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奇谭录 第18章 李显赴藩

长安，这座承载着无数荣耀与权谋的古都，大明宫在晨曦中闪耀着庄严肃穆的光辉，飞檐斗拱间尽显皇家威严。然而，对于李显而言，这辉煌宫殿内的每一次召见，都如同命运的沉重抉择。武太后再次宣召李显入宫，宫娥引领着李显，沿着熟悉而又漫长的宫道前行。宫道两旁的宫墙高耸，仿佛将他的未来之路挤压得愈发狭窄，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阴霾般笼罩心头，隐隐猜到母亲此番召见的意图。

踏入太后寝殿，殿内熏香袅袅，光影在雕梁画栋间摇曳。李显见武太后端坐在榻上，神色虽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显赶忙趋步向前，撩起衣摆，跪地行礼，声音中带着敬意与忐忑：“母后，儿臣李显拜见母后，愿母后圣体安康，福寿绵延。”

武太后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神中交织着疼爱与无奈，轻轻抬手示意：“显儿，起来吧。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李显缓缓起身，垂手恭立一旁，恭敬地回应：“多谢母后，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武太后微微叹息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惆怅，说道：“显儿，如今天下局势波谲云诡，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为了你的前程，更为了大唐的安稳，母后深思熟虑后，希望你能尽快前往并州太原就藩。”

李显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重锤击中，他虽早有预感，却仍抱有一丝侥幸。此时听闻母亲亲口说出，心中一阵刺痛，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哽咽说道：“母后，儿臣自幼在您身边长大，承欢膝下，从未离开过京城。如今要远离母后，儿臣实在不舍。况且，儿臣一心想留在京城，为母后分忧解难，为大唐的江山社稷尽忠效力。”

武太后看着李显，眼中满是疼惜，语重心长地说道：“显儿，你是母后的心头肉，十月怀胎之苦，养育之恩重如山，母后又何尝舍得你离开半步。但你需明白，并州太原乃大唐龙兴之地，意义非凡，地位举足轻重。你去那里，不仅能远离京城这权力纷争的是非之地，免受无端牵连，还能在那广袤之地施展你的才华，积累治国理政的经验，造福一方百姓。这也是为了历练你，让你在磨砺中成长，将来能为大唐肩负起更重的责任，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显心中明白母亲所言句句在理，皆是为他着想，可对京城和母亲的眷恋如千丝万缕，难以割舍。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说道：“母后，儿臣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只是这一去山高水远，路途迢迢，儿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母后。每念及此，儿臣心如刀绞。”

武太后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微微湿润，但她强忍着情绪，面容带着一丝坚毅，说道：“显儿，莫要悲伤。母后每年都会前往晋阳行宫避暑，届时便会顺道去看你。你在那边要全身心投入，好好治理，做出一番成绩，让天下人看到你的能力与担当，莫要让母后失望。”

李显见母亲心意已决，犹如磐石般不可动摇，知道再无回旋余地，只得跪地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带着无尽的不舍：“儿臣谨遵母后旨意，只是心中实在难过，难以言表。”

武太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说道：“起来吧。你回去好好准备，尽快启程。并州太原虽不比京城繁华热闹，却也是繁华之地，且是大唐龙兴之地，百姓对大唐忠心耿耿，民风淳朴。只要你用心治理，想必也不会太难。”

李显缓缓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泪，眼神中带着坚定与决然，说道：“儿臣记住了，母后放心。儿臣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母后的期望，定让并州太原焕发出新的生机。”

告别武太后，李显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回到府邸。府邸中，他的一群拥戴者听闻消息后，纷纷匆忙赶来探望。其中一人满脸愤愤不平，紧握拳头说道：“殿下，这分明是将您逐出京城，如此不公，实在令人愤慨！”

李显神色黯然，眼中满是无奈与不甘，缓缓说道：“这是母后的决定，君命难违，我等只能遵从。只是，我实在不甘心就此离开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心中抱负尚未施展，便要远走他乡。”

另一人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另谋出路。并州太原虽地处偏远，但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殿下在那里好好经营，凭借您的才能与威望，说不定能积攒实力，厚积薄发，将来卷土重来。”

李显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此次就藩，前路漫漫，困难重重，诸位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吗？”

众人听闻，纷纷神情激昂地表态：“殿下对我等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我等愿追随殿下，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李显感激地看着众人，眼中泪光闪烁，说道：“有诸位相伴，我便如同有了坚实的后盾，心中安稳了许多。此去并州太原，必定荆棘满途，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定能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几日后，李显带着他的一群拥戴者，收拾好行装，准备踏上这未知的旅程。临行前，他身着素袍，再次缓缓回望了一眼长安城。朝阳洒在城墙上，金色的光辉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然而，此刻的李显眼中，这座他生活多年的都城，承载了他太多的梦想与希望，如今却要被迫离开，心中满是不舍与不甘。

一路之上，李显心情沉重，大多时候沉默寡言。他的拥戴者们虽不断用言语安慰他，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但他的思绪，始终被对未来的迷茫与对京城的眷恋所占据。当他们的车队缓缓进入并州太原地界时，李显撩起车帘，看着这片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土地。广袤的田野上，麦浪随风起伏，远处山峦连绵，仿佛在向他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古老与神秘。李显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做出一番成绩，让母亲和天下人看到他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