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庭愣了几秒,随即匍匐在地,“只要贵妃能帮嫔妾与陆家度过眼前难关,无论贵妃要嫔妾做什么,嫔妾都答应。”
骆梅薇笑了笑,“陆嫔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那些长远话,咱就不说了。”
陆锦庭咬了咬牙,最终道:“陆家若能度过眼前难关,全赖贵妃扶持,此恩此德,陆家上下必定铭记于心。
他日后位之选,陆家必当全力支持贵妃。”
“哦?”骆梅薇道:“可我听说,你家祖父可是忠正之人。朝中大事,也向来很少站队,你,有把握能说服得了他吗?
再有,你妹妹嫁入了宣国公府,若本宫这边,能得到宣国公的支持,那选后之事,也就算是稳了。”
陆锦庭面有难色,“贵妃,祖父是陆家主,自然会为陆家着想,嫔妾有把握能说服他支持贵妃。
可我与堂妹邵陆氏感情并不亲厚,再加之她向来都是有想法的人,宣国公府那边,嫔妾实难保证。”
骆梅薇长长应了一声,停顿了几息,“那就换个条件吧。”
“贵妃但请吩咐。”
“说到底,本宫想要坐上后宫最尊贵的位置,最大的阻碍与对手,便是贤妃。
你既不能从明路帮上我的大忙,那么,私下替本宫解忧,应该不会太难吧?”
陆锦庭抬头看了骆梅薇一眼。
对付贤妃苏清卓?
“怎么?”骆梅薇斜睨陆锦庭一眼,“怕了?你可别忘了,如今那个神似淑妃的李嫔已经搬进了贤妃的宫中。
李氏进宫不过区区数月,便已得陛下如此隆宠。贤妃有了她,可谓如虎添翼。
若是贤妃当上了皇后,本宫倒也不惧她什么。但是你……”
骆梅薇瞟了一眼陆锦庭的肚子,“还有你腹中胎儿,能不能平安下去,就很难说了。
在这宫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是简单的。贤妃看着贤惠,与世无争,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无求无欲的单纯女子吧?”
陆锦庭低下头去,“嫔妾……敬听贵妃吩咐。”
“很好。”骆梅薇站起身,亲自扶起陆锦庭,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二人同心协力,一家人绝不说两家话。”
……
一大清早,邵玄冬便一身公服往朝堂而去。
邵玄冬的身份不同宣国公邵元白,邵震奇的嫌疑还摆在那里,邵元白不好出面。
但邵玄冬与邵震奇同父异母,之前父子间又闹了脾气,大家都清楚,所以他没有这种顾忌。
邵玄冬起来的时候,陆青湘也跟着起身。
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过是在想事罢了。
云杏给陆青湘梳妆,劝慰道:“小姐不必太担心,有将军护全,陆家老爷不会有事的。”
陆青湘点点头,“我自然相信他。”
“夫人。”心雁进门道:“真一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回话。”说着,陆青湘让云杏随意挽了个髻,便起身来到外间坐下。
真一进门行礼,“夫人,昨夜你与将军离开后不久,便有人摸进陆三少爷的屋子,准备行刺。”
陆青湘一惊,“修杰他有没有事?”
“夫人放心,陆三少爷只是受了点轻伤,人没事。”
真一道:“这件事禀告给了苏仪宾之后,他与万大人商量过后,便先将陆三少爷送回了陆宅。”
心雁在旁边道:“将军方才离开之前,也让黎千带了些人去陆宅附近守着,暂时不会有大碍,请夫人放心。”
陆青湘点点头,“刺杀修杰的人可抓到了?”
真一摇头,“那刺客很狡猾,先是引开了我们的人,又引开了万大人的人,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已经得手。
我当时害怕他还有后着,所以在确保陆三少爷完全安全之前,不敢贸然去追。
不过,夫人所猜测的,陆三少爷那里已经证实了。”
陆青湘皱眉,“修杰怎么说?”
真一回答,“陆三少爷说,昨日清晨,他在国子监里寻刀,曾见到一个模糊的的身影,匆匆而过,当时那地方离艾公子的居所并没有多远。”
陆青湘道:“宋正诚?”
真一点头,“只是陆三少爷不敢肯定是不是看地眼花,毕竟他从前也没同宋正诚接触过。”
陆青湘沉吟,“宋正诚是艾元良的伴读,家父又是艾丞相的部下,按理说,他不应该有嫌疑才对。
案发当晚,他说自己奉了艾元良之命,前去客馆与万才良商议给艾丞相办寿礼之事,所以一夜未归。
可如果修杰昨日清晨看到的人的确是宋正诚的话,那就说明他在撒谎。”
陆青湘想起昨夜陆修杰见万才良与苏逸轩时,目光曾盯着宋正诚看。
而宋正诚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似乎在刻意躲着陆修杰的目光。
陆修杰才回屋没多久,便有人要刺杀他。
怎么看,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还有。”真一接着道:“四生已经找到了,不过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郭校尉在发现四生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影,怀疑他就是杀死四生的凶手。
只是当时天黑,那黑影又对国子监内的环境十分熟悉,郭校尉一时跟丢了去。
郭校尉与李姑娘将此事立刻禀报给了苏仪宾与万大人,经过验尸,四生死于他杀,时辰就在陆三少爷去后林后不久。
郭校尉与李姑娘暂时留在苏仪宾身边,帮忙查办案件,万大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郭校尉与李姑娘让奴才给夫人带话,说让夫人放心,他们一定会追查出事情的真相。
宋正诚那边,未免打草惊蛇,苏仪宾也在想法暗中探听他的事情。
只不过奴才是将军身边的小厮,不好再留在国子监行事。”
陆青湘点点头,“你们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真一与心雁退了下去。
……
议事殿。
众臣分为两派,吵地不可开交。
“博士陆良平早年便心性乖张,当堂敢顶撞上官,现下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一派胡言!陆博士早年也不过是直抒己见罢了,何谈心性乖张?
况且这么些过去,陆博士已经是收敛性情,安心教学,哪里有半点出格之举?”
“事实、证据俱摆在眼前,艾公子之死必然得有个交待。”
“交待?随便拉出去一个人交待吗?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你们便在这里急着推人出去顶罪。若真这样做了,不知该寒了多少高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