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右丞相府。
“北境已经乱了起来。”一名布衣男子朝右丞相荀文滨道:“不知荀丞相这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右丞相荀文滨看着眼前之人,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请转告贵国殿下,局已经布好,只待艾英逸入瓮。
既然,瑞国北境已经动了起来,那荀某这里也该表示诚意了。”
“好就好。”布衣男子起身,朝荀文滨揖礼道:“祝愿荀丞相心想事成,也望荀丞相信守诺言。”
荀文滨微笑回礼,“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
“在下告辞。”
“慢走。”
布衣男子走后,荀文滨朝身边亲随吩咐,“让宋弘那边动手。”
“是。”
……
代国,左丞相府。
自从丞相之子艾元良的噩耗传来,左丞相艾英逸便渐渐疏怠了朝政。
艾英逸膝下子嗣不止艾元良一个,但他最看重,最心疼的却是艾元良。
虽然凶手已经被惩处,但艾英逸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几次上疏代国君主,故意找瑞国的茬,想要挑起代、瑞两国的争端。
不过代国君主早已经没有与瑞国相争之心,哪怕是曾经全力支持他主张的左丞相改变了态度,代国君主也没有丝毫改变。
不但没有听取艾英逸的意见,反而给艾英逸放了大假,让他在府里缓和心情。
为此,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右丞相荀文滨趁机拢络朝臣,众人甚至以为,代国的风向要变了。
左丞相恐怕即将失势。
“相爷。”一名青衣奴才走进屋内,朝正在收拾艾元良旧物的艾英逸禀道:“宋大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艾英逸淡声道。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而入,扑嗵跪下朝艾英逸行礼,“奴才宋弘给相爷请安。”
艾英逸头也不抬,“你如今已贵为军中指挥使,不必再向我行这样的大礼。”
宋弘垂眸,“奴才能有今日的造化,全因相爷提携。相爷之恩,奴才没齿难忘。”
说着,宋弘看了一眼艾英逸手中的物件,再次垂眸,语声悲戚,“小儿正诚陪伴公子入瑞国,却没能尽到保护之责,奴才实在愧对相爷。
相爷不计旧过,屡次提携奴才,奴才只怕万死难赎其罪。”
艾英逸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叹道:“元良性情淳厚,错信万才良那厮。只是,万才良虽死,瑞国却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儿贵为丞相之子,他们却冷眼旁观,甚至互相推脱责任,致我儿于那般凄楚的境地,这个仇,我早晚会为我儿讨回来。
对了,我不是叫你无事不要过来露脸,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可是宫中发生了何事?”
宋弘忙道:“启禀相爷,相爷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右丞相不断收买人心,还在陛下面前诋毁相爷的英名。
相爷,今日陛下在宫中宴请群臣,奴才只怕右丞相又会玩新花样,还望相爷暂息失子之痛,入宫阻止右丞相的不良用心。
再者,那些依附相爷之人,若今日还不见相爷出山,只怕也会左右摇摆不定,还望相爷三思。”
“也罢。”艾英逸道:“我今日便去会会荀文滨那只老狐狸,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闻言,宋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
瑞国,宣国公府。
陆青湘处理了一上午的内务,有些头晕脑胀,站起身来到廊下,感受了一下外面花草的气息。
姚夫人因为邵震辰之事,情绪很不稳定,也无心理会国公府上下事情。
陆青湘只能将担子接过来,替姚夫人与宣国公分忧。
邵玄冬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皇太后的丧仪一切从简,上京城仿佛恢复了宁静。
“走吧。”陆青湘朝院外走去,“去看看阿辰。”
心雁与云杏跟在身后。
邵玄冬一走,金乌卫的许多事都压在底下人的肩上,郭明朗也变地忙碌起来。
经陆青湘授意,李月英便随在郭明朗身边帮忙。
隔三岔五,郭明朗也会拿新案子来请示陆青湘。
陆青湘知道,这都是邵玄冬的授意,邵玄冬一是怕她闷,二是怕她继续揪着韦音的案子不放,惹出什么麻烦来会有危险。
而郭明朗向她请示的这些案子,都无关痛痒,没有太大危险。
陆青湘不愿邵玄冬担心,也就没有像从前那样积极。
更何况,照顾邵震辰和打理宣国公府的事务,已经分了她太多的心思,她也没精力像从前那样去金乌卫查案了。
路过邵震奇的院子时,正见到邵震奇在练武。
陆青湘驻足看了一阵,邵震奇收功时,看见了陆青湘,连忙上前行礼,“大嫂。”
陆青湘点头,“你白天又是学厨,又是照顾阿辰和姚夫人,如今还辛苦练武,别太操劳了。”
邵震奇应声,“我明白,大嫂放心,我有分寸。”
陆青湘默了默,问道:“你也想像你大哥那样,上阵杀敌吗?”
邵震奇抿抿唇,“说不想是假的,其实我真的很想像大哥和父亲那样,为国出力,挥洒男儿热血!”
“哼,就凭你那点三角猫功夫,还想上战场,洒热血?”
忽然,一道沉声传来。
陆青湘与邵震奇同时望去,只见宣国公邵元白大步走来。
两人连忙行礼,陆青湘有些诧异地问,“阿翁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可用过午膳了?媳妇让人去准备。”
“青湘不用忙活。”对于陆青湘,邵元白的声音便放柔了许多,“我过来看看阿辰就走,军中还有事。”
闻言,陆青湘与邵震奇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邵震奇不由问出声,“父亲,出什么事了?”
陆青湘也有些紧张地看向邵元白,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眼下只有北境在打仗,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肯定就是北境的事,陆青湘不得不为邵玄冬担心。
邵元白看向陆青湘,“你放心,书闲他们虽然已经与突部的人交手,但还没有吃亏。
我相信书闲,你也要相信他。”
陆青湘点头。
邵震奇问,“那是?”
邵元白这才回答,“不是北境出了事,而是代国。”
“代国?代国怎么了?又与咱们有什么关系?”邵震奇更加疑惑。
邵元白一叹,“代国左丞相谋刺代国国君,代国国君受惊驾崩,右丞相扶立新君继位。瑞代边境,怕是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