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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帝家。”段成放以为赵若明没听清楚，“大概三天后，帝家的人会在江心举办一场晚宴。”
赵若明掩住额头，声音似乎有点奇怪：“帝家的人？都有谁？”
段成放道：“帝家家主帝寒天，和帝家嫡女帝寒心。”
段成放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噗嗤”，好像是谁笑出了声。然而再一看桌子上其他两个人，表情都很正经，他又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我知道了。”段鸿迹一脸凝重，“这件事不可小觑。三天后，我带着你们的母亲一起去散散心。老大老二，你们跟我一起去。”
段继之眼睛一亮，又一暗。倒是段成放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段鸿迹凝重的表情一直持续到进办公室。等到秘书关上门后，赵若明才终于放飞自我，倒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统子哥，你给我出来……别躲在戒指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系统无奈道：“又怎么了，我的好宿主。”
赵若明笑问道：“这个帝家，又是哪本书里的主角？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身家千亿起步！”
宿主已经快变成老油子了，203无奈地想道。
203道：“这个帝寒天，是一本叫《千亿帝王夺娇：宝宝哪里逃》的小说的男主。”
这个古早味十足的名字让赵若明乐不可支。乐够了之后，赵若明才道：“你上次说这个世界是由无数小说构成的，还没说完吧？现在给我讲讲吧。”
203在赵若明面前投出一块光屏，上面是浩如烟海的无数个小点。系统放大了画面，赵若明才看清，原来每一个点，都是一本小说的封面。
203讲解道：“如你所见，宿主，这个世界，是由无数小说构成的。具体有多少本，连系统也无法统计。有些小说可能会和你的生活产生交叉，而绝大部分，你此生都不会与之有交集。”
“这我知道。”赵若明点点头，“我想问的是，如果不走剧情会怎么样？”
203严肃道：“这也是我们此次谈话最重要的部分。”
“宿主，你要知道，虽然小说有主角，但世界却不会有绝对的主角。即使再伟大的角色，对世界而言，也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这我知道。”赵若明点点头，“‘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嘛’。”
“宿主扮演的三个角色，虽然同为宿主的任务。其实也是有主次之别的。
“拿‘杂毛’来说，他只负责在前期做捧哏，以及在后期男女主感情破裂的时候，出来对女主说一段‘段少其实是有苦衷的’之类的台词。其余时刻，书中没有记载。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而段鸿迹则不同。他是段氏集团的掌舵人——宿主你别笑了。虽然你每天上班只是在一些根本不看的文件上签签名，但段氏集团是确实存在的。
“如果段鸿迹突然消失，他所在的位置就会出现一个大洞。段鸿迹没了，两个男主是谁生的？段鸿迹没了，段氏集团也会消失，段氏集团经营的这二十多年、几万名员工怎么办？海城这些年被带动的经济发展怎么办？
“因此，段鸿迹逃逸的第一时间，我就拉来了你作为替补。
“由于段鸿迹在书中的意义就是‘推动男女主的感情，制造一系列波折后身死’，所以，宿主，你只有完成了段鸿迹存在的意义，段鸿迹这个人才能彻底‘存在’。”
“哦哦。”赵若明这下听懂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走剧情，段鸿迹这个人就没了存在意义，这个人也就没了——然后段氏集团和我那三个好大儿也就没了。虽然世界不会因此毁灭，但这二十年依附在段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上的几万个家庭却会跟着倒霉——是这意思吧？”
“对。宿主果然很聪明。”203欣慰道。
赵若明的思维却飘到了另一个方向：“段鸿迹确实挺重要的。但你刚刚说杂毛可有可无，也就是说这个人没了，对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喽？”
“嗯？”203有了种不符合科学的不祥预感，“理论上来说，是的。”
“那不就是说，我当‘赵若明’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203：“……”它就知道。
赵若明又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小说是这样，那其他的小说呢？”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情。”203道，“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有些小说烂尾了，有些小说弃坑了，有些小说人设崩了。还有些小说，因为不符合价值观被封禁了，成了‘黑库作品’，连小说都算不上了。
“这些小说的自由度就比较高了，无论情节怎么走，世界连个喷嚏都不会打。这类小说的角色自由度是最高的，只要不无缘无故伤害原住民，随便你怎么作。”
“等等，统子哥。”赵若明语气幽怨，“你当初怎么没让我扮演这种角色？”
203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这种世界一般是奖励世界，宿主，等你任务成功了，我带你去逛逛。”
可恶，虽然是画大饼，赵若明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说了这么多，该回到正题了。
赵若明道：“这本《千亿帝王夺娇：宝宝哪里逃》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203道：“虽然帝寒天的名字充满了王霸之气，不过宿主，这本小说是一本烂尾货。”
赵若明一边感叹系统的词库越来越时髦了，一边好奇道：“怎么个烂尾法？讲给我听听。”
203的光流闪了闪，一板一眼地念起了简介：
【他，是冷血无情的暗夜帝王；
她，是娇俏可人的平民少女；
一场邂逅，一杯药酒，一夜缠绵，一地狂乱。
男人嘴角带着邪肆狠辣的冷笑：“找到她，不计任何代价。”
一场暴雨，一地血迹，大雨滔天而下，浇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爱火。
“帝寒天，你好狠。”
女人泪眼朦胧，声音嘶哑地控诉着。
男人残酷一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勾起了她的下巴。
“梦梦，这是你逼我的。”】
“嘶——”赵若明被这古早味熏了个跟头，“这简介——我去你库里搜，能搜出一万本差不多的来。这也听不出什么来呀？”
系统花了0.01秒扫描完了全书，道：“省流版：
“女主女二是闺蜜，男主男二是兄弟。男主女主是一对，男二女二是CP。
“男主被下药，和女主一夜缠绵；两人开始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女主怀孕了，拜托女二请医生把孩子流掉；女二请来了男二。
“孩子流掉了，男主发现了。
“男主当着女主和女二的面把男二杀了。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女主崩溃，女主原谅。男女主甜甜蜜蜜。
“女二怒而黑化，开始报复男女主。
“男主手眼通天，把女二抓了起来，交给手下轮流淫辱后，封进水泥里，扔到了海里。
“女主得知，女主伤心，女主再次离开男主，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赵若明：……〇-〇！
即使已经听过很多小说梗概，做过很多心理准备，赵若明，还是轻轻地，愣住了。
赵若明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然后逐渐转为一个龇牙咧嘴的扭曲表情。
赵若明匪夷所思道：“卧槽，统子爹，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歹毒的剧情的？”
系统的球身上银色、金色和蓝色的光流交替闪烁，看起来就像人在呼吸：“总之，男女主如此这般地拉扯了几百章，读者也腻了，作者也腻了。恰好又赶上整顿网络小说，这种法制咖男主不吃香了，于是作者就匆匆完结，烂尾了。”
“我一定要问问，结局是什么？”赵若明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否则我这大巴掌直发痒，总想给什么人几嘴巴子。”
“结局是男主失忆了，女主陪在他身边，决定用余生帮他洗清罪孽，做一个新的人。”
赵若明：“哟呵。”
203关闭了光屏：“两人在海边买了一栋别墅，每天看海。”
赵若明嘴角抽了抽：“这海，它是普通的海吗？它不会是当初男主把女二扔下去的那片海吧？”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
“不是吧！”赵若明一下子弹射而起，“卧槽，系统，我真的有点不舒服了。我这手心痒痒，脚心痒痒，我好像得了一种不把这个男主踢死然后搓成猪肉粽就不甘心的病！”
203沉默片刻，不得不提醒道：“宿主，你不能随意干涉其他书中角色的命运。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可能会被万象宇宙处罚。”
“处罚我什么？让我死？”赵若明冷笑一声。
系统顿了顿，道：“处罚力度是由监管那本小说世界的系统决定的。不过……”
“不过什么？”赵若明竖起了耳朵。
系统意味深长道：“一般情况下，烂尾小说的世界是不会派驻系统监管的。”
赵若明露出了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
“《千亿帝王夺娇：宝宝哪里逃》是哪种情况？”
203闪了闪：“是一般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