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和离惨遭抄家?搬空渣夫去流放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好歹……以前也是舅舅。

见她过来,章氏扯动嘴角,欲言又止。

这片刻的怔愣躲不开阮眠的眼睛:“母亲,可是发生了何事?”

只见章氏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后才如实说道。

“我想……去处理下章鹤松的后事。”

阮眠一怔,本想开口说是没必要,可转念一想,母亲与他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缘关系。

正想着,章氏忽然问她:“眠眠,你会不会觉得母亲多此一举了?亦或者……我不应该……”

“母亲,你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下定的决心,故人已逝,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事便好。”

“好歹……以前也是舅舅。”

章氏垂下眸光,能得到女儿的理解,章氏的心好像一下子敞开了似的。

她也是第一次在阮眠面前提起自己年幼的时候。

“以前你舅舅也不是这样,小的时候他还挺护着我,处处都会惦记着我这个姐姐。

可是后来为什么变了,我也不知道。”

阮眠看她眼底泛着泪光,上前宽慰了一声。

“人总是会变的,树木山河尚能变迁,人自然也如此。母亲心里不要有负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活在当下就好。”

她的话让章氏欣慰不已。

目送走章氏后,阮眠去了布纺一趟,随后又去货运行,叮嘱了那批火枪运往京都的一些注意事项。

李肆拍着胸脯和她保证:“阮娘子你就放心吧,这一趟有我和刘戍亲自盯着呢,而且咱们分散着运,又伪装好了,觉得不会出岔子的。”

“我已经制定好了运货路线,有霍将军的官印和文书,咱们一路走官道就行,肯定不会有人敢为难我们。”

这次为了保险起见,阮眠还特意和霍宗要了一道官印和文书。

是以商队的名义前往京都,而且还是戍边将军的部下,一般人也不会有人阻拦。

一路都会畅通无阻。

为此,阮眠还特意给他们备好了足够的干粮和路费,让他们此行能够舒舒服服地前往京都。

等把货送到目的地后,他们甚至还有余出的时间去采购游玩。

回武恒的时间阮眠是给他们留够了。

本以为这趟准备齐全的货运路,会和此前几趟那样安然送到京都。

没想到才过了一周,便出了事。

当天阮眠正在柞蚕园与一群女工收获蚕茧,这批蚕茧的质量比去年的还要好。

可能是雨水丰富,柞蚕树的枝叶长得极好,而且平日阮眠也用空间里的灵泉水进行阶段性的喂养。

所以这丝茧的质量坚韧又富有光泽,用这织造出的布匹格外特别。

这不,整个布坊的人都被第一匹布帛而震惊到了。

“这波澜荡漾的料子,看着就金贵啊!!”

“可不是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民间谁有像咱们这料子一样的,如此高品质的,恐怕也只有朝贡礼品上才有吧!”

旁人欣喜不已,而亲手织出这匹布帛的翠珠更是开心。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和阮眠展示,方方面面都觉得他们肯定能卖的很好。

“姑娘,这一季度的丝茧丰收,真是前所未有啊,这丝的质量也太好了!咱们或许可以做成专供达官显贵们的特别样式衣服,再限量出售!如何?”

翠珠现在都受到姑母耳濡目染,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些商机来。

这样也好,阮眠都不需要动脑,身边的人已经一个比一个能干了。

然而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哀嚎声,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阮娘子!!阮娘子!”

阮眠听这声音像李肆的,便好奇地放下布帛走到院中。

只见一个满身狼藉,血污满脸的男子从马背上滚下来。

旁人纷纷一怔,连忙去扶起他。

结果那张脸赫然是李肆。

本该在前往京都路上的李肆,如今却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让大家伙都诧异不已,翠珠更是预感不妙,连忙询问起来。

“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环顾四周,只见李肆一人骑着马儿回来。

他们可是好几个人的队伍,一起出门的。

阮眠看出来翠珠是在紧张刘戍,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先不要着急。

随后让云修去拿她水囊过来喂李肆喝下。

水囊里的是灵泉水,本已经气喘到说不出话的李肆,喝了这些水后终于有了点力气,缓过神之后迫不及待地告诉阮眠。

“阮娘子,你的货,你的货被刘戍私自带走了!”

“李大哥!什么叫私自带走了?你说明白一些!”

翠珠不解地看过去,不仅是她,在场的人都没明白李肆的意思。

他气愤地说道:“刘戍那畜生,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把兄弟几个都灭了口,我侥幸逃脱一劫,那些货全部被他私吞!如今,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带着那些货去了哪。”

“胡说!”

翠珠不敢置信:“李大哥,我夫君这么久和你们待在一起,他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你……”

“我知你护夫心切,可我差点都小命不保了,我怎会说谎?”

“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样,才全然信任刘戍,还将他当成过命的兄弟来看。现在想想,我们当初都是瞎了眼,被他蒙骗过去了啊!”

翠珠心里一咯噔,双脚差点没有站稳。

阮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只有她尚且冷静自持,镇定地看向李肆说道:“你们在哪出的事?你可知道他去了哪?”

李肆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来后如实说来:“当初我们来到了文昌州境内,想着很快就要进城了,我们便加快步伐。

可是……可是那晚上还没进城呢,刘戍忽然拔刀相向,而且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好几个黑衣人,他们都是和刘戍一伙的。

我们兄弟几个负隅顽抗,可还是敌不过他们有备而来。我见事情不妙,只能扔下一切折回来特意告诉阮娘子你这个消息啊。

不然我若死了,这事就成了悬案,所有人都会被刘戍那道傲冒然的畜生欺骗了。”

听闻此话,在场的人都心中一紧。

云修和货运行的那几个兄弟走的近,平时有事没事还在一起练习身手。

他们知道走货运是要点本事傍身的,有些没有基础的,还特意找云修来教他们。

而且他们一路都是走的官道,一般的劫匪歹徒根本不敢如此猖狂。

更何况文昌州还是大城,没有那么偏僻,一般的劫匪更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了。

除非……那些人真是有备而来,而且根本不怕文昌州境内的知府。

这些云修能想到的事,阮眠他们也能想到。

只是他们不太能接受,平日那么热心,老实的刘戍,会是这样的人。

翠珠更加无法接受,他们才刚刚成亲,明明他离家之时还和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可现在,为何,为何会这样?翠珠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倒涌,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阮眠,张了张口:“姑娘,刘戍他,他看着也不像这种人。咱们是不是有误会?我……”

“咳咳……”这话可把李肆气得不轻。

“我都说了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会是这种人!可是兄弟们都死了,我也受了重伤!”

“若不信,我大可带你们去那地方看看!”

李肆着急的咳出一口血,翠珠连忙上前:“李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此事来的那么突然,来龙去脉我们至少要搞清楚。”

“不过……倘若刘戍真是你说的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翠珠从未觉得这般愠怒,指甲都嵌入掌心肉之中,下唇也被她死死咬出了血印。

阮眠挪开目光,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去文昌那看看情况。

若真是刘戍所为,那肯定不是他心血来潮,一定是蓄谋已久。

而且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苦心卧底他们村子这么久,甚至与翠珠成了亲。

想必不仅仅是为了那几个钱财而来。

想起那批货运里的火枪,阮眠不禁想,难道是他看中了这批火枪货物?

加上在文昌境内出的事,这背后十有**是与秦福有关了。

阮眠越想越觉得有条线隐隐把自己牵着。思及此,她让云修先把李肆送回屋舍救治,她前往马棚打算尽快去文昌打探下情况。

见她如此,翠珠立刻上前,紧抓她的手央求道:“姑娘!我和你一块去好不好?”

阮眠看她微微颤抖的目光,心里很清楚她此时所想。

本来想带着云修一个人去就好了,可拗不过翠珠的再三恳求,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可她还是多说了一句:“珠儿,让我带你去没问题,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真相如何,你都要保持冷静。”

“哪怕事情真如李肆所言,你也不能扰乱自己的心智,失去理智,可以吗?”

翠珠狠狠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让自己沉着冷静。”

“刘戍是我丈夫,我们是正经拜堂成亲过的。所以我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若不是李大哥所言,我也会尽可能地救回我夫君,为他沉冤昭雪。可……可如果真如李大哥所言,刘戍并非良人,是我们信错了人,我也会把他……”

“好了,事情真相如何,过去探查便知道。”

去了文昌城后,只要沿着秦福这条线查下去,兴趣那批火药就有迹可循了。

下定决心后,阮眠带着翠珠和云修两人一起前往文昌。

人太多了,也不好行动。

刚好三人一人一匹马,快马加鞭了两日,赶在天黑之前到了文昌城。

官道上李肆所指向的地方被人特意清理过,即便如此,阮眠他们仔细一看,还是能从周遭的草木土地上察觉出那会激烈的战况。

想起李肆说的死了几个兄弟,阮眠趁着翠珠和云修不注意,她摸上玉镯,唤出鸟兽去寻找附近尸体的痕迹。

不到一会的时间,就有反馈了。

她按照头顶鸟兽示意的方向,带云修他们去了官道旁边的林间。

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赫然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但他们此时都已经断了气,就被抛弃在荒郊野岭,看得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修,晚些时候我们进了城,买点草席,还有好酒好菜,再雇几个人把这几位兄弟入土为安。”

看到他们客死他乡,阮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唯有把事情的真相还原,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彻底安下心来。

然而翠珠看到这一切,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出了什么。

因为这些面孔中,并没有刘戍。

可以说,他们一队人马从武恒离开,只有刘戍不知所踪。

结果很容易猜到,只是一日没有见到刘戍,翠珠一日不愿面对罢了。

此番见到这些牺牲的货运行兄弟,三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

眼看天就要黑了,阮眠不想耽误时间,先催促着他们一起进了城。

在城门口时阮眠拿出不菲的银子,找了几个看似老实的村里人,托他们去把那几个兄弟就地葬好。

她手里拿着金叶子,目光沉重道:“大哥,那几位都是我们的亲人,在送货路上被打劫惨遭杀害。

如今我要忙着去为他们讨回公道,也不知还有命回来处理他们的后事没。所以想请你们帮个忙,让他们能入土为安。”

那人一听,满脸都是怜悯之色,连忙答应下来。

至于这些金叶子,他却没要。

“姑娘,您这报酬太贵重了,本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不必如此,这金子你就拿回去,你那几位大哥我定会帮你将他们安葬妥当。”

“不瞒你说,我大哥一家子被流放去武恒,如今怕也是生死难料。”

听到这话,阮眠微微一愣:“你们家人被流放到武恒了?你大哥叫什么?”

“老吴,一大家子人呢。”

老吴,这个名字在阮眠的脑海中闪现而过,一旁的云修比她更早想起来。

“眠眠姐,是不是和李肆他们一起运货的那个老吴。”

此次与李肆他们一起运货的人中,也有一个叫老吴的,而且还是那群被杀害的人其中之一。

阮眠一顿,赶紧让那人去看看。

那人听说死去的兄弟中很有可能有自己的家人,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缓和了好久,才急匆匆地找人前往官道那处。

然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阮眠心中的愧疚之意也更深了。

她本意是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但没想到中途会出意外。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自己对不起那些人了。

她垂下眼眸,一旁的云修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连忙开口。

“眠眠姐,此事也是咱们控制不住的,若真是那老吴,不如我们为他的亲人提供点物质上的帮助,至少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不必为了生活而奔波。”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事了。

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替他们讨回公道。

思及此,阮眠不再耽搁时间,先带他们去集市上买了点装备。一些寻常的小厮衣裳,稍作装扮后,然后找人去打听一下秦福身在何处。

云修一见,马上猜到阮眠的想法:“难道货物被劫的事与那文昌太爷秦福有关?”

这秦福是从朝廷隐退下来的命官,来到文昌后一直在本地声望很高。

包括文昌的知府大人都是秦福的侄儿,所以外人都称他为文昌太爷。

阮眠没有解释那么多,只道可能是与之有关。

等那人带着消息来后,他们才知道今日秦福并没有在府中,这会正好在他们马路对面的酒楼里。

那人小声道:“姑娘,秦太爷今日似乎是在宴请什么人,整个凝花楼都包场了呢!这凝花楼可是咱们文昌城内最繁华的酒楼。”

“这会你要是进去,肯定会有人拦着。不知姑娘找秦太爷是有何事呢?”

阮眠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中,见他双眼放光的模样,拿捏他的心思,开口道。

“大哥,我们是有私人之事想见一见秦太爷,也不知道大哥可否有法子让我们进那凝花楼看一看。”

那人一顿,收起笑容来:“你们还想进去见他?这恐怕有些难度了。人家秦大爷见不见你们都是一回事呢!”

阮眠淡然一笑,只道:“见不见我们那也是太爷的事,我们只要求能见到他就行。大哥若能帮这个忙,我能出双倍的价格。”

“但大哥若实在为难的话,我想也就算了。”

阮眠收回银子,想转身离去,那人一见,连忙上前收回她的银子笑嘻嘻地说道。

“姑娘既如此,我自然有法子。反正我只负责把你们送进去就好,其他的事可和我们没有关系。”

“大哥放心,我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就去见一见秦太爷,万一太爷不见我们,或者心情不好,也只会惩戒我们,和您没关系。”

这事那人倒不担心,反正拿钱走人,拍拍屁股的事。

于是那人寻了点关系,让阮眠他们三个装作酒楼新来的伙计去伺候那些贵人。

以防万一,他们并没有过于抛头露面,而是只站在包间门口,当个随时能供人拆迁的小二而已。

而且阮眠亲自上手,三人今天的装扮,也不是那么好认出来的。

一切就绪后,他们跟着几个下人,去了后厨端上盘子往酒楼包间而去。

偌大的酒楼里烛火通明,不少人都在举杯欢声笑语,酒楼的舞台中央,还有一群舞姬翩翩起舞。

好一派奢靡之章,让许久没见过此章的翠珠云修都震惊了一下。

送上了吃的喝的后,他们三人自觉地在一个伙计的眼神中跟到门口站岗。

薄薄的屏风背后,是几个人举杯共饮的画面。

其中一个身型偏瘦,五官凌厉地中年男子,身穿华贵,气质不凡,马上让他们猜到这就是秦福。

旁边的人也恭恭敬敬地称其为秦大人。

所以此人不言而喻,就是他们要找的秦福。

反观其他的人,个个穿着不凡,估计都是秦福手下的一些达官显贵。文昌此地不小,同样的时间,武恒虞洲身陷水患之难,百姓连饭都吃不起,忍受灾情的同时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一不小心就能丧命在此,然而距离那地方不远的文昌,这群达官显贵,却在莺歌燕舞,全然不顾百姓民生。

若刘戍的事情真像李肆说的那样,那秦福还将手伸那么长,处心积虑地把人安插在她身边。

只能说,此人心机深沉,和文渊他们一样,都是本书恶人鼠辈。

正想到这,又有人朝他们包间走了过来。

阮眠他们连忙低头,一派恭敬之姿,和旁边的小二无异。

然而当新来的人一靠近,他们都震惊了一下。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们想找的刘戍!!

此刻的刘戍早就不是他们在武恒所见的那样,不似那般朴素,而是和里面那群人一样穿着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官的做派。

他高高抬着下巴,大摇大摆走入包间。

刚进去,酒桌上的一群人纷纷说起了恭维之话。

“刘郎君总算是来了,咱们的酒都等凉了,郎君快坐。”

“可不是么,我还特意让丽君等着郎君呢,知道刘郎君最钟爱的花魁便是丽君,今日特意给郎君留着。”

面对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之话,刘戍大笑出声,客客气气道。

“诸位久等了。”

说完还和秦福行礼:“义父也久等了,事情已经按照义父所言办妥了,那些货物都运去了仓库。”

秦福相当满意地招呼他坐下:“做得不错,不愧是我认下的干儿子,来,这坛上等的百花酿,你先入口。”

刘戍赶紧伸手接过那杯酒,喝得目光微红,一饮而尽。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翠珠,浑身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事实,真如李大哥说的那样。

一路上翠珠给自己设想了各种各样的结果,也结合曾经刘戍和自己想出的一点一滴,她更倾向于她的夫君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兴许是受人威胁,又兴许是货物被劫的背后另有隐情。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如此。

可当她真正看到刘戍截然不同的那一面时,翠珠差点就站不稳脚跟。

还是阮眠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在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看向翠珠。

似是在提醒她什么。

可谁知道翠珠此时的心境。

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涌,无数的情绪和怒火,堆积在胸腔之中。

那双眼睛都已经充了血。

她的余光一直放在酒桌上,亲眼看到刘戍是如何奉承秦福的,他又是如何接下旁人的谄媚之言。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看似熟悉,却又与在武恒时的那个刘戍全然不同。

若非那张脸一模一样,翠珠都不敢相认,前方的男子,竟是和自己成亲拜堂的夫君。

想起她在管道上看到的那几具大哥的尸体,想到李肆重伤回村报信,翠珠只感觉有一股气堵在嗓子口,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不知不觉中竟然潸然泪下。

阮眠看到冷不丁滴落在地的眼泪,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

“珠儿,别忘记答应过我的话。”

翠珠死死咬着下唇,当初离家之时答应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

自己内心也在竭力劝慰,不要冲动,更不要盲目去做一些事情,打乱了姑娘的计划。

姑娘之所以答应带自己来这,一到文昌城便直奔这里,肯定是心里有了想法。

平静之余,里面的刘戍搂过了那满脸艳丽娇嗔的花魁娘子,亲昵地嗅她身上的香气。一边调侃一边和秦福回话。

“义父,还有一人侥幸逃脱,至今没有找到下落。我已经派人前往武恒,若……”

秦福大手一挥:“无伤大雅,一个侥幸逃脱的残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只要我们有了那批货,就不是问题。”

“还有,你在武恒呆那么久,可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刘戍对答如流:“自然。那阮眠的确是不简单,倒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曾经他与我表哥成亲时,我还去齐府观礼吃席,那会见她,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而已。”

“当初我表哥因为不喜欢她,新婚夜便冷落她,和我们一块南下消失了三年之久。那人成了寡妇,在齐府差点被吃干抹净。”

“就这样的人,在武恒却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还真让人费解!”

“难道她背后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吗?”

秦福对于阮眠已经早有耳闻,自打上次她寻人去打听了之后,得知了阮眠越来越多的事。

而水患之灾,她竟然都带着那么多人挺过来。

果然是谢淮安看中的人。

这女子不除,必然是祸患,当然,若能为燕王所用,那就更好了。

思虑间,刘戍说起了他的担忧:“义父,虽说那李肆重伤逃离,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他与阮眠的关系极好,此次回去肯定会和众人坦白出我。

若被他们知道是我拿走了货物,灭了他们的口,阮眠估计会来文昌,我们……”

“她是不简单,也是众多女子中特别的,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妇人。她来到我们文昌城就更好,好歹也是我们的地盘,我下手的话也就更容易一些了。”

他眯起眼睛,没想到五公主竟然还派景鹤松过去对付此人,越发觉得这阮眠自己是高低要见一见才行。

想到这,刘戍忽然又邪笑起来。

“义父,像阮眠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多见。我看她不仅聪慧,长相也貌美。虽说已经成婚过两次,也是个不干不净的人,但她有本事啊。”

“加上这貌美的模样,义父若能收入麾下,纳她为妾,绝对没有害处。”

皱纹遍布的秦福,脸上也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场的几名男子,别有深意的目光让云修攥紧了拳头。

他往前一步,却被阮眠一个眼神打回来。

而此时的翠珠也被气到,猩红的眼睛就像小野兽似的。

她和云修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里面这群猥琐的男人置于死地!让他们试试在背后做春秋大梦的后果。

可理智告诉他们,现在并不是冲动的时候。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事实就是李肆所言那般。

刘戍是秦福手下的人,他们处心积虑来到武恒,只为取得阮眠的信任。

甚至还利用了善良无辜的翠珠,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那批火枪而来,显而易见,秦福是想用这些武器献给燕王的反叛军,以此来获得他自己在燕王一党中的地位提升。

这时间跨度,拉得还真长,他们有如此耐心算计自己,也是阮眠没有想到的。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两个高个男子走来。

他们五官凌厉,面无表情,身后还跟了好几个随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阮眠与翠珠他们相视一眼,三人纷纷学着一旁的下人行礼。

阮眠低垂下去的目光,也见到了那两个年轻男子所穿的鞋。

是绣有鹰隼图腾的鞋子,很明显他们不是大京人,而是来自辽列。

在辽列国,鹰隼图腾乃是贵族才有的东西,她在关城做生意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这两人的模样也区别于一旁的大京人,双眼更为深邃,鼻梁也要挺括不少。

阮眠微微蹙眉,等那两人走进了厢房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然而偏偏在这时对上了云修错愕的眼神,只见他也紧紧盯着那两男子的鞋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时阮眠忽然想起来,那鹰隼图腾,云修也有。

曾经她与阿淮便怀疑过云修的身世,但当时阿淮说那都是他的过去了,没必要深入追究下去。

在阮眠看来也同样如此。

被当作奴隶的少年差点死在斗兽场里,被救之后一直待在阿淮的身边,直到他来武恒,成为自己的家人。

云修曾经是什么身份,阮眠并不在乎。

可她现在见到云修这个样子,好似他也知道些什么。

正想着,里面的人都齐齐起身,秦福甚至对这两人都客气有加。

“公子舟车劳顿,今日已经安排了上等的房间休息,若公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小厮开口。”

为首的年轻男子淡然一笑,顺势坐到了秦福对面。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

“承蒙秦大人关照,我们一路都很好。不过我听说秦大人为我们准备了上等的新芽茶?”

秦福微微一愣,马上缓过神道:“那是,那是。”

“来人,把‘新芽茶’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粗犷的大汉押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脑袋被麻袋蒙住,只露出衣衫褴褛的样子,一片脏污,血渍遍布,看着极为可怜。

他穿着破败的草鞋,那双脚都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连指甲盖都被拔了。

显然是受过刑的人。

这所谓的新芽茶什么时候成人了?

阮眠和云修他们相视一眼,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交易。

于是他们都先按兵不动,只等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人被带进去后,直接被摁跪在地上。

其中那穿着青袍的年轻男子脾气火爆,一瞧见他,二话不说地拎起麻袋,一脚狠狠踹上去。

那人瞬间吐血一片,很是瘆人。

他被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恨恨地瞪向青袍男子。

男子勾唇一笑,双手环胸道:“果然是你这奸贼,我说过,爷不会放过你,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哪怕你化成了尸骨,我也要丢给野狗去啃噬!”

秦福满脸淡定地在一旁附和:“二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我一听说你们从辽列特意赶到此地,就是为了此人而来,这不,我便顺手做了个人情。”

“就是不知道这‘新芽茶’二位公子可还满意?”

那叫二公子的人哼哧一声,自是满意:“秦大人诚意如此,我们当然是满意的。”

身边的大公子则稳重不少,表情淡然地倒了两杯茶递到秦福面前,抿了一口后轻言道:“所以大人是要和我们做这笔茶商的生意?”

秦福笑出声,拍着胸脯开口:“当然,咱们这大生意,事关重大,能和你们两人合作,那是我的福气。今日在下边在这正式相邀,只要咱们合作愉快,以后定少不了二位公子的好处。”

旁人听着这些话云里雾里,也不明白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谈的根本也不是什么茶商的生意。

那新芽茶都是一个被受刑折磨的人,这所谓的茶商生意,估摸着也是和一些不法勾当相关。

而且阮眠在关城做生意这么久,能看出来这两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商人。

他们穿着打扮,以及那鞋子上的鹰隼图腾,都不是一般的辽列百姓所有。

按照秦福这人的后台推算,没准这茶商生意,可能是燕王与辽列高层的勾结罢了。

此前他就利用武恒总督勾结那边关小镇,引起武恒兵变。

叛党本想借着兵变吞并边境,可那次却被阮眠他们搅和了。

正想着,阮眠的余光掠过对面的云修。

只见他紧紧锁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若有所思。

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

阮眠微微皱眉,耐心地等待了一点时间。里面的谈话在说完这些重要的事后,便都是日常笑话了。

他们有说有笑,莺歌燕舞,好不快活。

尤其是那刘戍,好像因此成为秦福所器重之人,还将他一一介绍给那两位公子。

见到刘戍那一脸谄媚的样子,翠珠只感觉一阵反胃和恶心。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姑娘,对不起金铩村的人。

与刘戍相处这么久,竟然掉到了他的甜蜜陷阱里面,让他借刀杀人,抢走了姑娘的货物。

如果不是自己只顾着儿女情长,那姑娘也不至于被抢走货物。

翠珠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隐忍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直到里面喝得差不多了,开始准备清场的时候,他们才跟随着下人一一离开。

三人走出酒楼后,翠珠已经忍不住怒意,眼泪肆涌,当场跪在阮眠面前。

“姑娘,是我识人不清,是我信错了人,才让你损失惨重,才让货运行那么多无辜的兄弟客死异乡!”

“我有罪,姑娘请责罚我吧!”

翠珠狠狠磕头,但阮眠连忙将她扶起来:“珠儿,你此前还不是答应过我么,无论真相如何,你都要保持冷静。”

“这个结果我也早就想过的,此事你又没有错。你看咱们这么多人,都被他蒙骗过去,他还针对你下手,谁又能提前预知呢?”

“所以你无需自责,快起来吧。”

虽是这么说,但翠珠的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

“可是姑娘,方才那群人他们也没说提到那些货物的去向,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不急,既然我们人都已经到了这地,先安顿下来,容我想想。”

他们效率已经很高了,才来第一天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至于后面如何出手,阮眠还真得好好想想。

她先去一家客栈开了房间,然后去周围打听打听关于秦福的一些事情。

等到三人汇合的时候,却迟迟没有见云修回来。

他们不知道,云修已经在秦府后院了。

夜暮时分,他站在原先和秦福交易的两位公子面前,面色平静地质问他们。

“你们私下要和秦福交易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青袍男子与他大哥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忍不住地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这不是我们那流落在外的小弟么,曾经你可是当着父王的面,说了不想回去,父王都尊重了你的选择放你自由,如今你怎的还管起我们来了?”

云修捏紧双手,只道:“我本无心你们的事,但秦福此人不是善茬,你们若交易,就不怕被坑害吗?”

“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秦福抢了我们的东西,想害死我……我恩人。”

青袍男子鼻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我们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不过一直不言语的大公子,却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云修。

“修儿,我们许久未见,你今日来见我们只是为了说这些?”

“还有你口中的恩人,又是谁?”

青袍男子只道:“大哥你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可是他自己要离开我们图南家,都和我们断亲的人了,说这些有何用?”

这二公子满脸都是对云修的嗤之以鼻,高昂的下巴尽是不屑。

“我奉劝你,少来管我们的事,不然自作孽的后果你可担不起。”

“二哥!”云修下意识开口,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青袍男子便发出一阵轻蔑的冷哼来。

“就凭你还想唤我们哥哥?断亲之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这般人,如何配得起我们家族的名誉?”

“当初你年幼,一家子为你担忧,因你被贼人掳走流落他乡,家人整日以泪洗面。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要选择回到那个穷酸的地方!连我们辽列的王室都看不上。

你这种人,如何上得了台面?如何有资格到我们面前说这些话?”

听到他口口声声的斥责,云修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手,此时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当时家人的确找到了他,他也跟着谢淮安来到武恒。

但在外流浪的几年,为奴被折磨,又被丢进斗兽场里差点死在虎口之下。

他如今有命活着,那都是得亏眠眠姐和谢大人的怜悯!

在他们身边,云修过得很好,也很开心,身边有一堆志同道合的人,没有任何勾心斗角,也各自有理想,有追求,大家都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这样怎能不算好的生活?

的确,他若当时答应了家人,回到辽列王室,恢复他皇子的身份。

可那又如何?面对一群陌生的家人,陌生的阶级,他并不开心!

而且规矩繁多,他早就“野生”惯了,过不了那金玉满堂的日子。

所以他才与他们说好,离开此地,回到大人和眠眠姐的身边,宁可做一个平凡的人。

可这次,却让他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因为知道秦福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特意找到他们询问一番。

结果却被二哥斥责讥讽,云修虽然没多在意,但那些如针刺一般的言语,也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许是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另一边男子,也就是云修的大哥率先站出来,缓和两人的气氛。

“行了,都是亲兄弟,何须说到这种地步。”

“阿影,阿修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一母同胞,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这一点假不了。你有气无处发泄尚可理解,但莫太过分了,他还小你那么多呢。”

听到这话,二公子哼哧一声,很不服气。

但大哥的话他还是听的,当即收回那些讥讽。

大哥走到云修面前,稳重地询问他:“近来可好?”

云修一怔,显然没想到大哥还会问起他的近况。

但他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并不像伪装。遂心里一暖,如实说来。

“大哥,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目前我生活在武恒,那里的人都很好。”

“武恒?前段时间不是遭遇了水患?你可没事?”

“多谢大哥关心,我们村子在龙昌山上,躲过水患。”

“原来你就住在那金铩村。”

男子恍然,他也早有耳闻,那村子富饶,又肥沃,此前明明是一片荒土,却因为一群人,生生建了一整个村庄。

当时三国要闹饥荒之时,他们还种出了不少粮食来,就连他们辽列王室,都曾吃过他们售出的粮食。

见他没事,大哥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云修趁此机会,十分郑重地告诉他。

“虽然我不知道大哥你们和秦福有什么交易,但我想说的是,秦福不是好人,他暗自蓄谋,派人卧底我恩人一家,欺骗了人家姑娘后,利用那姑娘劫走了我恩人的一批货。”

“不仅如此,他还在背后多次找人买凶,更别提他平日做了多少恶事!”

“你们若与他交易,定要擦亮双眼,而且以他的为人,很有可能是挖坑让你们跳!我说出此言,不仅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恩人,还有……你们,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你们出事。”

他这般真诚之话,亦是让大哥感动。

想起当初他被迫离家所受的那些苦难,大哥心里满满愧疚。

自然是相信他的话:“我知秦福不是什么好人,必然会提防。但此次我们也是遇到了困境。”

“你应当明白,我们辽列地小,又夹在两国之间,边境屡遭外敌侵犯。兵力少,武器也不足,所以我们也需要秦福这批货。”

云修一听,马上反应:“所以大哥的目的是秦福那批火枪,但你们呢?你们答应他的条件是什么?”

男子顿了一下,告诉他:“兵。”

-

另一边,阮眠他们见云修迟迟没来,心里有些担忧。

她先找借口回了屋舍,打开窗户后顺势摸上玉镯,唤来了鸟兽,让他们去寻找云修的踪迹。

然而还没过多久,云修竟主动回来了。

他直奔阮眠的屋舍,着急告诉她消息,都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恰好撞见屏风后阮眠换衣的那曼妙身影,吓得当场愣在原地,立刻转身,呼吸都变热了。

甚至都忘记说话,一个箭步跑出房间。

阮眠瞧这动静,愣了一下,淡定的加快速度换好便衣,才去开门。

见到云修满脸通红的样子,她淡淡一笑:“可是有急事?”

云修张了张口,不敢看阮眠,但见她淡定如常,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于是佯装镇定,缓缓开口告诉他:“…眠眠姐,我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我知道秦福与那两个‘茶商’的交易是什么。”

“那两个‘茶商’并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辽列的王室,秦福拿你的火枪,和他们借兵。”

闻言,阮眠眉心一拧,她倒是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用她改良的火枪当筹码,去和外敌借兵。

也就是说,燕王他们很有可能蓄势待发,马上就要进入京都叛变。

原书中,他们本是吞并了玄甲军,又收服了几个像霍宗一样的戍边将军。

一边操控民间舆论,一边养病壮大队伍,甚至还在朝廷培养自己的势力。

所以起兵那日,才打的京都一整个猝不及防。

饶是皇城所有禁军出面,都无法抵挡他们汹涌的架势。

只是那场战役的背后,阮眠却不知结果如何。

总的来说,现在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原书的主线上。

他们打算起兵了。

而这次还手握阮眠这些改良过的热武器,一旦真交战了,京都怕是要尸横遍野,谁输谁赢,也很显然有了定性。

思及此,阮眠直勾勾地看向云修,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涌动着波澜。

云修被她猝不及防地一盯,整个人都咯噔了一下,正要开口,阮眠便招呼他进屋。

“阿修,我有话要和你说。”

见她这么郑重,云修有些好奇,顿了顿后乖巧地跟着她进屋。

不知为何,跟在她身后,孤男寡女的两人在一起,他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可是一想到方才自己汹涌的情绪,想到他们越来越危险的境况,有些话,云修怕自己不说的话,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还不等阮眠开口,云修好似下定决心,率先看向阮眠说道。

“眠眠姐,我也有话对你说。”

“我……我知道我可能没资格,但我还是想说,我心悦你。不是姐弟家人的喜欢,而是……而是和大人那样的情感。”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大人,大人也是值得我一辈子尊敬的男人。可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想帮大人照顾你。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造成困扰,也不是想要求一个名分,我只是……只是想表明心意而已,仅此而已。”

他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声音细弱蚊蝇,已经开始后悔。可后悔已经晚了,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没给他机会收回。

他忐忑地看着阮眠,见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更是惶恐起来。

生怕阮眠要与他决裂,连忙打破僵硬的气氛想当此事没发生过。

然而阮眠却平静地开口。

“谢谢你的喜欢,阿修。”

“你的这份心意可惜我不能领了,既然你对我坦诚相待,我也没有理由隐瞒着你。”

“如你所言,我心里一直有阿淮,而且……阿淮并没死。”

闻言,云修感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大人他……他还活着吗?”

曾经还是他亲手送走大人的尸体,亲手下葬掩埋,怎么会还活着呢?

看到云修疑惑的目光,阮眠早有预料。

她缓缓说来:“阿淮的确没事,当初是我配合他诈死,以此设局,让他安然离开武恒,转而回到京都继续办事。”

“你也知道他曾经是丞相,受先皇器重,也受如今陛下信任,并且被陛下委以重任。

当时将他贬至武恒,也并不是他真的犯错,而是想借机探查远离京都地区的作乱叛党,搜寻证据。”

“涉及朝堂斗争,其中沟壑之事一时间难以清楚告知你,阿修,你只要知道现在大人遇到难题,秦福他想和辽列借兵,以我的火枪为筹码,目的就是想直捣黄龙,起兵造反。”

“造反?”云修难以置信,“秦福一个远在京都的人,哪来的胆子造反?即便他借兵,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恐怕……”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

“秦福的背后,还有数不清的他,主谋更是权势滔天的五公主,还有燕王一党。”

至此,云修才真切感受到这迫切之情。

“那大人岂不是危险至极?”

阮眠点点头:“的确已经到了紧急时刻,尤其是今日听你说秦福在借兵,能猜到叛变之日应该不远了。”

说完这话,又思考了下继续开口。

“阿修,我知道你是辽列的皇子,那两位茶商,就是你的大哥二哥对吗。”

云修一怔,显然没想到阮眠竟然会知道这些!

他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眠眠姐,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说。”

“我已经决定不回辽列,只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

“没事,我们肯定能遵从你的意愿。只是现在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要将计就计。”

云修眉心微拧,连忙看向她,等她开口:“怎样的将计就计之法?”

只见阮眠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随后问他:“你可有信心?”

云修二话不说地点头:“放心,这件事我来搞定。”

“虽然我现在已经没在往事,但父王对我还是存有愧疚,一直有感情,我若恳求的话,一定没问题。”

“更何况哥哥他们和秦福的交易筹码就是你的火枪,对他们而言,只要得到武器,有没有秦福那是一个样。”

“而且大哥还和我说,那秦福还想将你纳入麾下。”

阮眠笑了笑,打趣道:“秦福想得还挺美。”

将她纳入麾下,也许是看中了她改良火枪的本领吧。

既如此,她能利用的东西那就更多了。

有了这计划后,两人便各自行事。

晚上阮眠又详细地想了下接近秦福,去做更多了解的计划。

与翠珠说了之后翠珠有些担心:“姑娘,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阮眠拍拍她的肩膀:“你还担心我吗?没事,我只是去打听打听情况,你且在这等着我回来便是。若等的无聊,你也可以去集市上逛一逛,收集一些关于秦福的消息,越多越好。”

翠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阮眠,犹豫之下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去了。

但因为刘戍的事情,翠珠对阮眠满心愧疚,而且一想到刘戍那道傲冒然的伪君子,恐怕什么违心事都做的出来。

思及此,翠珠再三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偷偷跟着姑娘前往。

而阮眠打听到秦福今晚又在尹华楼上设宴,便趁着夜色潜入其中,将一个舞女迷晕送走,换上她的衣裳混迹其中。

浓妆艳抹,没几人可以认出舞姬的本来面目。

水袖长衫,灯红酒绿,更是迷人双眼,哪里还会察觉她是一个被替换的舞姬。

一曲完毕后,她跟着别的舞姬上前侍奉其他人。

刘戍也不出意料地在此。和那日一样喝的脸红人热,今日身边还搂了两个姑娘,看着好不快活。

秦福大半截身子都入黄土的人了,同样对漂亮姑娘难以抵挡,也不顾旁人是否愿意,一把将姑娘拉到自己身边,强制地搂过来狠狠吻了吻脸。

他们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看来秦福这人警惕的很,平常都不将重要的事摆在这种场面上说。

阮眠算是白走了一趟。

但来都来了,不给点教训好像也说不过去。

本想着简简单单给他们点泻药尝尝鲜,但他们吃的喝的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看管上菜,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操作难度有些高。

她便另想办法。

与此同时,做婢女打扮的翠珠端着一壶酒,忽然被身边的官员指着让她去给刘戍倒酒。

翠珠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来,举止有些磨蹭。

就因为这点犹豫,竟然惹恼了那名官员,只见他恼怒地一掌拍碎翠珠端着的那壶酒。

吓得翠珠连忙跪倒在地,匍匐着求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模样,

尤其是刘戍。

可偏偏是刘戍伸手欲将他扶起。

尽管还没抬头,可那双熟悉的手,翠珠化成灰都认得。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刘戍一边笑着心疼她,一边说起要挟之话:“美人难道还不待见我?不愿起来?”

翠珠紧攥掌心,身子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这一幕被刘戍看在眼里,忍俊不禁:“美人不要害怕,我不会吃了你,快些起来。”

“你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刘大人怜惜你,你却不给刘大人面子?”

“来人,拖下去给我狠狠教训教训!”

旁人看不下去,翠珠想着被打板子,也好过被刘戍发现。

可是当她被人拖起来后,本已经转身的刘戍忽然想到什么,一声呵斥让她停下来。

“站住!”

翠珠心中一紧,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给我转过来。”

刘戍好像意识到什么,目光已经变得狠厉起来。

翠珠听到这声音,便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

只怪她太不小心,恐怕都要给姑娘带来不少的麻烦。

可此时她脑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紧绷起双手,谁也不知她的腕骨上已经绑着姑娘教给她的暗器。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朝刘戍的喉咙猛然按下开关!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精巧的暗器飞镖,瞬间射出,直接贯穿刘戍的脖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鲜血率先溅上旁人的是脸。

在场的所有人皆为一惊!

“来人!刺客!快抓住这刺客!”

随着护卫一声怒喊,酒楼里顿时喧嚣起来。

而刘戍见到是翠珠后,更是惊讶得瞪大双眼,硬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指认她:“你……你这贱人为何会在这?大……大人……阮……”

翠珠一听暗道不好,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往前扼住他的脖颈,又挤出一顿血,直接让刘戍断了气!也阻拦了刘戍要说的话。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君,也亲手杀死了这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翠珠本以为自己会很痛快,可看到刘戍就这样死不瞑目地倒在自己面前,她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甚至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反抗能力。

下一刻,已经有护卫直冲过来,一刀刺入,她下意识躲开!

尽管避开了最致命的要害,但还是被刺入骨肉,血流不止。

顿时翠珠疼得倒在地上,她无措地看向周围,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害怕,有的只是对姑娘的愧疚,还有对死亡的无畏。

倘若自己能这么死了,她也认了。

这一切,都怪她。

只要不牵连姑娘,只要姑娘还安全,翠珠死了也无妨了。

于是她彻底放弃抵抗,满脸虚弱地倒了下去。

阮眠见到这一幕,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她的身子!

翠珠看到是她,吓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姑……姑娘,你别……别管我!!你快走……”

“珠儿,你为何这么傻!!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何须你出面?”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只会让阮眠心疼。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刘戍已死,他们也暴露,翠珠更是危在旦夕。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是我不好,我……我也没想到今日会……”

说了不到两句话,翠珠已经咳嗽不止。

阮眠见她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深知耽误不起,马上将随身携带的小水囊打开,把里面的灵泉水喂下去!

先吊着她一条命再说。

随后她又扯下自己的衣裙一角,快速包在她的伤口上先替她止血。

然而这一切都落在秦福的眼底。

他倒是不慌不忙地没有让那些护卫上前,就这样打量了阮眠几眼,等她包扎完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到阮眠的面前。

此刻阮眠他们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整整一队伍的精良护卫,在旁边站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其他的宾客,秦福已经叫人将他们遣散。

只留自己人在这屋子里。

他戴着大金戒指的双手鼓起掌,眼底颇为赏识地开口:“阮娘子果然名不虚传,好胆识。”

“竟然乔装到我身边探取信息,还将刘戍给一刀毙命。”

“像你这般果断决然,又胆大心细的女子,我还真是少见。”

说完便差人搬了椅子过来,示意阮眠坐下:“站着说话多累,坐吧,咱们聊一聊。”

阮眠下意识看向翠珠,她倒是想和秦福好好“聊聊”,可翠珠给的时间不多。

她哪里还有精力和秦福斗智斗勇。

为了给翠珠争取治疗时间,她开门见山。

“秦大人,你派刘戍在我是身边蛰伏那么久,只为我那批火枪的货,也未免太不浪费时间了。”

“我道你想要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是一些武器,我今儿个明确告诉你,我手里绝不仅有那点火枪,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好东西。”

“如果你想都拥有,我可以分享给大人,但现在秦大人必须要让我救回我的妹妹,先让我们离开。”

“不然,别说武器了,你不但什么都拿不到,还有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若是寻常人用这等语气和秦福说话,他只会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阮眠却不一样,她有多少本事,秦福心里有底,而且此人说话带着一股威严,让人不得不忌惮。

毕竟她悄然无息地潜入自己身边,他那么多的人都未曾发现,可见阮眠不是一般人。

不过是让她救一个女子罢了,给她这点时间又何妨?

秦福不以为然,索性还做了个好。

“阮娘子都这么说了,诚意满满,我自然不会为难阮娘子。”

“不过外面打尖条件不好,我让人在我秦府给阮娘子安排上等的客房,再配几个婆子下人,还有郎中过来,帮着阮娘子救你妹妹,如何?”

不等阮眠回话,秦福已经找人过来,帮忙抬着翠珠离开。

却被阮眠阻止:“不必劳烦秦大人,我来就好。”

至于去他秦府,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退路,主要翠珠已经经不住消耗。

但凡她反抗,都只会消耗珠儿生命逝去的时间,那疼痛她也承受不住。

于是她带着翠珠,上了回秦府的马车。

秦福的确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

甚至连药箱郎中都备好了。

但阮眠劝退了所有人,房间只留自己和翠珠,还放言,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小厮将此事告诉秦福的时候,满脸轻蔑。

添油加醋道:“大人,你是没看到那妇人的嘴脸,仗着您老人家对她客气,还真把自己当成咱们府邸的贵客了。”

“还放言,没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那房间。就连郎中都不要,难道她还会医术不成?”

秦福满脸淡定,不紧不慢地吹着热茶:“人家就是贵客啊,她能那么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咱们依着去就行了。”

小厮却是一脸不解:“大人,您……就那么相信她啊?她身边的那丫头都有暗器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刘戍给杀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留有后手?”

“后手?”秦福笑了笑,“光和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人过招能有什么意思?”

“就因为她本事大,所以我才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她若能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那也是她的厉害之处。”

说完便放下茶盏,大手一挥:“行了,不必紧张,我们且等着,我有的是对付她的办法。”

“若利用得好了,她则会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利刃,所向披靡。”上次刘戍带来的那批货他可是亲自上手过的,出乎他所料,是他从未见过的武器。

光是精巧,都能拿在手上,威力十足,还能一枪毙命。

在战场上,这一把火枪的威力,相当于多少个人的力量啊,不言而喻。

他们本就缺少兵力,有武器的加持,只会锦上添花。

更何况阮眠方才还说,她手里除了火枪之外,还有其他的武器,这一点他是完全相信的。

她绝对有那本事。

因此,秦福已经跃跃欲试,巴不得要尽快见一见她手里的那些武器了,看看还有没有比那些火枪更让人惊喜的玩意。

一旁的小厮见主子这么游刃有余的模样,也不再多言,反正阮眠要什么,他们都尽量满足。

然而阮眠什么都不要,紧闭的房门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眠早就对她的伤口进行消毒,缝合,上药等处理,甚至为了避免翠珠疼晕过去,还在空间兑换了麻醉剂。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自己空间里所囤积的那些善意值已经又加了不少。

看来刘戍等人,还真是原书中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若能把秦福一党人切割了,等于断了燕王逆党的大动脉,善意值肯定会变得更多。

她收敛思绪,先给翠珠处理好伤口。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休克了,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在此期间,她还找人去客栈把云修也接了过来。

等翠珠清醒之后,彼时正看见阮眠坐在案桌上,在摇曳的烛火下写着什么东西。

翠珠感觉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冒火,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然而床榻的动静还是让阮眠察觉了。

“醒了?伤口可能还会有点疼,你最好先别动,休息着。”

“姑娘……我我还没死吗?这又是哪里?”

周围的环境很明显不是他们此前所在的客栈,这里面富丽堂皇,看着就知道是什么富贵人家。

阮眠淡淡笑道:“你好着呢,我怎么会让你死?”

“不过那会你的确吓我一跳,若非你躲避及时,这把利刃就直插心脏,那时恐怕阎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了。”

看到翠珠脸上重新爬上的歉疚之意,阮眠不想让她过于愧疚,转移话题缓和了气氛。

“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珠儿,这里是秦府,什么都不缺,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和下人开口便是。”

“秦府?!”翠珠差点没呛到,脸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他们没对你怎样吧?姑娘,我们为何会在秦府?”

“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一下。”

“我和秦福有些交易,目前我们安全得很,你杀了刘戍的事他也不会追究,毕竟那人在他看来,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无所谓。”

这话听着很可笑,翠珠忍不住的嗤笑起来。

“还真是……世事无常。”

刘戍辛苦潜伏,为秦福做那么多的事,现在还没享受到什么呢,死了就死了,对方看他就跟看一只狗没差别。

一时间翠珠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为他感到可悲。但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若早点回头是岸,不存那些害人之心,他又怎么会早早死在自己的手下。

罢了,想这么多也没用。

翠珠不想让姑娘担心自己,反过来安慰她:“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多想了的。刘戍那人作恶多端,他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无可厚非。”

“此前是我识人不清,以后我断不会如此!”

见她重拾精神气,翠珠也就放心了。

脸上展露笑颜,正好这时门外传来云修的声音,阮眠请他进来,顺便接过他手里的一壶热水。

见人都到齐了,阮眠才语重心长地和他们开口。

“珠儿,你这伤需要静养,等明日我让阿修送你回武恒。”

“不行姑娘!”

“不可!”

翠珠和云修两人齐齐开口,翠珠率先说道:“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更何况你要对付的还是秦福那人,多危险啊!阿修留在你身边我才放心一些。”

阮眠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所以也提前做了准备。

“我说过秦福目前不会对我怎样,我手里捏着他的命脉。”

“珠儿,你在这里只会让我担心,而且还给秦福能拿捏我的机会。我只有安全地送走你,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话让翠珠心里很难受,想到在酒楼,就是因为自己,才让姑娘暴露在秦福眼下。

不然秦福还不知道姑娘来文昌了。

可她一个人翠珠始终是放心不下。

“不然,让阿修在这里陪你,我自己回去。”

“当然不行,你自己回去我更不放心。”阮眠看向云修,招呼他到跟前来,小声问他:“你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云修连忙点头:“没问题,只要我们能给出更多的武器,大哥他们愿意配合你。”

“可是……”

“那就好。”不等他说完,阮眠已经打断他的话:“你把珠儿安全送回武恒再过来,最快的话也就几日。”

“在此期间我正好和秦福周旋周旋,你知道的,秦福拗不过我。他还要靠着我给的筹码去谈条件,所以我不会有事。”

“你们只要按照我所言,尽快保证翠珠的安全,除去我的后顾之忧便可。”

这一点云修倒也能理解。

翠珠和自己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软肋,秦福那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现在就是要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先把人安置妥当。

思及此,云修也不多言了,点点头答应了阮眠的话。

但这几日云修不在,她可能还需要去见见他大哥。

于是让云修给了她一个信物。

次日云修送走翠珠后,秦福便来慰问阮眠了。

无非就是想打听她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阮眠也如他所愿,早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的手榴弹。

当然没有那般现代化,也是和姑母一起改良过的,意在精巧,能在拉开引线后丢出去再爆炸。

威力虽然没有近距离的火枪大,可是比火枪便携多了。

地方还没反应过来,那榴弹扔出去,对方就倒下。

比寻常的火药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秦福当场看亮了双眼。

感觉自己就跟捡到宝一样,似乎已经能想到,若能把这女子收入麾下,让她拿出更多的好东西出来,一起献给燕王,等起兵那日,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能定好了?

思及此,他对阮眠更是和颜悦色。

不过言语里还是带着警惕与要挟,毕竟阮眠那受伤的姐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要离开府邸。

这下想拿捏他的东西都没有了。

只能另想办法,给她个下马威才是。

“阮娘子果然没说假话,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不知道阮娘子可否有想法要售出这些武器?我可是感兴趣得很。我这人是诚心与你合作,以往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不去追究,权当没发生过便可。”

阮眠听着话说得很是可笑。

“不追究?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不过一小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大人德高望重,我与大人也没什么恩怨之事,但有一个人,我却不得不追究。”

秦福眉眼微动,似乎意识到什么。

不等他说完,阮眠果断开口:“不知道秦大人可还记得文蔷。”

“不瞒大人说,我与文蔷之间存有恩怨,我需得解决了这事,才能有心力和大人谈合作。”

秦福一听,眉心拧起,客客气气道:“阮娘子,文蔷那孩子心性高,她和你之间发生的那点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你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能不能看开算了。”

“只要有我在,往后文蔷绝对不会来碍你眼睛,我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怎样?”

“大人,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小人,心眼也小,恕难从命。”

“但我也不想让大人为难,这是我和文蔷之间的恩怨,我们两人自然会解决的,就是要大人多等一些时日了。”

秦福的目光微微沉下,他可等不了。

但凡能说动阮眠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思及此,他忽然转变态度:“我明白了。”

但也没明着来说。

而是夜幕时分之际,差人给阮眠送了一张帖子。

是两日后的花船会。

想特意邀请她过去凑凑热闹。

看着帖子上的内容,阮眠欣然前往。

那花船会比起之前所见的酒楼会,还要更奢华。

刚入夜的水面上已经有好几艘灯火通明的花船缓缓而来,水面倒映着闪烁的火光,船头还荡漾着阵阵琵琶奏乐。

时不时还有莺歌燕舞之声,真是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