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馆 第231章 庄周梦，14

孔艳看着恒娘，惨笑起来：

“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让父亲给你写请帖了。本来只是想着我一直在追求你，不请你来容易引起怀疑。如今看来这是最错的决定。”

恒娘冷笑一声：“孔艳，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有今天，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而是因为你自己。”

“你早有准备吧？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在你告诉我孔意精通药理的时候，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所以你让我帮你去调查，其实是在试探我？”

“是。我让青泥偷偷跟着你，如果你为了诬陷你大哥做了什么手脚，那凶手就一定是你了。可惜你大哥的确是给你父亲下毒的人。你也的确找到了他的证据，没必要动手脚。无奈之下，我又传信给了山雀族的朋友。这才确定了杀人的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孔雀王脸色灰败的问。

恒娘不想问孔艳为什么杀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但她想知道，孔艳为什么会生出和凤凰叫板的心思。

“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想和凤凰族过不去？”

孔艳轻蔑的看了自家亲爹一眼，然后回答恒娘的话。

“谁有心思和他们过不去？我不过是想做出一番成就，让我的好父亲看一看。”

恒娘愣了，孔雀王也愣了。

但孔意孔晨兄弟俩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或许你会觉得，我父亲养了我们这三个不孝的儿子，真是可怜。但恒娘你大概不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其他的儿子了。当年他也不是靠着什么正当手段，得到孔雀王的位置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吧。”孔艳冷笑着说。

在场除了三兄弟外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你，你怎么……”

孔雀王目瞪口呆，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呵。你以为只有我知道吗？问问你的其他两个好儿子，他们也知道。要不是我们都知道这些，知道你其实看不上我们三个，在外面还有更满意的儿子，你以为我们会费劲的做这些？”

孔晨冷冷一笑，孔意也扯了扯唇角。

两个人的反应证明他们的确知道此事。

恒娘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问：

“所以你想盗取孔雀翎，和山雀族合作，做出一番大事业。让你的父亲知道，他看错人了？”

“是。”

“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

孔艳也不拒绝，徐徐的说了起来：

“孔佳成婚当夜，我借着去查看菜品有没有做好的由头，在桃花酿和其中一道菜里分别放了东西。本来就是想着晚上去拿孔雀翎的。可等我到祠堂的时候，孔雀翎已经没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快点离开。然后就看到了佳儿。她看见我就是一脸的激动，非说是我杀了魏默，把他的人皮剥了下来。在看到孔雀翎没了之后，她更是认定了这是我干的。她简直有病吧，我怎么可能会杀魏默。还剥了他的人皮。可我怎么解释，佳儿都不肯听，我偏偏又解释不了，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在祠堂。无奈之下，我只好杀了她。然后我把人弄回了婚房，这才发现的魏默确实成了一张人皮。这时候我虽然还不知道魏默就是荻逻，但我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索性把这一切顺理成章的嫁祸给了他。后来父亲母亲先后中毒，这是我没想到的。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我一直在恒娘你的房里待着。没想到最后东西没拿到，手上还沾了血。”

他的脸上满是懊悔，但一看就知道，他后悔的不是自己杀了人，而是白忙了一场。

孔雀王一家子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真的很难评价，恒娘也不想说什么。她只是受人之托，要一个真相罢了。

“你有什么苦衷，你的两个兄弟有什么苦衷？亦或者你们的父亲有什么苦衷，这都跟我没关系。但孔佳是无辜的，你不该杀了她。”

孔艳沉默不语。

恒娘叹了口气，对孔雀王说：

“您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你这三个儿子，你想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等山外头的尸水清理干净，我就带着我的人走了。”

她本来以为孔雀王失了三个儿子，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阻拦她做什么。但没想到这老头老当益壮，在外边还有个私生子。看情况也不会干什么了。恒娘决定还是不掺和为好。

“胡娘子，真的是我错了吗？”

孔雀王好像在几天之内老了几百岁，声音里也带了无助。

恒娘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意儿是我的长子，但他身体不好，我真的不敢把位置留给他。晨儿性格温和，做事稳重，但他的身份不高，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我对这个孩子也实在喜欢不起来。艳儿呢，他是我的幺子，他也是我最喜欢的儿子。可他心高气傲，也不是孔雀王最好的继承人。我真的错了吗？”

此话一落，孔艳三兄弟齐齐冷笑。

他替其余两人发声：“借口。外面有个美娇娥，还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儿子，你自然看我们三个怎么都不顺眼了。还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虚伪。”

孔雀王脸色更难看，但他也不说话了，显然是无话可说。

恒娘也觉得孔艳说的是对的，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能直接赞同他的话。只能不说话。

她准备带着青泥几人离开大堂，孔雀王却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