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所到之处，磨损尽消 第148章 近在迟尺却又似日东月西

一直闭口不言的金发少年空，终是开口了，他看了眼正在沉思的甘雨，又望向同样拥有仙人，凡人血脉的烟绯，缓缓问道：“烟绯，璃月进入人治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烟绯喝了口清茶，茶香悠长，回道：“来的路上，听闻过一些，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在推行了，小时候随同帝君出游，好像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日一般。”

“那既然这样，烟绯对仙人归隐的看法怎么样呢？”空的话说到这里，就算是派蒙都听得出来意思了。

他这一番，就是为了问问，与甘雨同样身份的烟绯，是何想法，从而规劝前者。

烟绯望了眼高阔的天空，自小心境超乎常人的她，回答自然也异于常人，“还能有什么看法？要用墨叔的话来说，那就是天翻地覆了，日子照样得过，想那么多做什么？闲得慌呀！”

墨然一脸平静地说道：“我没说过。”

烟绯哎呀了一声，说道：“没事啦，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比起杞人忧天，不如先做好现在能做好的事。”

“璃月有句古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就是告诫后人，该有的，不会跑，不该有的，怎么样都会失去吗？”

“所以，看法什么的，不重要啦，过得开心就好，才最重要。”

墨然颔首，难得觉着烟绯这丫头言之有理，毕竟前面带坏七七的事情，可是让他终生难忘啊。

派蒙摊手道：“我也这么认为，吃饭的时候，只要好好吃完，吃饱就可以了，不用去想之后那些繁忙劳累的事情，对吧？”

“差不多。”烟绯欢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这说法其实不适用于为生计，起早贪黑的凡人们，但对于衣食无忧的甘雨来说，还是能使之想通一些的。

甘雨一手覆在心口上，想聆听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因为刚刚三人在提及仙人与璃月港之间那微妙的关系时，她的心曾暗暗悸动过。

墨然轻声说道：“如何了？还觉得自己，在这座商港中，格格不入吗？”

“我...我还不清楚，很抱歉，墨然先生，让你的苦心白费了。”甘雨面色有些颓然，她认为，终究还是让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失望了。

墨然温和一笑，道：“没事，想不通，就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在那之前，甘雨就好好度假吧。”

“我知道了。”甘雨踌躇一会，壮着胆小说道：“其实，墨然先生，我昨日遇见了降魔大圣，听闻几位大将如今都在尘世间行走，所以，我想去听听，他们的理念。”

“墨然先生觉得这样，可行吗？”

墨然笑着摆摆手，道：“脚在你身上，你一个仙人血脉的存在，要真想走，我哪里拦得住啊，想去就去吧。”

“那个，我想邀请墨然先生，和我一同前往。”甘雨此时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在一袭黑衣的面前，好好表现。

这就像一个孩子，费尽心力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长辈欣赏时，希望对方能满意，且来上几句夸奖，赞赏的感觉一样。

无论是人是仙，无论多么超脱凡尘，只要还没有断绝七情六欲，就必定会有这样希望得到夸奖的心思，只不过，表现出来的，或多或少而已。

派蒙小手搭着下巴，道：“甘雨，我们也陪你一起去吧，我和空都很强的，保证你们一定不会有危险。”

空瞥了一眼旅伴，看破说破道：“你是觉得墨然可能会在那里做饭，才这么说的吧，而且，派蒙好像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样子。”

派蒙哼哼唧唧道：“反正，我就只是担心甘雨而已，才不是为了别的呢！”

烟绯掩嘴大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道：“小派蒙都直接把目的写在脸上了好吧，哎呦，咳咳...你们去吧，我先回姥姥那里了，有空再找你们玩，墨叔再见，甘雨姐姐再见！”

红衣红发的豆蔻小丫头似一阵风，就这样跑掉了，俗话说，言传身教，墨然极度怀疑，是萍姥姥的教导方式出问题了，才导致这丫头变成现在这样。

萍姥姥，当真是害人不浅呐。

在这心里碎碎念中，一行四人踏上新的征途，不出意料，一袭黑衣的墨然，还是容颜最不起眼的那个，除了一身华贵的黑衣，几乎没什么值得别人回眸的。

派蒙跟在一袭黑衣后面，小声问道：“墨然，甘雨是仙家弟子，可你又说和她的长辈认识，所以，你认识仙人？”

墨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派蒙会这么快发现事情的漏洞，按照以往，这怎么也得几个月才有可能，可是这个漂浮小娃娃的智商，忽高忽低的，真是难以揣测。

不过，墨然早有应对之策，只见他云淡风轻，十分淡然地说道：“我和留云认识，而留云是甘雨家里的长辈，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留云借风真君是仙人啊，你还说自己不认识仙人！”

“留云是留云，留云借风真君是留云借风真君，她们两个不就是名字相差不大吗？怎么就扯在一起，混为一谈了，这可是对仙人的大不敬啊！”墨然连忙双手合十，面露虔诚的祈祷。

派蒙也是有些无语，愤愤道：“你就没想过，她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当然没有了，冒犯仙人的事情，我可从来不做。”墨然双手拢袖，看起来就像一个混迹街头巷弄的市井小民。

派蒙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没想到，仙人的手段这么厉害，提示这么多遍了，还认为是同名。

殊不知，这是因为这个仙法，就是面前的一袭黑衣所创，为了出行方便的简易仙法，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璃月人敬仰程度，仅次岩王帝君的荡魔除障真君，人们又尊称其为仙君。

空闲来无事，突然问道：“墨然既然知道甘雨是身为仙与人的血脉，那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待在璃月港呢？”

“对呀，要是想脱离尘世的话，应该去仙家之地绝云间，才是最好的地方吧。”派蒙摊手不假思索，也不要思索，因为那是公认的事实。

墨然看向前方的蓝发倩影，叹息一声，道：“我也只是从祖上传下的记载知晓了部分，先祖们，是这样认为的。”

“麒麟是众仙中的仁兽，饮必甘露，食必嘉禾。但或许，即便是那仙家之地绝云间的仙山与洞府，对甘雨大人那人的一面来说，有些太过寂寞，太过孤独了。”

“曾有一日，先祖见甘雨独自站于崖边，眺望山间岚气，苍茫云海，将她的身躯淹没，显得虚虚实实，令人看不真切。”

“我想，在仙山云海之中，甘雨独自一人，应当是孤独的，所以才会选择回归凡尘，来到璃月港吧。”

派蒙皱着眉头，疑惑道：“可是，为什么甘雨现在，又要脱离凡尘了呢？”

墨然抿嘴，轻声道：“昨夜，甘雨在家中陪着凝光说话，并非是上司与下属间的交代，而更像是两个敞开心扉的朋友。”

“我无意间听见，当凝光问起，甘雨为何想要脱离凡尘时，她是这样说的，璃月港的孤独，比绝云间更加孤独。”

“在绝云间看云，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孤独，走入璃月港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若非墨然先生留我在此，我其实打算将手头工作处理完毕，就回归绝云间，不再踏足璃月港，不再步入这片，于我而言虽在眼前，却又相隔甚远的人海。”

说完，墨然一顿，接着说道：“我偶然间听到的，就是这些了，内心的困境，靠她一人很难走得出，有你们两位作为甘雨的朋友，希望能帮到她吧。”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又会会是多远呢？天涯海角，亦或是不堕天渊，碧落黄泉？

究竟多远，当局者不知，旁观者亦不知，或许，只有天晓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