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役回:“你孙媳妇。”
阿婆眼睛放光,摸上了水萦的脸,“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水萦有些招架不住,结结巴巴道:“饶,饶水萦。”
“好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小水吧,好记。”
“好!”水萦点头。
老妇人拉着水萦进房间,边走边看向身后的赫连役,“你这浑小子,终于办了件正经事。”
进得房间,阿婆殷勤的为水萦倒茶,将自己做的糕点都拿了出来,“小水,一直赶路饿了吧,快吃点,老婆子给你做饭去。”
“阿婆,不用麻烦了。”水萦着实不好意思,急忙拉住了她。
“再麻烦,人也得吃饭。你快坐下吃些点心。”阿婆让水萦坐下。
水萦道:“阿婆,我跟你一起去!”
“哪有新媳妇第一次来就干活的,坐下吃。”阿婆自己去了厨房。
赫连役在院中给菜园浇起了水,水萦转头看到他,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进去,还在这浇水。”让她一个人在那面对。
“我进去,你更不好意思。”赫连役凑在水萦耳边笑,“她肯定连你什么时候生孩子都问。”
“啊!那你还是待在院中吧!”水萦红了脸,急忙回房间。
赫连役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拎了一个五层的食盒回来。
“哪来的?”水萦好奇,这附近也没有酒楼。
“西边两户人家是父王派来照顾阿婆的,阿婆不知道。我跟他们要了些饭菜。”赫连役将饭菜拿出来,去厨房。
水萦环顾四周,看到了放在衣柜上的一盏宫灯,那是水萦曾送给赫连役,让他给太后当贺礼的长信宫灯。
后来赫连役找来真的长信宫灯送给了太后,水萦还暗暗生气了几日,觉得他是嫌弃送自己做的丢人,没想到拿到了这里,送给了他最亲近的人。
水萦心里甜滋滋的。
赫连役端着一盅汤跟阿婆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她从未见过这么乖巧的赫连役不由的笑了。
三人一起用起了饭菜。
日头西沉,赫连役将院中菜园的杂草拔除,又将阿婆晾晒的东西收起后,和水萦一起手牵手回王宫。
两人走在回西陵城的枫林小路上,水萦看着他笑呵呵道:“瑞儿,阿婆怎么叫你瑞儿呀?”
“那是我母亲给我取的乳名。”赫连役在母亲的肚子里时,母亲喊过他千万次,可是他出生后她却来不及喊他一次。
“那皇上封你为瑞王,他跟你母亲还真是心有……”水萦瞧着赫连役越来越阴沉的面容,渐渐没了声音。
赫连役双手握住了水萦的手,淡淡的转了话头,“萦儿,一会儿到王宫,我去找父王,你去见见王妃。若是王妃挑你的错处,你都推到阿婆身上,让她跟你来找阿婆,她便不敢惹你了。”
水萦有些紧张,“她为什么要挑我的错处?”
赫连役感叹一声,“她一直以为我是父王的私生子,占了她儿子的少主之位,于是对我颇有怨言。但她性子耿直,并非阴毒之人,至多不过在言语上编排几句,你不必理会。”
“我知道了。”水萦看向赫连役,问道:“我看阿婆很和蔼呀!她们两个不睦吗?”
“倒不是!”赫连役笑道:“只是她一过去,阿婆便要她干农活,她受不了的。”
倒还真是有些可爱。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王宫,赫连役被一名迎面而来的毛头小子撞了个满怀。
“大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赫连役推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嫌弃道:“你是怕父王以后督促你用功吧!”
被说中了心思,赫连烽有些尴尬,“小弟也是真的想你呀!再说,我也很用功的,只是父王要求太高了。”
这些年来,赫连勃对赫连役的摧残,他是看在眼中的,想着若不是有大哥顶着,那被摧残的便是自己了。因此十分同情、感激自己的大哥。
“好了!”赫连役笑着拉过水萦,“给你个任务,带你嫂嫂去见王妃,照顾好!”
“谨遵大哥命令,保证完成任务!”赫连烽笑呵呵的看向水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嫂嫂,咱们走吧!”
水萦跟着赫连烽离开,三步一回头的看向赫连役,这是他们来西陵后第一次分开。
“去吧!”赫连役朝有些胆怯的水萦挥手,等到两人消失不见,他独自去了天禄阁。
一别多年,赫连勃望着眼前死而复生的儿子,更加疼爱了。两人坐在榻上,赫连勃将珍藏了二十多年的美酒拿了出来。
“今日咱们父子俩痛饮一番。”
赫连役接过酒给西陵王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路上,他都在想见了西陵王该如何说,可真的见了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勃开了口,恨恨道:“酆德奕那个老贼,虽然认了你,但却在暗中害你性命。役儿,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虽然水萦找的人说赫连役不是皇上的儿子,但皇帝并没有对外宣告,毕竟认错儿子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此事赫连勃并不知道。
“父王,是儿子自己做的局,他并没有要害我。”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说了。
“你做的局?”赫连勃一脸的不可置信。
“父王,皇帝已经昭告天下,不会再进犯西陵。儿子无须非要得到郢朝的天下。”赫连役解释,妄图得到他的认同。
赫连勃感叹道:“役儿呀,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一个骗子,他说的话,岂能当真?”
“父王,我在郢朝这几年多少也有些了解,便是皇上会动武,太子也……”
“好了!”赫连勃没有让赫连役再说下去,“你刚回来好好休息,我们先不说那些事情,喝酒。”
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退让的痕迹。赫连役举起酒杯,无奈饮下了烈酒。
……
水萦见过王妃之后,赫连烽送她去了赫连役的寝宫,东华宫。
“嫂嫂,你怎么认识大哥的?”
“是在一座月老庙中,他受了伤,我救了他。”原来月老早给他们牵了一条长长的红线。水萦想着想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