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京华深似海 第144章 暗度陈仓

皇上看向太后，“母后，儿子真的是喝醉了，无心之失。”

“喝醉了？你可真厉害，喝醉了，都能让住在我宫里的人，出现在坤宁宫。”对于皇上的说法，太后明显不信。

“皇祖母！”酆承邺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有你什么事，滚出去。”皇上怒斥一声，很明显不想让他说话。

太后颤抖的指着皇上，“哀家知道你向来风流，却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等为老不尊的事情，不思悔过还来指责我的孙儿。邺儿，快起来。”

“皇祖母，父皇肯定是喝醉了。”酆承邺没有起来，握住了太后的手，继续道：“父皇只有在想母后的时候才会喝醉。这可是在坤宁宫，母后的寝宫。父皇绝不会在这临幸新人的。”

“你还敢提你母后！”皇上一听到皇后，更是怒气上涌。

太后以为皇上是自觉对不起皇后，冲太子发火，总算是相信了他酒后乱性，无力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哀家也不追究了。皇帝，你说怎么办吧！”

人都睡了，还能怎么办。皇上道：“淑妃的位分还空着，就封她为淑妃吧！”

毕竟是太后的母家人，皇上又理亏，不好薄待了。

“只能如此了！”太后总算稍缓和了些。

见这里的事情了了，酆承邺提醒一句：“皇祖母，今日是孙儿选妃，人都在院里候着呢！”

“对，哀家都气糊涂了。”太后站了起来，“走，皇祖母跟你过去！”

酆承邺站着没动，看向皇上。

皇上面无表情的挥手。

酆承邺能感觉得到他压抑的怒火，恭敬的行礼，而后扶着太后出去了。

太后坐上撵轿，朝酆承邺挥手，“邺儿，上来。”

“皇祖母，孤还是先回去吧！”酆承邺不喜欢坐这种慢吞吞的撵轿，何况还是跟太后做一辆，模样太怪了。

“上来。”太后坚持，一脸的神秘。

恰在这时，皇上的大总管走了出来，恭敬行礼，“太后、太子殿下，陛下命老奴主持采选一事。”

“有劳李总管了。”酆承邺坐上撵轿。

“邺儿，你中意谁当太子妃？”太后想到太子妃，又开始心疼姜玉颜了。

酆承邺不傻，太后虽然问他，也是有范围的，绝对不会让他娶一名对自己毫无助益的孤女。

果然，他还没有开口，太后已经说了三四名位高权重的大臣了，问酆承邺哪个好。

酆承邺挨个分析了一遍，直摇头，“皇祖母，她们各有千秋，孙儿觉得都不错。只是事出突然，孙儿一时还不知选谁更好。不如直接将喜鹊放出来，让它自己选。”

喜鹊寓意吉祥。郢朝传统，皇子选妃，为得一个好兆头，用喜鹊来选。落到谁肩头谁便是命定的太子妃、王妃。只不过，喜鹊是宫人调教好的，让它落到谁肩头上，就落到谁肩头上，绝不会出错。

“给你选太子妃，岂能儿戏。”在太后眼中，酆承邺是喜欢姜玉颜的。刚刚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女子，再给他胡乱选一个太子妃，太后光想想，就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孙儿，直摇头。

“皇祖母，咱们只要不管它，这喜鹊怎么会落到人身上！落不上，说明今日不宜选妃，这是天意，谁也不能说咱们什么。”

酆承邺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堂堂七尺男儿，缩卷着身子，脑袋靠在太后肩头上撒娇，“皇祖母，选太子妃，对孙儿来说是大事，孙儿不想随便选一个，想好好思考两日。何况玉颜妹妹……”

说到姜玉颜，他的声音听着都快哭了，太后心疼道：“好，那咱们就先走个过场，改日再给你选妃。”

“还是皇祖母好！”酆承邺搂住了太后。

撵轿稳稳的向东宫而去。太后有些伤感的握住太子的手，“邺儿，你父皇除了二十年前办过一件荒唐事，再没有这般荒唐过。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你不要记恨你父皇。”

酆承邺默默低了头，哪里是自己不要记恨父皇，分明是他不要生自己的气才是。

距离东宫采选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小林子不时的扒头望出院外，终于盼来了太子和太后。

“太后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一声高喊。

东宫庭院中，众人皆等在庭廊中。听见声音，楚曦随众人一同下跪行礼。

酆承邺扶着太后登上正殿高耸的台阶。早有太监将座椅放置在正殿门廊下，酆承邺和太后坐了下去。

众人起身，等候在亭中。

一长串溢美吉庆之词在李总管的口中郎朗传出。楚曦偷眼去瞧酆承邺，他本就气宇轩昂，一身绛红色的吉服穿在身上，又添了一丝暖意。眼神渐渐往上瞧去，看见他满含笑意的嘴角，心中不知怎的，像吹进一阵冷风凉凉的。

他要娶姜玉颜了，竟这般高兴。

她想收回目光，可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上瞧去，恰好对上酆承邺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只剩慌张，楚曦急忙低下了头。

他会不会又怪自己失礼了？楚曦用眼角的余光瞧过去，见他果然坐正身子，冷下了脸。她再不敢乱看什么，恭恭敬敬的站好。

李总管正在宣读名册，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子一个个的走出去，站到石阶之下。

“礼部侍郎卫廉之女卫楚曦。”

是在叫自己吗？可父亲明明是太常寺少卿，礼部侍郎是父亲之前的官职。名册上写的也是太常寺少卿，难道自己看了许多遍的名册，看错了？楚曦疑惑的抬头。

太监见人没有站出来，又高喊了一遍。

楚曦来不及多想，急忙站了出去。递交自己的名册之前，她翻开匆匆瞧了一眼，的确是太常寺少卿。自己看了许多遍的文字怎么会错，是内监弄错了，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庭院中除了李总管的声音，静悄悄的。楚曦只是想了想，没敢多嘴，递了上去。反正太子妃是姜玉颜的，其他人封什么位分也是他定，何必多此一举。

咦，姜玉颜呢？

等到李总管宣读完第一批人，姜玉颜也没有出现。

“皇祖母，开始吧！”酆承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