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风筝 第八百一十二章 以牙还牙！

于明一看程功成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真的起了自杀的心思，当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甩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怒道：“我擦你大爷，你他妈还真的打算自杀啊？你死了有用吗？日本人会自动退出华夏吗？他们会承认自己屠杀了那么多人吗？我擦，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你要想减轻自责，你就去多杀一些日本人，我问你，你来武汉做什么？”

听于明问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程功成也不呆呆的了，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对老子还防范得这么严？老子要是日本人特务，你他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说，你来武汉干什么，执行什么任务？”

程功成看了看于明，犹豫了一下说道：“炸毁日军的飞机场！这几个月来，日军轰炸机频繁轰炸我军防区各个城市，造成了我们巨大的损失，平民百姓被炸死炸伤不计其数，房屋建筑、军事设施损毁严重，上级命令我带一个小组过来相机炸毁日军的战机和机场！”

于明想了想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月以前！”

“嗤！”于明冷不住嘲笑：“都来了半个月了，不但没有炸毁日军的飞机场和战机，还被日本特务追杀得狼狈不堪，今天要不是我刚好在附近看见你被追杀，你今天就进了日本人的牢房了！”

“你！”程功成感觉自己被侮辱了，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拳头握得喳喳作响，却对于明好无办法。

于明看见他的样子冷笑道：“怎么，不服气吗？你为什么被日本特务追杀？我用屁股想都知道你们的行动计划泄漏了。日本人已经知道你们来了武汉！要么是日本人安插在重庆的特务得知了这个情报，要么是你身边有日本人安插的内鬼！我劝你暂时不要盲目的行动，还是先将身边的人仔细梳理一遍，查查到底有没有内奸，在行动结束之前断绝和重庆的一切联系！”

程功成愣了愣说：“擅自掐断和上级的联络是违反纪律的！”

于明撇了撇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都不懂吗？更何况你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有断绝一切和外界的联络才能让日本人找不到你们！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你一把。我这段时间要送一些洋人去重庆，大约需要半个月才能返回，如果我从重庆回来这里，你还没有开始行动，我就帮你一把。如果那时候你和你的小组已经全部死在日本人手里，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直接回上海继续做我的地下皇帝”。

程功成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听你的，等你半个月，如果这个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老子这条命就是你的！”

两人当即约定了半个月后联系的方式。于明掏出一支手枪扔给程功成说道：“这个给你防身！”

程功成接住手枪查看了弹夹里面的子弹，将枪插在腰间说道：“谢了！”

第二天于明等人启程上路，日本人虽然在各个交通要道设卡盘查，而且盘查很严格。但并不禁止民众来往通行，因为有汽车和马匹，于明等人经过一天的赶路很快出了日军占领的地界进入国统区。

又走荆州进入湖南岳州境内，从湖南到重庆的路段要好走一些。地势比较平坦，只是过了张家界之后路况就差了起来。湘西山路崎岖难行，虽然难走，但卡车还能开过去，只是速度慢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湘西和鄂西的交通不便，日军的现代化武器装备派不上用场，例如坦克、大炮运不过来，让日本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止步不前，只能在这些地区与国府的军队干耗着。

这一小支队伍终于在第六天抵达重庆，重庆乃是山城，街面时高时低，由于国府迁都这里，造成了这里地价上涨得极其恐怖，以前一些老旧的房子都拆掉新建了一些新式楼房，但城内到处都是被日军炸毁的房屋。

找好旅店住下，于明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于明就带着阿四等四个兄弟和赵墩儿等十几个伪军准备在这里休整两天，准备尝尝这里的风味美食，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连续两天，于明等人都在城里各处闲逛，听听书、喝喝茶，吃吃酸辣粉、麻辣火锅。

第三天下午，于明等人正在旅店里收拾行装，准备一些路上吃的干粮，给汽车准备足够的油料，顺便把汽车进行检修，以免在半道上发生故障。

突然之间城内各处发出“呜呜——”的巨大刺耳的声响，正在给卡车进行检修的于明听到这声音当即脸色一变，这是防空警报！

他当即丢下铁扳手对身后的三个兄弟叫道：“快进去把阿四和赵墩儿他们叫出来，这是防空警报，日本人的轰炸机群要来了！”

“是，老大！”三个兄弟当即撒腿往旅店跑。

此时大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人们一片混乱，街道两边的路边摊子都被人们撞得翻了一地。

等赵墩儿等十几个人从旅店出来后，于明叫道：“别站着了，我们跟着其他人去防空洞躲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十几个人在于明的带领跟着人们向附近的防空洞跑去，日军的战机和轰炸机群说到就到了，只见远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快速向城区上空快速移动，看那数量不下两百架。

这时，不远处的两处国府军用机场也陆续起飞了几十架战机迎战日军战机，日军机群当即一分为二，一部分战斗机与国府战机缠斗，而轰炸机群绕过战斗机交战空域直奔城内上空而来。

“通通通……”城外几个山顶上有限的十几门高射炮开始发出怒吼，炮弹在空中爆炸，十来架日军轰炸机倒霉，被打了个正着，凌空爆炸了，但其余的日军轰炸机丝毫没有因为附近山顶有高射炮就害怕，雨点一般的航空炸弹落在附近的山头上，爆炸时连城内的人都感觉地动山摇，远远看去，山头上就像火山喷发一般，大量的碎石冲天而起，然后四散落下。

完了，一个山头上的高射炮群完了！于明一听那高射炮炮弹爆炸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他走私过来的，他不禁骂道，蠢蛋，真是蠢蛋！哪有把高射炮拖到山顶上去的道理？不是找炸吗？

山头半边都被航弹爆炸夷为平地，另半边山头突然响起了猛烈的枪声，听声音就知道是高射机枪，高射机枪群射出的子弹像火网一般，八架日军战机一头撞入了火网之中成为了第一波祭品。

城内胆子大的一些人还没有跑进防空洞，一些人站在楼顶上看到这种情况当场发出欢呼声。

日本人没想到山头上除了高射炮之外还有高射机枪群，在遭受了第一波损失之后立即将飞机拉高，在几千米高空闯入了城市上空，如雨点一般的航空炸弹从天空落下，城内顿时到处火光冲天。

在这一刻，整个城市如世界末日一般，处处浓烟滚滚，无数的房屋被炸弹炸得倒塌，大量的平民百姓被活埋在瓦砾下面。

城市附近山头上的高射机枪还不断怒吼，不断有日军战机落下，同时也有国府的战机被日军战机击落，机尾冒出滚滚浓烟栽向远方大地的怀抱。

半个小时后，日军机群离去，国府机群也开始飞回机场，双方都有损失，国府的战机几乎损失了一半，而日军也伤亡不小，损失了二十多架，总体上来说，双方损失的战机数量相当，但是国府在有防空武器的情况下却还损失这么大，一个高射炮群全军覆没。

于明从防空洞里走出来呆呆地看着街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和大量的灰尘，街面上到处都躺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人们劫后余生般的开始麻木得收拾起来。

阿四、三个兄弟和赵墩儿等人走到于明的身后，阿四见于明神情呆呆地，遂上前喊道：“老大，你没事吧？”

于明闻言神情瞬间冰冷得几乎要滴出冰水，咬牙切齿道：“回旅馆准备，连夜启程，老子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听说于明等人要走，还在等国府发放通行证的霍姆斯和艾芙妮等人一起过来为于明送行。

傍晚时分，加上于明在内一共十九个人全部准备完毕，于明转身走到艾芙妮面前说道：“尊敬的小姐，相信今天下午的情形您亲眼看到了，我不想再多说，华夏需要武器，很需要，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诺言将你们安全送到了这里，你也必须履行你的诺言，说服美**方和各大武器生产商出售各种新式武器和各类枪械、火炮生产线、坦克、飞机给我！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食言而肥，我一定会找到你，到时候您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于明说完便向卡车走去，拉开副驾驶室的门正准备上车，就听到艾芙妮在后面喊道：“嘿，男人，我是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机会的！”

于明停下回头道：“那样最好！”

汽车很快消失在艾芙妮和霍姆斯的视线里，由于人数少了一半，现在一辆卡车开起了很轻松，汽车很快出了城，过关卡的时候因为于明手里有军统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一路上都没有受到哨卡的盘查。

车上有五个人会开车，五个人轮流轮换，汽车也不休息，直到需要加油的时候才会停下加油。

第二天晚上就到了张家界，于明等人在张家界休息了一晚然后继续赶路，路上换人不换车，第四天上午到达岳州地界，汽车发动机因为运转也开得报废了。

还算运气好，汽车在岳州城外两里处趴窝，于明只得扔下汽车带着弟兄们步行进城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再说，反正与程功成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时间。

阿四和三个兄弟还好一点。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身体还熬得住，可赵墩儿这十四个投靠的伪军就不行了，他们几乎人人都快要全身散架。

为了照顾这些人，于明安排一个兄弟去码头买第二天的船票，准备坐船顺江而下去江城，坐船虽然慢一点，但胜在可以休息，船上有铺位可以睡觉。这样可以让赵墩儿这些人修养两天。

买船票很顺利，日本人已经离这里不远，许多人因为害怕日本人不敢再往日占区，只会从日占区跑到国统区。

从苏州城开始，这一去一来二十多天的时间。虽然路上一直奔波不停，但伙食却不错，赵墩儿那些投靠过来的伪军每顿都吃得饱饱的，而且是大鱼大肉，比当兵强多了。

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到了江城，众人在码头下船。出口有日本人盘查，“打开所有箱子接受检查！”

手下人都看着于明，于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丢给日军军官，日军军官接住翻开看了看。又看了看于明说道：“少佐阁下，我需要核实您的身份！”

于明冷冷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可是如果你耽误了我抓捕抗日份子，我一定捏碎你的卵蛋！”

军官下意识加紧了大腿。将证件还给了于明，敬礼道：“少佐阁下请！”

于明向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当先走出了码头，出了码头之后，赵墩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老大，你太牛了，东洋话都会说！那小日本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太爽了！”

“小子，跟着老大好好学吧！”

利用一本特务证件，于明带着十八个人堂而皇之地住了日本人设在汉口的招待所里，正所谓灯下黑，招待所里的日本负责人根本没想到于明等人是冒牌货，这年头通讯没有后世发达，要调查一个人不是那么方便，而且特务部门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查的，再说招待所也不是什么机密部门，负责人听于明说得一口流利的东京口音的日语，丝毫都没有怀疑。

吃了午饭之后，于明将所有人召集在一个房间交代：“上次之所以能住旅店是有外国人做掩护，这次不同，我们只要住旅店肯定会被日本特务盘查，所以我们只能住在这里，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枪枝都放在随手拿得到的地方以防不测，在我出去期间你们呆在房间不能外出，甚至说话都要小声，你们不会日语，很容易被这里的日本人发现，晚上六点服务员会送晚餐到各个房间，你们不能出声，拿点小费给服务员就行了，我大约晚上六点左右会回来，明白吗？”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只是点头表示明白，他们都知道这里可是狼窝，不是闹着玩的，因此都格外小心。

于明目送所有人都各子回房间之后，给阿四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关上房门离开了招待所。

下午两点，于明徒步在街上观察情况，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跟踪他的有两个人，这也难怪，像他这样在街上到处观察肯定会引起特务的注意，他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害怕被跟踪，日本人在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和意图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于明看见街边有一家摊子正在卖热干面，于是走过去坐在桌子边要了一碗，摊主很快将热干面端了过来，于明拿起桌子上红油淋在热干面上，大口的大口的吃起来，中午的时候在招待所吃的是日本料理，他没有吃饱，现在吃一碗热干面太爽了。

而两个跟踪的特务见于明吃起了热干面，都在站在不远处闲聊，不时地扭头观察于明的情况。

吃完热干面，于明扔了一块钱在桌子上起身离去，两个特务立即跟了上去，不久，于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两个特务迅速跑到巷子口，却发现不见了于明的踪影，两人互相看了看，一前一后跑进了巷子里。

这个时期的江城城区内巷子多如牛毛，都是一些老房子筒子楼，房子的形状几乎没什么区别，而且每条巷子都是相通的，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想要走出去有一个笨办法就是一直往南走，因为大街基本上都是东西走向。

没过多久，于明再次出现在巷子口，他晃了晃脑袋，颈椎骨咯咯作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就在路边招了一辆黄包车离去，至于那两个特务已经躺在某个花园下作了肥料。

两点半左右，于明出现在汉正街附近一家茶馆内，上了二楼后看见程功成正坐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子边，于是装作老朋友的样子打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程功成低声问道：“既然要帮忙，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于明喝了一口茶反问：“内奸查的怎么样？你既然要炸日本人的机场，有没有准备炸药？”

“这段时间我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并且严格规定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外出，还让他们互相监督，就是吃饭也是我外出买了带回去的，事实上你是对的，从那以后我们的行踪就没有再暴露过！也没有受到日本人的追杀！至于炸药我能够潜伏在此地的同僚搞到，但数量上可能不会太多”。

程功成简略地说出了这段时间的情况，江城作为日军进攻国府的桥头堡，日本人为了保住军事机密不被外泄，自然在这里布置了很多特务，事实上这里确实也是间谍如云，几乎每天都有间谍之间的交锋发生。

于明想了想说道：“别说什么计划了，先把你的内部清理干净再说，你身边不干净，计划再好再周密也是白搭，你刚刚制定好计划，日本人马上就知道了，你带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这样，我给你出个招，用一个假计划把内鬼钓出来！”

程功成双眼一亮，立即道：“愿闻其祥！”

于明随即在程功成耳朵边低声嘀咕起来，程功成听得连连点头，等于明说完，他便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分开后，东方霸去联络姚广元，而程功成则联络自己手下的三个小组长，让他们晚上八点到某某地方会面，说要召开紧急会议，到时候会有秘密从重庆过来的大人物到场做指示。

晚上七点五十分，一家小院内的房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头戴礼帽、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走到院子门口用特定的手法敲了敲门。

没过就久，院子门就被打开了，中年人闪身进去，院子们被再次关上，随后在十分钟之内又有两个衣着和年龄都不一样的人进了院子。

对面房顶上东方霸将情况看得一清楚二楚，在院子前面巷子两侧不时地冒出脑袋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很快又缩回去不见踪影。

看来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东方霸想了想对趴在身边的一个兄弟低声道：“看你的表演了，记住，进去之后跟那个手戴金戒指的人保持一致，其他人都不能相信！”

那兄弟点了点头，慢慢摸下了房顶从房子后面转了出去，他穿着一身高档笔挺的西服，崭新发亮的皮鞋，打着领带，头戴黑色礼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与传说中的大人物没什么两样。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