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都市现言 > 将门权宠 > 第145章 箜篌引(五)

将门权宠 第145章 箜篌引(五)

作者:薄须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2-04 19:19:03 来源:小说旗

滚烫浓猩的血像是雨水一样泼溅在白子澈脸上,他被恐惧的羽林卫们挡在身后,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白子澈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也一点点变凉。

冲在最前面的孙盐顶着一个水手闯进了船舱,随后脚下的船只重重一晃。白子澈一把抓住船舷,那头两个放下小船的羽林卫被这一晃直接扔下了江水。

白子澈一抬头,不受控制的船只仿佛脱缰野马,头也不回地朝岸边山壁撞去。

“别管我,快跑!”白子澈瞳孔骤缩。

下一刻,山岳如同倾倒的乌云般袭来。整条船轰然被撕碎,从甲板一直碎到龙骨,像是被整条剖开的鱼。白子澈脚下忽地空了,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冲他扑过来的孙盐。

冰冷的江水从鼻孔直冲入肺,白子澈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幽蓝色的江水紧紧地包裹着白子澈,然而他越是挣扎就越是下沉。

就在这时,一条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环住他的脖颈,强硬地把他带上了水。白子澈冒出水面的一瞬间便呛咳不止,趴在那人的手臂里大口喘息。

楚识夏一只手紧紧地箍着白子澈,一只手凫水往岸边游去。

——

东方既明。

岸边生起了火堆,浑身湿透的白子澈坐在篝火边瑟瑟发抖。落水的羽林卫陆陆续续地被救上来,一上岸便趴在地上疯狂往外吐水。还有好几个抱着木板在水上漂来漂去。

雪骢自己从水里游了上来,闲庭信步地在岸边踱步。

孙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楚识夏拧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抬起眼皮觑他一眼。孙盐脱了铠甲,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暴露无遗,低着头不敢直视楚识夏。

楚识夏把长发甩到颈后,捞起马鞭凌空摔了一下,爆响在岸边寂静的空气里回荡。

“属下有罪!”孙盐猛地伏在地上。

“你做错什么了?”楚识夏抬脚踩在他肩上,粗粝的马鞭划过孙盐背后的伤口。

“属下没能保护好殿下……”

楚识夏一鞭抽在孙盐后背,几乎立刻就撕出一条渗血的伤口。孙盐身子一颤,绷紧了肌肉,噤若寒蝉。

“你也知道你没有保护好殿下。”楚识夏冷冷地说,“你是羽林卫,也是殿下的讲武堂伴读,更是贴身护卫,当以殿下安危为第一而远胜其他。我让你带着殿下换船,轻重缓急你分不清吗,轮得到你逞勇斗狠?”

孙盐到抽冷气,低声道:“听凭大小姐处置。”

“我没有资格处置你,容后你再去向殿下请罪吧。”楚识夏冷淡道,“去帮他们救人。”

孙盐领命去了,岸边休息得差不多的羽林卫联系上了附近的官府,借来小船救人。

楚识夏走到篝火边,扔下沾血的马鞭,一层层往下剥衣服。她脱得只剩一两件内裳,便坐在火边烘衣服。白子澈清瘦的脸在火光下更显苍白,像是一揉就要碎了似的。

“你把药材、银两和医师另作安排,不是要先行一步,而是料到了陈伯言会下手?”白子澈问。

“陛下对你偏爱至此,傻子才不动手。”楚识夏感受到火光的温暖,脸色略略好看了些,漫不经心道,“此番南下,天高皇帝远,沉船、瘟疫、山贼盗匪,哪一个都能称得上是天灾**。即便有证据处理不干净,也进不了帝都的大门。”

楚识夏一肚子杀人放火的坏水,她以己度人,料到了陈伯言有这么一招。药材泡水便作废,白银打捞亦是费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识夏为了让损失降到最小,特意为陈伯言缩小了目标。运输重要物资的船监管严格,他们先行的船监管却稀松懒散。

陈伯言原本的打算是让船沉在水流湍急、地势险峻的猿啼峡,落水之人绝无活路。楚识夏一早便发现龙骨有问题,将计就计让船沉得更快。

“此处水流平缓,也并无险要。”楚识夏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孙盐能离开你身边不管,抱歉。”

白子澈摇摇头,把烘干的披风递给楚识夏。楚识夏自然而然地接过去,把自己笼罩起来,遮住了刺骨的寒风。白子澈这才抬头看楚识夏一眼,她莹白的耳垂被冻得透红,像是一粒红珊瑚。

披风将她的身材曲线遮掩起来,只留一截线条柔韧的脖颈,像是触手生凉的白玉。楚识夏摘了一捧野果,雪骢便低头凑去她的掌心里叼起野果啃食。楚识夏笑着摸了摸它的鬃毛,低头把火烧得更旺,玫瑰色的火光蒙在她脸上,有种幻梦般的美丽。

白马,白玉般的少女。

远处救人的呼和声缥缈遥远,像是另一个世界。

此间此境,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子澈放轻了呼吸,像是不忍打碎这一刻易碎的时光。

“接下来的路,我们走官道。”楚识夏忽然说,“六天之内,我们就能进入扬州境内。”

——

钦差一行人尚未抵达扬州,使团沉船遇险、船主并水手意图刺杀谋害的事先一步快马加鞭送达了帝都。

秦王宅。

白焕把一纸檄文扔在陈伯言脸上,指着他道:“我当你有什么天衣无缝的妙计,现在好了,人没死,反而踩了国子监那群穷书生的尾巴。他们都快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戕害兄弟了!”

白焕从未把那群书生放在眼里,听闻白子澈时不时接济几位穷苦读书人,也是嗤之以鼻。收买这些人微言轻,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的书生一点用也没有。白焕私下里嘲讽白子澈果然是出身低贱,做什么都上不得台面。

没想到书生一怒,险些把他撞得头破血流。

国子监两百多个学生联名上书,质疑使团沉船一事乃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强烈要求彻查。一群青衫书生浩浩荡荡地在午门外跪了好几天,跪得焦头烂额的皇帝怒火更甚,又不能在这个关头随便砍人。

“殿下莫急。”陈伯言慢条斯理地把那一页檄文从脸上揭下来,“为何齐王遇险,就一定是你做的呢?”

“装什么傻,”白焕冷笑一声,“你以为陛下真的相信我们兄友弟恭的那出戏码吗?”

况且自从霍文卿一事以后,读书人没少在背地里戳白焕脊梁骨。

“陛下偏爱齐王是不假,但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凭什么就说是你干的?”陈伯言微笑,“你别忘了,滨州那位暴毙在宣政殿上的曹县令,告的可是许得禄。”

白焕思忖过后,凝视陈伯言得意洋洋的嘴脸,亦不动声色,“祸水东引,这是外祖教你的吧?就算此番事成,这口黑锅也要扣到许得禄头上,你们一早就盘算好了是不是?”

陈伯言没有否认。

“我更好奇的是,如果白子澈和楚识夏死了,你们打算让谁去平叛赈灾?”白焕一巴掌打飞陈伯言手里的茶水,冷厉道,“看着我,回答问题。”

“镇国将军府叶家,亦是骁勇啊。”陈伯言如实道。

“叶家家主年近六十,叶家男儿无一征战沙场。你们打算让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去平叛吗?”

“有何不可啊?”

“荒唐。”白焕蹙眉。

“要是白子澈大胜归来,你想过你的处境吗,秦王殿下?”陈伯言笑笑,说,“这个功劳谁领都可以,唯独他白子澈不行,也不配。你说是不是,表弟?”

白焕的五官微微扭曲。

——

扬州是江南最富庶的州,四通八达、贸易繁荣,云集天下之昂贵华丽。而广陵便是这顶冠冕上最明亮的珠玉,广陵每年缴纳赋税之高,令广陵成为诸多外放帝都官员之桃源乡。

“我听说大小姐她们的船沉了?”江乔掩去账目,神色忧虑地问。

程垣点点头,说:“不过人没事,放心好了。”

江乔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庭中明朗的月色。她离开绯玉馆后,穿着简朴素雅,很少描眉画眼,更少珠玉佩饰,常伴身侧的只有一串佛珠。

“我已想好去处,既然大小姐平安无事,我就先行一步了。”江乔摩挲着腕上的佛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说。

程垣一愣,“你不和大小姐告别吗?”

江乔笑起来像是一朵含露的白山茶,盈盈欲坠的霜白,“我们终有再见的一日。替我向大小姐道谢,再见面时,江乔定不负所托。”

江乔对着程垣拜谢,程垣亦肃然回应。江乔只带走了随身装钱的一个匣子,账目印信和楚识夏派给她的亲卫。她谢绝了程垣相送的提议,拢起风帽从驿馆侧门离去。

她转身走入扬州城繁华热闹的夜,像是一捧天山寒雪坠入人间灯火。

——

扬州城,刺史府。

“钦差一行要从扬州过境,诸位意下如何啊?”

扬州刺史是个相貌憨厚的中老年男人,留着两捋细长的胡须,细眉、细眼,笑起来分外和蔼可亲。

“钦差此行,一为庆州叛乱,二为滨州瘟疫,关我们扬州什么事?”扬州参军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皱起浓眉,不以为意。

刺史和长史对了下眼神,彼此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参军,自古以来,有几个官员从扬州走过是空手回去的?”刺史笑着摇摇头,“何况又是赈灾这样的事。齐王殿下和楚大小姐都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又手握大权,难免出些岔子。我们年纪大了,怕是招架不来啊。”

参军一巴掌拍在桌上,冷笑道:“你们都怕,我不怕。我倒要会会这两位是什么角色,钦差大驾光临,参军随行保护,亦是情理之中。”

「乔乔要下线一段时间咯(挥小手绢.jpg)」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