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海 第3章 舍命幻境，只为君命

“梓嫣，你确定你的师父，正坐在我们的面前吗？”质天以认真而又沉重的语气问道。

“当然呀，师父这会儿还在问我你的由来呢！”看来在梓嫣眼里，正如质天所猜疑的那样，的确是存在着这么一个师父的。

在反复的犹豫之后，质天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只见他突然双手合掌，并在口中轻念了一句：“开！”

“咦？质天，你在做什么呢？”梓嫣看到质天并没有向自己的师父问好，而是在原地像是要表演什么把戏一般，觉得很是奇怪。

沉寂了数秒之后，草屋房内的四周突然刮起了强烈的飓风，围绕着他们二人快速地旋转了起来。看到如此突然的情况，梓嫣瞠目结舌，又过了一阵子，随着旋风的持续加大，四周突然开始雷鸣交加，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他们的四周来回乱蹿。

“天呀——！”随着梓嫣害怕的一声尖叫，非常巧合地，这个本来就破旧不堪的草屋瞬间四分五裂，崩塌了。

“呼，看来是让我给解除了。”这场天崩地裂的强拆，原来是质天的所为。

“呀啊——！”又是一声惨叫，只见梓嫣的眼睛注视着之前师父所坐的位置，整个人像是看到了鬼似的，一脸魂飞魄散的样子。

不过，这也并不能怨她太大惊小怪，毕竟在她的眼里，师父竟然变成了一具枯骨，那看上去像是在呲牙咧嘴笑着的骷髅头，突然还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紧接着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居然还活动了起来。

一番调节之后，这具骷髅如活人一般站了起来，朝着梓嫣的方向走了过去，白骨用自己摇摇欲坠的五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此时吓傻了的梓嫣的脸颊，空洞的眼窝注视着她的双眸，似乎是想要向梓嫣诉说些什么。

只可惜，骷髅下肢本已经支离破碎的躯干，不久便也无法支撑住它那像是用意志勉强支撑起来的身躯与头颅，最终因为跌落至地面而支离破碎。空无一物的眼窝，直到在化作灰烬前的最后一刻，似乎依然还在担忧地注视着眼前的梓嫣。

“师父？师父？！”直到这具白骨彻底烟消云散后，梓嫣才回过了神来。

“梓嫣……”质天心中感受到万分凄凉之意，他想要为梓嫣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它......便是我的师父吗……？”梓嫣低声地问着质天，此情此景，她难以掩埋心中的悲伤。

“梓嫣，虽然不知道这个幻印结界是谁布下的，不过，刚才在我化解此处封印之时，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恶意，而全部都是对于你的一份珍惜之情。”

“幻印结界？你是想说，其实一直以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师父？也并不是什么修气之人……是这样吗？”梓嫣此时说话的语气，没有了之前一路上的那种天真与活泼，在字里行间之内，即使是初为人类的质天，也能够感受到一种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无奈之情。

“梓嫣，刚才我确认过了，你也是一个可以去到‘无’中的人。”质天说道。

“你总是说起的那个‘无’，和此时的这些事情有关吗？”梓嫣失落地问道。

“那便需要看，你是如何来看待此事的了，毕竟，拥有天命之人，虽说是阻碍万万年之后那场浩劫的关键，但也并非是个个都能够能够完成自己的劫数，最终真正步入那本属于九重之巅所网罗下的天命之道。”质天认真地为梓嫣讲解着，也许他觉得，此时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实告知于她，便是自己所能够为她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呵呵，没事啦，毕竟我人还活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顶不住的啦……”梓嫣感觉到了质天正在担心着自己，于是便微微地笑了一笑，只是笑容中多少还掺杂着几分苦涩。

“看来，人族，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种族呢。”看来梓嫣这份坚强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正担忧着自己的质天心中。

“似乎，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呢，那么你能够告诉我，刚才我眼前的师父，不，应该说是枯骨，到底是谁？为何我会被困于这个幻境之中呢？”重新振作起来了的梓嫣，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过其实，此时的她心中也隐约感受到，似乎刚才的那具枯骨，并没有恶意，它的生前一定是想要保护又或者帮助自己的。

“虽然，我并不能够完完全全地驾驭，但既然你是天命之人，如果只是进入‘无’一小会儿，并不走远的话，以我的能力，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在那里，也许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质天认真地说道。

“如果能够去的话，那便带我去吧，毕竟，在这里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梓嫣微微感慨地说道。

“那么好吧，梓嫣，你可要紧紧地搂住我了。”质天看来是已经要准备带着梓嫣出发了。

“嗯，好的！”

“这，梓嫣，你这么用力地搂着的话，我很难施法的。”

“呀！对不起，你没有受伤吧？”

“这……，倒没有，毕竟我是质天石所构造之物，应该还不至于那般脆弱吧。”

此时，梓嫣放松了一些，调整好了姿势，只见质天用单手画了一个圆，这个在半空中成型了的圆向他们的前方缓缓地飞去，并慢慢地变大，一直到了其长度与他们一般高为止，才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那么，我们便出发吧！”质天半抱着梓嫣，向着这个圆洞之内一跃而进，然而，质天并不知道，他抱着梓嫣所踏出的这一步，竟然便是最终使得九重归于山海的、揭开蕴藏着人族灵魂之本源的起始点。

“虚无缥缈欺轮回，改天逆命留残生。自古来人几分幻，孰知亡者空无奈？”——九重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