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玄幻 > 诏道于天 > 第四十三章 天注定

诏道于天 第四十三章 天注定

作者:桥下蓝花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01 03:05:54 来源:平板电子书

孤山之内,熔浆河畔。

炎热的气息不再遭到压制,如浪潮般不断拍打着袭来,让人清醒之余又生出疲倦困厌之意。

楚珺伤势沉重,此刻服下提前准备好的丹药,身体离地数尺悬空而打坐,尽可能地消化药效,好让自己的状态不至于继续糟糕下去。

自在道人作为师长,理所当然地站在她的身前,拦下那些带着复杂意味的视线。

这样的安静没有维持上太长时间,因为那颗巨石不再沉寂如前。

一道高不可攀的神识降临在场间众人的身上,让他们瞬间醒过神来,再也顾不得理会和思考不久前遭遇的剧变,两位羽化中人的先后出手的深意所在。

下一刻,这道神识传递出明确的信息。

——离开。

没有人拒绝,因为没有拒绝的资格。

身在此间的众人眼前景色开始变化,风雪再次映入眼中,晚霞仿佛错觉,就此不复存在。

楚珺醒过神来。

她抬起手,缓缓抹去唇角再次溢出的鲜血——那是自身伤势受到牵动带来的后果。

与先前相比,这时候的她眼神要明亮些许,不再那般黯淡如熄灭的炭火。

片刻前,一切画面重现在她的识海当中。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师父没有看到那位天命教教主。

这其中很显然有问题。

楚珺墨眉蹙起。

不待她下意识深思,忽有寒风挟雪粒而来,击在她的苍白脸颊之上,带来清晰的疼。

她若有所思,继而敛去心中思绪,声音虚弱对自在道人说道:“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自在道人嗯了声,但没有动。

楚珺微怔,视线随之越过师长的肩膀,神色变得很难看。

此刻的她身处于一座山崖当中,崖外不是无边白雪堆积出来的无边孤寂,而是荒人。

站在最中心处的那位荒人所流露出来的气息,与喻阳赫然相同,分别就是一位无垢境界的强者。

楚珺回想起一个事实。

这一趟前往荒原深处的路途格外顺利,是因为那张‘地图’带来的指引,避开一切可能存在的冲突,并不代表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善良之地。

如此想着,她偏头望向人间。

穹苍之下群山如海,不见止境。

那些曾经熟悉的画面似乎在另一个极尽遥远的世界。

还能回去吗?

念想不过转瞬间。

当楚珺收回视线之时,那位面无表情的荒人的身体已经踏出第一步。

复仇的第一步。

没有言语。

无关对错。

这只是单纯的血与恨。

……

……

相似的画面发生在那座孤山外的好几处地方,没有谁能让自己置身事外,无非先后。

荒原深处是独属于荒人的世界,有资格在这苍凉天地中生存下去的荒人必然强大,而且往往对人类拥有着风雪也无法掩埋的仇恨之火。

相见即是生死。

唯二的例外,便是数十年前盈虚与巡天司前司主约战,两人曾并肩而行看过沿途风光,不曾有哪怕一位荒人对他们出手。

以及片刻之前以各种手段降临此间的那两位。

这说明了一个荒人眼中的事实。

——羽化之下,无不可杀。

……

……

神都,皇城。

荒原之变的情报被第一时间送入御书房中,直教皇后娘娘眉头紧蹙。

没过多久,她的真实意志经由谕旨离开神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大秦北方,开始为这场意料之外的变故做出应对。

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再三思量过后,她还是亲手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最终被送往神都城外,那座行宫。

余笙早已得知荒原变故。

她坐在秋空之下,静静看着北方的天空,直到收信那一刻才是垂下眼帘。

神识微动,信纸上尚未彻底老去的墨迹已然为她知晓。

信上询问的事情很简单——此事与顾濯是否有关?

是的,皇后娘娘对顾濯的去向一无所知。

原因很简单。

双方不再有着同一个立场。

裴今歌问道:“要我去一趟吗?”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了。

余笙放下这封信,沉默片刻后,摇头说道:“顾濯不会死的。”

裴今歌闻言很是不解,心想你前些天明明还在担心着他的生死,为何这时候的想法却变得截然相反?

余笙没有解释。

少女站起身,抬手挽起青丝至耳后,话锋骤然一转:“我接下来要闭关。”

裴今歌更是困惑。

然而她最终什么都没问,相信对方做如此决断,背后定然存在着相应的思考与理由,绝不是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

问题在于,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理由?

当她敛去思绪时,余笙的身影已然不见。

……

……

苍山之巅。

余笙站在曾经与顾濯并肩的位置,对这方天地说了一句话。

下一刻,数之不尽的画面映入她的眼中。

画面不断飞速掠过,宛如一根彩色的衣带,寻常人根本无法辨认其中的细节,但她不是寻常人。

一切变故尽数为余笙所知,未曾错过哪怕丝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闭上眼睛。

当她再睁眼时,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让画面开始倒带。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反复这个过程。

直至某刻。

一幕画面被定格在余笙的眼前。

那是顾濯停步在苍山脚下的最初一刻。

他眼神里的情绪是复杂。

在这一抹复杂当中……似乎藏有久别重逢的怅然。

何以久别重逢至怅然?

何以似是故人来?

余笙沉默不语。

她微仰起头,身后那根蓬松的麻花辫迎风飘扬。

半晌过后,她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四个字的脏话,不礼貌到极点的那种。

……

……

群山中,荒原深处。

也许是相隔万里之遥的缘故,顾濯心安如常,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只苍鹰尚未离去,此刻就坐在他的身旁,眼里不再是好奇,都是亲近。

顾濯掬水在手,搓洗自己的脸颊,让寒意唤来精神。

然而疲惫终究是褪不去,于是他闭上眼睛,晒着暖烘烘地阳光,尽可能地让自己舒服上些许。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步入迟暮之年的老人,理应坐在轮椅上面。

便在这时候,喻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荒人的语气格外平静,毫不犹豫地如实描述了山谷外的场面,孤山中正在发生的那几场战斗的情况。

无论自在道人还是易水那位剑修,乃至于大秦军方的修行强者的处境都在越来越糟糕,荒人嗅着他们溢散出来的鲜血味道,正在进行一场不惜代价的追猎。

在这峰,在那山。

荒人就像是春日望京中的柳絮,有着数之不尽的多。

其中固然弱者少,强者万中也无一,但就像贺听荷那夜里在篝火旁说过的一样,就算只能溅上你一身的血,这些对人类有着血海深仇的愤怒的荒人也都愿意去做。

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位深入荒原的各方强者很难再有归去的可能。

喻阳顿了顿,最后问道:“您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吗?”

顾濯摇头说道:“你要做的是让这里成为一片真正的净土。”

听着这话,喻阳心神茫然至泪流满面。

紧接着,他竟是直接跪在地上,弯下腰身深情地亲吻残留着冰冷的泥土。

顾濯没有阻止。

像这样的事和画面,过往的他见得实在太多,很清楚让其顺心意才是最好的选择。

喻阳站起身,向他低头行礼,带着泪水说道:“请您放心,我会做到的。”

顾濯说道:“其余事情你不需要去理会。”

言语间,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身旁那只苍鹰,只觉得这毛发的手感真是极好。

苍鹰蹭了蹭他的脸,很是亲昵。

“走了。”

顾濯收回手,站起身。

他想了想,从三生塔中取出一根发绳,把散乱的头发简单竖起。

这不是一种仪式感,因为他不需要静心,更不需要借助这样的方式获得勇气。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自入道之初的那一刻起,顾濯从未有过需要勇气的时候。

他不曾感受过勇气的滋味,不确定这是好或者坏,始终觉得这世上一切事需要的是道心的平静与自身的强大,但他仍旧欣赏那些抱有这种特质的人。

比如林挽衣。

至今为止,顾濯仍然喜欢少女的那一腔孤勇。

不管是最初望京里的倔强,又或是苍山挥落斩断洞真门槛的剑锋,乃至于避雨屋檐下的那一声的喜欢……

顾濯忽然醒过神来。

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回忆起这些往事?

这让他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想到某些很不吉利的话。

比如,回光返照。

比如,人死之前将要回忆起过往一生。

顾濯收敛思绪。

他说道:“走了。”

说完这两个字,他摸了摸苍鹰的头,就此径直离开。

……

……

走出山谷,就是离开春天。

当顾濯踏出剑意形成的阵法,风雪转眼而至,天地倏然苍白。

他不曾脱下那一袭黑袍,仍有寒意侵袭而至,无孔不入。

天地依旧有声,万物更未沉默。

顾濯听着这些声音,与它们认真道了声谢。

话音未落,有箭矢突兀破空而至。

他看似随意地动了一步,与那铁箭擦肩而过,眼神里是漠然的平静。

这不是结束。

有荒人出现在顾濯的眼中,正在狂奔跑来。

指尖轻弹,折雪无声破空而去带起一泼鲜血,让那荒人分成两片。

那些洒落在雪上的血转眼不见,为雪所埋。

到处都是一片白。

山谷为剑阵所隐藏,根本无法被看见,与周遭融为一体。

为什么有荒人提前在这里等待他的出现?

顾濯神情平静。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更不觉得这是一种值得深思与疑虑的奇怪现象,继续着自己的路。

这里是群山的最底处,阳光被山峰和云雾所遮掩,视野总是昏暗,难以辨清前路。

顾濯无所谓。

折雪徘徊在旁,且慢为他倒提。

他走在这漆黑无光的昏暗世界当中,身影与之融为一体,气息同样如此。

然而……这依旧没能让他躲过荒人的目光。

长不过三里的一段路,荒人前赴后继地死在折雪剑锋之下,没能慢上他的脚步哪怕片刻。

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亡,不曾让顾濯的表情发生半点的改变,就像他连一句都没问过这些荒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某刻,他停下脚步。

这是一处悬崖的下方。

不过片刻,一道气息出现在顾濯的感知当中,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接近着他。

那道气息充满血与铁的味道,自然是大秦边军的修行强者。

轰!

沉积无数年来的积雪被砸出一个大坑,掀起千层浪。

待雪散之时,那位军方强者赫然就躺在深坑中心,不知生死如何。

顾濯神情越发平静。

如果他不是提前感知到这一幕画面的出现,但凡再往前走上哪怕一步,都有着超过三成的可能被当下这将死之人当作肉垫来用。

三生塔与且慢在,身死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受伤也不至于,但他的真元与精神却是要有所损耗的。

天地衡固然能让他时刻处于巅峰之中,然而这不包括他的神魂,更不包括他的伤势和性命。

顾濯往前走去,步入深坑。

那位大秦边军的强者尚未死去,艰难地睁开眼睛,求救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响起。

按道理来说,以顾濯的性情不可能理会这话,但这时的他却真的给了回答。

“我尚且自身难保,何以救你?”

……

……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顾濯话中所言。

与来时相比,这一路他走得格外的崎岖,有万般惊险。

如果不是万物片刻沉默都没有,始终站在他这一边,为他时时刻刻带来自身所能带来的消息,相信他早已在某次意外当中负伤。

但凡他在这其中某一次意外当中受伤,事情极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让往后的路变得难走上无数倍。

很快,一个崭新的问题摆在了顾濯的身前。

问题的名字是楚珺。

身负重伤的少女半跪在地上,依着一片突兀出来的岩壁遮掩行踪,无比艰难地苟延残喘。

这时候的她伤势正重,根本无暇理会关注一切多余的动静,以至于顾濯走到她身前的那一刻,她才是姗姗来迟地有所感知。

她没有抬头,一只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按在地上。

顾濯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开口,便会迎来对方搏命一剑。

“是我。”

顾濯的声音很轻,像是不愿为苍天所知晓。

言语间,他往后退了几步,留出更多的距离。

楚珺抬头望向披着黑袍的顾濯,眼神里毫无情绪,说道:“您要帮我?”

顾濯说道:“跟我走。”

楚珺犹豫片刻,点头答应,起身前行。

顾濯很满意她的选择,信手取出一枚丹药,丢了过去。

楚珺毫不犹豫地直接服下,发现伤势并非消散环节,但在极短时间被压制至最轻的程度,得以行动自如。

这无疑是当下的她最为需要的丹药,更让她为之而诧异的是……如果清净观的书籍没有记载错误,这分明是出自于天道宗的疏离丹。

她想着这些事情,目光落在顾濯的背影上,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再说。”

顾濯说道:“跟着走。”

楚珺也不多话。

一前一后,两人维持着约莫三丈的距离,沉默地前行。

在群山深处前行,极寒带来的低温如附骨之疽不散,前方的前方始终还是看不见的尽头的山,时光的流逝对此毫无改善。

如果楚珺不是以清净道心确认自己没有陷入任何迷阵当中,心神恐怕会来得更加涣散,以至于疏离丹的药效遭受削弱。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趟让她大开眼界的路途。

与顾濯保持着仅有三丈距离的她,亲眼目睹荒人从自己所无法察觉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发起足以让她当场重伤甚至身死的攻击。

起初,楚珺为此心神紧绷,随时都在准备着应付一场剧烈的厮杀。

然后……她渐渐发现了一个恐怖而荒谬的事实。

不是那道转眼间就带起鲜血淋漓的剑光让她越发感到熟悉,而是她只要安静地站在原地,那荒人的眼睛里就不会有她的存在。

没过多久,顾濯再一次出剑杀人。

随着惨叫声的短暂响起再消失,楚珺终于忍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

顾濯走在冷风中,神色平静,不见惘然。

楚珺看着他,认真问道:“是我被这个世界所遗忘了吗?”

顾濯安静片刻,说道:“谁知道呢?”

楚珺还想要说些什么,关于他的话。

顾濯说道:“总之,这对你而言不是一件坏事。”

……

……

伴随着这场对话的结束,风雪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万里层云,不见天日。

白天与黑夜的分野便不再明显,时光行走在相似的画面当中,给予两人心神更加强烈的损耗。

片刻前,顾濯再次杀死了一群荒人。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手中的折雪慢了许多,战斗无法在转眼间结束。

满地鲜血与断肢。

一路走来,楚珺早已看惯这样的画面。

她很自然地唤起真元,掩埋这厮杀现场,然后问道:“要休息吗?”

顾濯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

楚珺没有异议,在心中默然推断片刻,说道:“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

顾濯说道:“这是顺利的情况。”

楚珺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说道:“从我遇到你到现在为止,就没有过哪怕一刻钟的顺利,所以我不明白你话里指的顺利是什么。如果你说的是三百余丈的路没有被荒人袭击就算顺利,那我们还需要数百上千次这样的顺利,但你知道这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顾濯平静说道:“你想说什么?”

楚珺问道:“为什么不以三生塔掩藏气息?非要让自己把这样的路一直重复走下去?我现在甚至觉得重伤我师叔的那个无垢境的荒人,待会儿就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顾濯摇了摇头。

接着,他发现站在后方的楚珺看不到他的动作,解释说道:“还不到那个时候,”

楚珺没想到他会给出明确的答复,说道:“好。”

顾濯继续往前,问道:“有吃的吗?”

楚珺跟在他的身后,取出干粮往前抛去,说道:“聊聊天?再这样看不见尽头地走下去,哪怕我知道有一个终点的存在,坚持下去也是一件难事。”

顾濯接住干粮,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也好。”

楚珺说道:“我有一个朋友。”

顾濯吃着早已冻硬的干粮,放缓脚步,静静听着。

夜风浩荡,涌入山谷后更为迅疾,有轰鸣之声。

楚珺始终维持着三丈的距离,与他不多靠近也不远离半步,说道:“我那个朋友很了不起,我很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他,但这并不让我绝望,因为我认为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方能激励着我前往更远的地方。”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要来荒原的道理,最初我师父并不同意我的这个决定,但我认为我想要接近那个人,为自己留下一线超越的可能,那就必须要走上这一趟。”

她的声音格外平静,就像是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迫于无奈,我师父最终唯有同意,而他给我的唯一保命手段就是今天你所看到的。”

顾濯客观描述道:“如果不是谎言,那你这话着实过分愚蠢,除了让我认为你不存在利用价值之外,找不出半点多余的用处。”

“我很清楚。”

楚珺说道:“但你既然愿意带着我走到这里,那我便不愿让你抱有虚假的期望,你可以将这视作为一种愚蠢,但这后面理应再添上三个字。”

顾濯望向前方某处,那里是一片黑洞洞,幽深如渊。

这没有为他带来沉默,说道:“愚蠢的骄傲?”

楚珺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认真说道:“像骄傲这种东西,一旦拥有,纵使再如何愚蠢也该骄傲下去,若是知蠢而回,那我就不再是我了。”

顾濯说道:“还是愚蠢。”

言语间,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折雪凭空而现。

楚珺从未见过他这般郑重,心想难道自己的推测已然成真?

这般想着,少女抢在那之前说出了最后的话。

“至少这种愚蠢可以赢得你的信任。”

顾濯没有回答。

一个荒人从黑洞洞的那头走出来。

他的左手齐腕而断,仍有鲜血从中不断滴落,表情却是那般的惬意,如醉春风。

他抬头望向顾濯,眼神里燃烧起幽绿色的火焰,微笑说道:“很高兴遇见你,我想,这理应是上苍的安排。”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