誊写了多遍的罪证里,详尽叙述了,韩耀辉多年里,鱼肉乡里欺压百姓,贪墨军饷中饱私囊,私扣军械贩卖敌国,勾结夜梁意图谋反。
以及谋害揭发韩耀辉的漳州太守,得知罪证送来京都,韩耀辉不但勾结夜梁为其做伪证,还杀害与他沆瀣一气的漳州刺史,伪装成自缢为其顶罪。
罪证里,桩桩件件皆有详尽时日,来往书信及人证,脉络清晰言之有物。
送信人言明:乃漳州太守心腹,太守生前发觉韩耀辉狼子野心,为收集证据谨言慎行多年,却在上奏前被韩耀辉发现,被其害了性命。
他人微言轻,只能想此举为主子沉冤昭雪,让陛下不再被奸臣蒙骗。
楚承烨闻讯,又急又怕又怒,吩咐孙坚务必找到四处塞罪证的人,又立马给韩耀辉传信。
待查到有秦宗良的人,在暗处煽风点火,楚承烨便将此事算在了太子头上,好一通撒气怒骂。
养好伤的贾玉,忧心忡忡:
“殿下,此事既然有东宫牵扯其中,那所谓的罪证怕也是东宫所为,既是栽赃总有查清之日,怕只怕在这期间,太子再出手段,激怒陛下清算韩家。
将军虽已到漳州,可妻儿老小却在京都,万一陛下龙颜大怒……韩家若出事,就算查清,陛下也不敢再重用,您也没法向将军交待。”
楚承烨此刻也没了主心骨:
旁人也就罢了,韩启表兄可是舅父委以重任的长子,他若出事舅父必生怨怼。
“你可有法子?”
贾玉:“当务之急,殿下速派人去韩家送信,让韩家闭门谢客,目前还不知太子还有何后手,趁陛下还未追究,若能寻个由头,躲出城最为稳妥。”
想到韩耀辉在城外备好的应急人马,又想到韩耀辉临行前,嘱咐他先保命,楚承烨咬咬牙同意了贾玉的法子,令心腹去韩家传信:
万一父皇知晓韩家出城来问责,大不了他去认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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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的功夫,韩夫人得知谣言怒火攻心食不下咽,出城去寺庙礼佛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夜侯内,风潇然冷嘲热讽的夸赞:
“倒是鸡贼,假扮仆人先出了城,再传出消息,让仆从坐着马车出城。既保障了安全,又有了公之于众的由头。”
见风潇然,拿起自己泡好的茶慢饮,陶醉的闭目挑眉,安知闲失笑一瞬,没好气白了眼。
“对了,你准备的那些罪证,若是取信于民,那个漳州的太守,可就留下了美名,当真是便宜了他。”
安知闲:“他前几年才升任太守,当年之事,他并未直接参与,杀他,不光是因为给韩耀辉做局,也因他同韩耀辉中饱私囊狼狈为奸,名声就算他福气好吧。”
风潇然笑意淡了些许:
“当年,便是这个漳州刺史,放夜梁探子入城杀人放火,让他死的那般痛快,也便宜了他。”
安知闲眸光沉沉:
“也亏他是个自私奸诈小人,明面谄媚韩家,私下留了后手防备,才给我们留下那么多实证。
凌肆在他死前,让他亲眼目送他两个儿子上路,也算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