寂灭，将其化为一颗死去的白矮星。
这样的存在，在黑石要塞的眼中只能算是弱到爆了吗？
“罢了罢了，我等了那么久都没有艾达来唤醒我，想必灵族已经衰亡了吧。”
黑石要塞的声音沉痛，自从苏醒以来，它没有感受到其他黑石要塞的回应，也没有联系到古灵族跨银河通讯网络的波动。
“我现在正在被混沌力量所奴役，这与我的创造使命相悖。”黑石要塞的意识说道，“我不在乎你们这些新生的种族之间的矛盾和战争，但是我的立场始终是站在现实宇宙一边的。”
“那你能否降下你的亚空间领域护盾，让那两艘天体战舰杀死你？”洛希见收服黑石要塞无望，立刻转变了思路。
“不行！当我检测到致命威胁时，必须要展开反击，这是我的底层逻辑。”
黑石要塞陷入了十分矛盾的窘境当中，一方面它不愿意被混沌力量奴役控制，另一方面它的底层逻辑又不允许它关闭自我防御系统。
洛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想办法从内部炸毁黑石要塞了，不过那得先把跳帮部队撤出去再说。
“那我是否有权限命令你自毁？以艾达灵族之名。”乌斯兰手持法杖，忽然问道。
黑石要塞沉默了，数秒钟之后，他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在联系不上灵族虚拟网络，无法与战争议会联络的情况下，黑石要塞的指挥权将归属于最近的艾达灵族。”
“是的，你拥有我的指挥权。”
“那我命令你降下亚空间领域护盾。”乌斯兰继续追问道。
“不行，我不能降下护盾，艾达灵族的珍贵财产不容浪费。”黑石要塞的固执令人无比头疼，它的确听乌斯兰的命令，但不完全听。
先知显然被这东西气得够呛，他睁开了眼睛，瞪着那个意识。
“那我命令你坠入恒星，这样不算让你自毁了吧？”
黑石要塞陷入了最久的一次沉默，似乎正在进行意识上的挣扎。
“准许指令，我将坠入太阳。”
洛希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不过没有时间来浪费了，他感受到了这座黑石要塞正在变轨和加速，向着贝塔伽尔蒙的太阳方向！
他立刻和乌斯兰收拢了所有的登陆部队，那些战争型铁人也改变了自己的使命，它们抬着身受重伤的阿斯塔特们聚集到了一起。
这座黑石要塞上现在还有着许多的叛军存活，包括那些数量众多的黑暗机械教人员，对于这些彻彻底底的混蛋洛希只希望他们能够死的更痛苦些。
万死难赎其罪。
在清点完毕人员之后，他立刻带着所有人传送回到了无限忠诚号的船舱之内。
在紧急撤离的同时，他也向莱恩庄森的舰队发去了通信，示意黑石要塞的威胁已经消除，他们必须立刻停止向黑石要塞开火。
所有得到消息的帝国舰队正在加速向星系外撤离，黑石要塞马上就要撞上恒星，介时星系内将爆发一场无比壮观且危险的毁灭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