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海 第63章 挞之所向，十二夜守

就在梓嫣瘫坐于地上，泣不成声时，一丝轻柔的微风掠过了她的脸庞，秀发在风中颤颤而动，就宛如是那个小女孩的灵魂正在对着自己告别一般，心中一阵悸动与落空，无能为力的梓嫣被打入了迷途的残世之中，泪珠浸湿了枯竭的土地，空中笼罩着的黑云传来阵阵轰鸣，就有如无数的灵魂之呐喊声一般。

是的，因为自己，全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弱小，就不会轻易地死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轻易地死去，就不会让质天为了拯救自己而耗费元神，而如果不被削弱，质天就不会被那虎视眈眈的四重混沌所吞噬，接下来也就不会出现如今凄凉的大地，那个叫做紫燕的女孩也就不会魂飞魄散……

此时梓嫣的心中，罪恶感笼罩了一切，而迷途了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天空之中十分应景地下起了斜斜细雨，就有如是上苍也在哭泣一般，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这片山海上的万万生灵呢？既然让生命诞生，却又为何要让其消亡呢？既然给予万物滋润的乐土，又为何要匆匆收回呢？既然给予了希望与美好，又是为何要制造那些永无止尽的悲剧呢？

苍天呀！请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个无用、却又够活下来的人，其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何这个世界要因为自己而遭受如此的折磨？为何那个单纯美好的质天要因为我而含冤黑化？！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吧……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萧瑟的漩涡卷起了无数的瓦砾与碎石,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梓嫣的皮肤，就宛如是那些因为自己而死去的灵魂们对于自己痛斥一般，伤口带来了剧烈的疼痛，而梓嫣却无怨无悔、也不做任何的回避，也许，也许只有这样，此时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的世界，才能够得到一丝的平静，如果可以，如果愿意，便重重地惩罚我吧，这是我罪有因得的……

然而来自命运的讥讽却是那么的可恶，如今的梓嫣，只要是自身稍稍被划开或受伤，便会马上痊愈，就仿佛是命运正对着自己嘲笑道：“痛苦吧！该死之人，既然你逆天改命，那么就带着这副不死的躯体去永恒地体会痛苦吧！”

沧桑的废城衬托着绝望的梓嫣，就有如是诉说着自己的心境一般……

梓嫣就这么在雨中呆坐着，由于乌云的笼罩，此时的洪荒大陆几乎没有日出，在慢慢的、永无止尽的黑暗中，她就那样孤独的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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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叫做梓嫣圣人吗？”斜风细雨下，一个身影来到了梓嫣的跟前，那是一个相对低沉的声音，却坚定而中肯。

然而，梓嫣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嗯，看这身特殊的战衣，我想应该不会错的，那么——”这个年轻男子也跪下了身体，使得自己的脸能够与梓嫣相对，而后，他把一颗红黑色的大圆球递到了梓嫣的眼前，这颗乌黑却又散发着红色微光的圆球突然睁开了一条裂缝，像是一只眼睛一般左右上下转动了一下，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梓嫣身上。

这颗到访的圆球似乎令梓嫣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她从迷途的幻境之中拉回了现实，梓嫣稍稍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正对着不苟言笑的男子。

这个男人有着白皙而尖细的下巴，而鼻梁之上却带着一个龙形头盔，但是从缝隙之处依然还是能够看到一双透彻的瞳孔，而全身披着鳞甲、全副武装的他，却又给予梓嫣一种十分情切的感觉。

“你是……？”梓嫣有气无力地问道，此时她，泪水早以苦干，滞留者在脸颊上的水痕书写了此时她的心情。

“我的名字叫姬渊，是一名屠魔者，我来此便是为了寻找梓嫣大圣并带着你一同踏入云霄，攻破那十二道夜守宫殿的。”姬渊认真地说道。

“屠魔者？十二夜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梓嫣淡淡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你沉睡太久了吧，可能对于这千年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并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夜质天便在那十二宫之巅，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的话……”姬渊说道，此时他手中的那颗珠子像是眨了眨眼，继续注视着梓嫣。

“你是说，如果我去到了十二宫之巅便可以把质天就回来了吗？！”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之前的梓嫣集中了自己所有的专注力去寻找自己的质天，但追踪到了此地以后便再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在看到他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之时，也许便是质天把心中最后的那一缕人性给抹杀了吧……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质天，可是如果不去看一看的话，便永远都不能够知道答案了……”这个全身黑色铠甲的***立了起来抬头仰望着夜空。

“是这样的吗……？是呀……，有些话我必须要亲口和质天说，而且，不管如何，我也要把质天抓回来，就算他永远也便不会原来的他，我也要一只守护在他的身旁。”当知道了质天的下落后，梓嫣似乎又重新寻回了一些动力，她缓慢地撑起了自己僵硬的身体，站立了起来，接着问道：“那么，姬渊，你能够带我去到那十二夜宫处吗？”

“嗯，我的人生，仅仅之是为了消灭四重天的混沌而生，所以，不光是带领你过去，我也要一同与你并肩作战，直到彻底毁灭那夜魔之首——暗龙！”姬渊一手握着黑色珠子，一手紧紧地握拳说道。

从这名神秘男子身上，梓嫣能够感受道一种觉悟，而其中包含着的一种对于某事物、又或者某人的追逐感，就像是镜面一样鼓舞起了自己，是呀，我们都一样，有着必须去到夜守宫之顶的使命！

“梓嫣姑娘，请你把手放置于我正托着的龙眼之上吧。”姬渊把手中黑珠稍稍抬高，展示于梓嫣的面前。

“龙眼？”梓嫣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颗珠子，而当梓嫣得知了其名字之后，那一眨一眨的裂纹，便一下子明显地变成了眼睛一般。

“是的，我手上的的这颗眼珠，便是暗龙的右眼……”姬渊说道，“也便是这只眼珠，一路引领我来到了此处。”

“可是，如果这是暗龙的眼珠，那么为何会帮助属于敌人的你呢？”梓嫣问道。

“一言难尽，不过作为御灵渊珠之主的你，只要触碰了这颗拥有仅存意识的龙眼，便能够知道一切了。”

就这样，重新振作起来的梓嫣，用自己那双沾满了悔恨之手，轻轻地触碰到了正看着自己的龙眼之上，一道电流瞬间周游了梓嫣全身，而后，四周的事物突然虚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如“无”一般空间，而此时地梓嫣，当她再度穿梭于那令自己无数次感到害怕与刺激滑倒时，已经没有了昔日那种害怕，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念，那便是要找回质天、找回自己的夫君。

一个紫黑交错的螺旋圆洞正在前方不远处等待着梓嫣的到来，而当其穿过这个出口时，等待着她的到底是炽热的炼狱、亦或是幽美安详的天堂、又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