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海 第64章 四维世界，科斯加娜

龙眼引导着梓嫣，站立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此境与自己所生活的那凄凉大陆有着很大的不同点，那便是翱翔于天空之中的——龙！

“这里是……？”梓嫣站立于半空之中，脚下那片的空荡并没有使其坠落。片刻稍逝，感悟萌发于她的内心，此时的少女不过只是一个虚幻的陌路之人。

尖顶宏伟的城堡耸立于高山之悬崖，完美嵌合于山川之间，宛如是险峻高山的一部分。

峭壁之外，美丽的飞龙徘徊于蓝天，祥和之中满怀自由之感，威严神圣的声音传至了梓嫣的心中，那来自龙吟的心声真切地告诉了她，这里便是四重天——龙之国度科斯加娜！

同样住着人类的这片峡谷，竟然是人与龙共存的天堂。美好祥和的阳光温柔地照耀着大地，强大的龙以自身绝对的力量保护着人类，而人们则通过自己巧夺天工的双手，为飞龙制造了其喜爱之物。金光闪闪的雕塑，每一尊都是那么的精致细腻，仿佛就是在歌颂着龙的伟大一般。万年的光阴持之以恒，就像是一段美好的梦境，记录着这座科斯加娜的美丽与和平，甜蜜有如倾箱倒箧，温柔地传递至梓嫣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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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环绕着梓嫣的美梦，转瞬即逝，一座万年前的战场眨眼之间便包围了沉浸于幸福感的少女之四周，无数无情的混沌士兵有如排山倒海般地向着前方涌进，飞龙们拼劲全力地与之交战，口中所吐出的烈焰，代表着承诺与誓约，烧毁无穷无尽的入侵者。

是的，龙，在这个四维的世界中，是那么强大的存在，是一个远古的使命在召唤着她们，守护四重天的人类吧！守护这片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大地吧！无休止的战斗持续了百年、千年、万年！多少的混沌灰飞烟灭，而又有多少的飞龙殒命于哀嚎之中。

可在那个年代，龙一直信守着承诺而保护着人类，但却因彼此之间的巨大差异与未知，有如一堵无形高筑的冰墙，隔阂着两个相互共存于大地的生灵，千言万语存在于心中，却丝毫不能传达。

强大的龙知道，对于自己，人们既崇拜又惧怕，他们害怕着有朝一日，这些神秘而强大的主宰会背信自己的诺言，抛弃守护着人族的誓言，也害怕着有朝一日，逆天的龙族会突向着地面吐出燃烧一切的火焰。

带着不安与隔阂的猜疑，几十万年间，人类一边讨好着龙，一边却建造起了高高耸立的城堡，希望这些神圣的雄伟建筑能够成为神圣而不可侵犯领地，宽慰心中那因为弱小而焦虑的灵魂。

龙的智慧是那么的至高无上而又充满细腻，人类无论如何都不能猜到，当见到人类为了自我保护而高高建立起那冰冷的城墙时，龙便知晓了，渺小的人类并不欢迎自己，惧怕之心远远超越了敬仰之情。慈祥的龙并没有怪罪人们，毕竟他们是那么的脆弱不堪、那么地需要被守护、却又是那么地需要自己不离不弃，这是来自远古开天辟地时立下的承诺，而承诺又是绝对不可动摇的！在面对吞噬一切的混沌之时，人类根本无能为力！也罢，也罢，或许这样相安无事的、互不干涉的日子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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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的叹息也无奈，一头黑色巨龙的瞳孔看向了此时感同身受的少女梓嫣，而跟随着那带着红焰的乌黑之眼神望去远方，是一座菱形浮空的巨大宫殿。在黑龙的引领下，所有的龙族都倾巢而出了，那扇动于漆黑宇宙的翅膀似乎正要谱写着一场史诗般的大战。在内心的最深处，黑龙的声音正向梓嫣倾诉着，吾叫莉莉安·科斯加娜，是伟大而远古龙族的圣母，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个美丽的四重天便是我们的生存之地，自万灵的伊始，永无止境的战场便围绕于那追逐着终极宁静的混沌与龙族。几十万年的岁月有如漫长而沉闷的梦境，为了终极着像是永恒一般的伤痛，黑龙付出了无数的生命与鲜血，不断探索于这浩瀚的宇宙之中，时过境迁，如今的我们终于找到了混沌之元的所在，在四重天星河以外孤寂而黑暗的深渊处，便是这场噩梦的起源、也将是一道远古誓言的终结处。

太漫长了，太使我族厌倦了！科斯加娜绝心想要彻底消灭那混沌之源，之盼随着混沌消失与虚无，自己所热爱的世界便能永远地告别令人心碎的黑暗了，无休止的战争，请快些完结吧！毫无意义的杀戮，也请速速地画上永恒的休止符吧！

隐藏于深渊的本元被暴露无遗，为此陷入惧怕与狂怒的混沌之元，使用最大的力量，召唤了整个宇宙的同族，在龙的前方，数以万亿的混沌战士手握着致命的武器，严阵以待，这场战役注定便是史诗般的，注定是要染红整片已经伤痕累累的宇宙了。

视死如归的双方相见于宇宙中心，照面都不打便开始了相互的厮杀，无人能知，到底多少个山海摧毁于这场残酷的战阵，就连神也不能预料，这场对决就连整个宇宙都为之震撼！强大的能量对冲，使得通往别重天的通道也被撕裂了开来，毁天灭地的力量居然连维度都为之破碎！

黑龙的首领——科斯加娜，冲入了漆黑的混沌之中，数以万计的混沌士兵将其团团包围，却引来了几十道穿透于黑暗的光束，激烈的爆炸应光而生，又一个超新星就此产生了，光芒之中怒声飞驰的科斯加娜，再度回归于凌乱的战场之上，长达万年的相互吞噬与毁灭，使得双方都疲惫不堪，来自混沌的首领与来自龙族的圣母达成了共识，想要以一击来结束这场令人烦躁至极的战争。

无比耀眼的光芒，出自科斯加娜与混沌之元之间，当这能摧毁一切的冲击相互接触，恐怖的能量聚集于黑暗，逐渐变滋长的光团现实神明发出的天罚，所到之处，一切生灵在叹息与解放之中化为乌有。而这片血腥的光芒最终便点亮了整片宇宙，述说着牺牲与壮烈的诗歌之光亮，在每个夜晚都能够被人类所见到，一个优美的名字被传颂于后世——天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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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多少万年的光阴，在得到了平静于喘息的大地上，一个追求着安息的洞穴被一位心地善良的少年意外地发现，探索于洞穴的深处，一只冒着红光的黑眼睁开了，暗龙发出低沉的轰鸣，想要以此威吓之声赶跑那位渺小的人类。

可是少年却丝毫没有畏惧于种族的隔阂，巨龙被一脸忧愁的他同情地看着，身上所受的伤竟然使得少年为之哭泣。如此的人类之子，感动并惊奇了伤痕累累的科斯加娜，亿万年来首次的交流传至于龙与人的心间。

“娇小的人类啊，难道你不惧怕吾吗？”

“惧怕？你是这么的美丽，我又怎么会惧怕你呢？而我在见到了你之后，便无法丢下如此奄奄一息的你而独自离去，伟大的龙呀，请让我为你做一些什么吧，哪怕只是陪伴在的身旁！”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人类与龙的那道无形隔阂，竟然被一个懵懂的少年打破了，简陋低等的语言，朴素单纯的目光，却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治愈着身受重伤的龙之圣母。巨大的龙看着那渺小的人类，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震惊与爱意，原来这便是两心交融了的感触。

就这样，叫做姬渊的少年日复一日地照顾着受伤的科斯加娜，昔日生疏的距离正在渐渐地拉近，亿万年的时光，原来人类和龙族竟然是能够如此地惺惺相惜，少年是那么地爱慕着科斯加娜，而这位圣母却又是那么地为之感动。

千年流转，在爱的滋养与少年悉心的照料与陪同，科斯加娜终于痊愈了！当她再一次翱翔于蓝天之时，巨大的翅膀邀请了叫做姬渊的少年，匍匐于龙身，遨游于四海，他们那欢乐的呐喊传递于整个山海之间，他们的故事传入了所有的龙族与人类的耳中，跨越了种族的爱情就像是彩虹一般连接了两族的心灵，打破了相互之间的冰墙，谱写了一首人与龙交融的词曲，那么的优美、那么的舒心、又是那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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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梓嫣的少女带着美好的祝福，看着科斯加娜向其展现的故事，一种对于幸福的寄望传递自梓嫣的目光之中。

这座被起名曰科斯加娜的高山城堡，以那精美的雕刻与神圣的气息，证明着一段奇迹般的历史，渡过了无数的岁月。

但在一个看似平静的午日里，这段甜蜜的诗歌却被无情的欺骗与贪婪的**所淹没。在龙族的保护下，人类的文明迅速地成长而壮大，勇于探索的灵魂无时不在探索着终极的真理，而**的驱使却蒙蔽了人类的心灵，不知何时起，人族发现了龙族力量的来源，残忍的目光瞄准了无比爱护着人类的飞龙之眼。

一个假情假意的邀请，一场布满血腥的宴会，正在科斯加娜的广场之中举行着，在人们与龙族子民共同的期待下，姬渊与化作人形的圣龙科斯加娜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美奂绝伦的服饰与团花装饰着这对真心相爱的情侣，浪漫的音乐回荡于整个神圣的礼堂之内，单纯而善良的目光注视着正挽手前行的两位新人。

所有的龙族都衷心的希望，由这对相爱之人的结合而带来的完美永恒。然而黑暗却悄然地笼罩与整片大陆，晴朗的日光被乌云覆盖，美丽的城堡被狂风暴雨所侵袭，神圣的殿堂被一把无情的混沌长矛染上了鲜血！

科斯加娜亲眼看着将要成为自己夫君的姬渊被刺穿了心脏，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暗藏着杀意，一切的盛情仅仅只是虚幻的假象，一切的祝福都是恶意的欺骗。人类为了独占永恒以及强大的力量，一手谋划了这场长达万年的阴谋，夺命的长枪本应掠走科斯加娜的灵魂，但却不偏不党地被阻止于其爱人的胸膛，姬渊最终那回眸的一笑，仿佛依然在倾诉着那甜美的情话，可是鲜血的流淌却快速削弱着脆弱的生命。

龙之母的心灵瞬间崩塌了！亿万年前的誓言与承诺顷刻被玷污了！无情的欺骗正在讥讽着身旁纷纷被夺走生命的同胞，这是怎么了？人类为何要如此地背信弃义？为何要打破那难能可贵的平静？！

混沌的力量压制了科斯加娜的身体，即使自己再度便会龙体，却依然不能拯救无辜的生命于杀戮，看着眼前那依然微笑着的姬渊，她发出了震慑天底的哀吼！

人类得意地挖去了她的左眼，然而其疼痛之感却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看着那些丑陋的笑脸，科斯加娜剩余的右眼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在歌颂着自己的科斯加娜城中，被残忍地欺骗与摧残，这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悲！

然而自己心之所悲，更是因为眼前那至死还依然相信着人类的夫君，万年的相依，竟使得科斯加娜忘记了人类身体的脆弱，姬渊的死亡将要比自己的消逝更不可接受，当恶毒的人类即将夺取剩余的右眼时，科斯加娜发送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愿，她费尽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那仅存的龙眼之中，眼睛如同宝珠一般脱离于自己的身体，在悲痛之中与自己心爱之人立下了契约——活下去，带着我对你的爱，逃离这个可悲可叹的虚假之地！去吧，我的夫君，去吧，我的姬渊！带着我对于人类唯一仅存的信任，好好地活下去……

飞沙走石，萧瑟秋冬，步行于失落与哀痛之中的姬渊，带着那颗自己爱人的眼珠，步行在时光长流之中，看着那因为得到了力量而肆无忌惮的人类，看着那被欺骗后还被赶尽杀绝的龙族，看着这宛如南柯一梦的四重天，心中的血泪无时无刻地滴落着。

又是过了多少的岁月，如今的姬渊仅仅只是一个龙骑士，手中的长枪被鲜血所染红，他就那么劳碌而心死地奔跑于无尽的战火与黑暗之中，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死去的爱人所做的事情，保护着那些依然真心爱护着龙族的人类以及那些内心中布满着伤痛记忆的飞龙，苟延残喘的残余小族，在阴暗的角落中艰难地生活着，再甜蜜的甘露也无法淹没心中被背叛的烙印。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看着四重天的人类主宰了整片宇宙，而那贪婪的**却依然无穷无尽，仿佛人类才是那可怕的混沌一般，灵魂为之悲嚎、星辰为之哀叹、宇宙为之无奈……

元气大伤的混沌之元，带着那心碎而死的科斯加娜之躯体，为了躲避四维人族的追杀，终于决心穿越那本不该逾越的通道。

远古的始祖带着落魄与黯然，苟延残喘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亿万年的悔恨有如单向的沙漏无止境地堆积着，直到其终于想要回到那四重世界，与那充满着欺骗与恶意的人类决一死战！

交错的命运与机缘的巧合，混沌发现了代表着盘古的质天亦如同科斯加娜一般，为了那无果的错爱而正无尽地削弱着，既是天涯沦落人，便应被一同聚集，向着那充满了狡诈的人类发出报复的乐章。十二夜守降临于二重山海，带着过往亿万年的悲痛记忆，如同乌云一般淹没了云顶的上空，诉说着那心中的酸痛，亦燃烧着对于人类的怒火！

被泪水沾湿衣襟的梓嫣松开了那颤抖的指尖，无形的遗憾与伤痛充斥着本已憔悴的内心，原来在遥远的世界，悲情依然在继续书写着，明白了一切的梓嫣与下定了决心的姬渊共同抬头看向了空中那第一道夜守之宫，心中依然留存对于真爱的坚信与向往，心爱之人正在云端之巅等待着自己，千言万语藏于心窝等待着去倾诉，就这样，落魄的二人，为了追寻心中之所爱，开始踏上了残酷的攀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