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陈毓几人就进了东峨州城门。并一路轻车熟路的往邓斌的府邸而去——
依邓斌的行事风格,听说陈毓来见,十有□□又会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事态紧急,正需各方齐心协力,陈毓可不许邓斌再对自己敷衍了事。
眼瞧着前面就是邓家大门,也不着人通报,竟是直接抬腿就往里去。
那门房正在打瞌睡,见有人要往府里闯,登时站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谁,不觉蹙了下眉头——怎么苜平县那个小县令又来了?
当即不等陈毓开口,就忙忙上前阻拦:
“我们家老爷公务繁忙,这会儿并不在府中,还请大人见谅……”
一番话说得陈毓真是哭笑不得。
而这,正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做梦都想拥有的。
按照原计划,两国真正开战的话,大周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场惨败,不然,二皇子如何能有足够重的分量来说服皇上跟东泰讲和,并把东泰翻脸的黑锅扣在太子头上?
而郭长河,注定就是要替自己背锅的。
所以说,邓斌也好,陈毓也罢,是注定要失望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兵驰援靖海关的。
这般想着,又大大的喝了口酒,然后执起酒壶随手打翻,一时衣服上也好、屋子里也罢全是熏人的酒气。严钊则是回身床上,照旧蒙被高卧,对外面的喧哗声根本就充耳不闻——
若非陈毓和邓斌来的太急,严钊这会儿更想回军营中,到时候任这两人折腾,也别想见上自己一面。
只陈毓的身份放在那儿,怕是没人拦得住他闯进来。
果然,这边刚躺好,邓斌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严将军,严将军,出大事了。”
接着门“哐当”一声就被推开,扑鼻的酒气顿时逸散而出。
最先冲进来的邓斌顿时目瞪口呆,心说怎么就这么寸呢,靖海关那边十万火急,怎么严钊反倒喝了个酩酊大醉。
陈毓跟着跨入房间,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当下大踏步上前,用力推床上鼾声大作的严钊:
“严将军,严将军——”
严钊果然得到了消息,这般做派,邓斌不明白,自己还不清楚吗?明显着就是故意拖延。而明面上以靖海关和东泰兵力相差悬殊之下,没有援军的话,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虽是已经认定了严钊果然如上一世一般,早已暗中和东泰勾结,陈毓这会儿却不能轻举妄动。一则没有确切证据就此捉人必然难以服众,二则没有弄清楚到底是那些人是严钊的铁杆心腹,便是捉了严钊一个,依旧后患无穷。
床上的严钊似是不堪其扰,一巴掌打开陈毓的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这——”邓斌无措的瞧向陈毓,顿时急的六神无主。
陈毓眼睛转了下:“事急从权。”
口中说着来至门外,令赵城虎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提着进了屋后,抬手朝着床上的严钊就浇了下去。
浇完对赵城虎一招手:
“再打一桶——”
那模样只要严钊不醒酒,他就会一直浇下去。
邓斌看的简直目瞪口呆——这陈毓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至于床上的严钊早已气的七窍生烟——
虽说眼下正是九月天,天气并不太冷,可这么一桶冰冰凉的井水浇下去,还是很受不了的。更不要说这小兔崽子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醒他就会继续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