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江樱很少出门,却还是听到了不少外面传来的消息。
现如今世人皆知庆王叛变,因事发突然,晋家赶到之时皇帝殷子羽已遭毒手,而赶入宫中救驾的晋家世子与嫡长公子父子二人,也因此丧命,虽为士族子弟,但一番忠肝烈胆,实在令人动容。
而时隔两日,又传出了晋家老夫人因承受不住儿孙齐齐丧命的打击,积郁成疾,也很快撒手人寰的丧讯。
寄居在晋国公府,美名远扬的表姑娘谢佳柔,也自缢离世,只是晋家未给出确切的说法来。
众人猜测纷纭,有说她与老夫人祖孙情深,情愿追随,也有人隐晦地揣测,是因心系晋家长公子晋觅,是谓殉情而亡。
然不管如何,这搁在往日能在京中激起千层浪的消息,在如此关头传出,唏嘘归唏嘘,却并未引得太多人关注。
光是一场宫变,国君驾崩,晋氏两位继承人离世的诸多变故,已经让百姓们反应不及了。
而此番晋家虽伤亡惨重,惹人同情,但好在庆王一党被灭,殷家也侥幸留下了一支血脉。
国不可一日无君,小太子殷稚潼,于先皇殷子羽下葬后第三日,已被晋家扶持登基为帝,改天下年号为安顺,寓意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大风国运昌顺。”
“我这未央宫里也确实无聊,没有什么能够消遣时间的乐子,你若当真嫌闷得慌,便让莘儿带你出去转一转?”太后轻声询问道。
这话正中了冬珠的下怀,她当即便道:“现如今眼见便要入冬,外头已经没有什么景色可赏,但御花园里想必还有不少花草正盛吧?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平素直来直去的一个姑娘,如今倒也学会如此礼貌地询问她人的意见了。
江樱只能再次感慨,颜控无处不在。
太后自是点头依她,又道外头风大,让莘儿取了披风过来给她。
冬珠接过来披上,笑着道了谢,便随莘儿出去了。
“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她父王……”太后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曾经见过西陵王吗?”江樱问道。
太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但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江樱只当是两国之间的来往,便未再深问,而是道:“娘娘,我去年也曾被烧伤过,但用了一种涂抹的药,竟是一点儿疤也没留,只是要待痂彻底脱落后才能用——到时我拿些来给娘娘吧?”
经历了那晚宫变之后,江樱心中便不自觉同她亲近了许多。
太后也似有察觉她待自己不似往前那般仅限于表面的应对,心下不禁涌现了一股暖意,却婉拒了道:“不必麻烦了。你是小姑娘,理当漂漂亮亮的,可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已不会看重这些虚浮飘渺的东西了。”
江樱见她面色从容,确实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便也不再多嘴再提此事。
而是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了一件东西来,交到了太后手中。
“这是那晚在密道之中,娘娘交给我的东西。”
太后接过来,在掌心中握了握,解释道:“这是丁城军的兵符。”
她很清楚当晚晋余明逼宫,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性命。
而当时抱了必死之心的她,根本不曾料想的到,她还能活过那晚。
“那娘娘可要收好了才行。”
太后闻言不禁一笑,忽而道:“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起初接触觉得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但越是相熟便越能发现她的可贵之处。
眼前这孩子,有一颗无比纯粹而通透的心。
江樱闻言笑了笑,却忽地想起了那晚在密道之中,太后也曾对她说过这一句话,而那时,在隐约间,她仿佛见到了一双极美的泪眼。
这些日子在不经意间,她脑海中时常会闪过那副画面。
真的是她眼花了吗?
她认为并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