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集 第4章 客户上门

很快，在和几个陆续过来推销宝物的修士客套完之后，庄清云终于等来了另一种人—消费者。

“洒家看这位道友在此坐了半天，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是不是只想卖些东西换钱呢？要是这样，何不早点拿出来？扭扭捏捏的，好不痛快。”一个中年的头陀因为几单生意谈得都不如意，有点故意找茬地走了过来。

“在下的确有些法卷出售，只是要价贵了点，怕惊扰了诸位，故此没有拿出来。”庄清云知道时机到了。

“法卷？好啊，拿来看看。洒家倒想看看你那法卷有什么了不起，又能要得比其他法卷高上多少。”

庄清云从遮着布料的银丝百宝袋里取出了一轴一级法卷。他下午在山下除了买了一身衣服，还特意向店家要了块布料遮百宝袋。这样若不是修神顶级的人物可以用神识加功法来查看，没有人可以从百宝袋的信息上认出他的山门。

“一轴区区一级法卷，有什么稀罕。。。”那头陀一把抓过法卷，蔑视的语句还没说完，看到法卷的着名，竟一时语塞。

法卷是一个一级攻击法术，火球术。但是令他不解的是催动法术的机制，只有一个点。这个点虽然有着禁制不被看见，但可以非常肯定的是，这个点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只需要念一个字，就可以释放的—瞬发法术。

这是庄清云学习了制符术后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要知道，就算是最低级的瞬发法术，也只有修神中期以上的专业制符师才有可能做到。因为法术卷轴制作背身需要的灵力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制作瞬发法术的关键不是灵力大小，而在于机制。

要将繁琐的吟唱提炼成几个字，甚至一个字，需要对该系法术系统的深刻理解以及在实践中同系攻击类法术的大量运用积累后的经验。一般修神中期制符师对五行法术的理解的确足够让他们研究出瞬发原理。但是因为修神期以上的制符师本身就凤毛麟角，各门各派自然会主动保护这些难得培养的制符大师，轻易不让他们接触危险。他们本人既然选择了制符这条路，更不会主动参加危险战斗的工作。

因此，高级的制符师大多数都缺少实战经验。再多的书本知识，缺少了实践经验，实用性就很难保证了。

何况，就算有个别制符师具备了如此条件，本身身份就是制符师里的翘楚，就更不会去研究一二级的瞬发法术。有了这样的能力干什么不比研究低级的瞬发法术效率更高呢。这几两碎银实在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被人知道了更是自贬身价。

如此一来，当然地没有高级制符师会主动做这样的事。

可在真实的世界里，这又正是低级修士最需要的东西。要知道，如果同时吟唱一个法卷，对手施放一个法术的时候，你有能力施放三个甚至五个同级的法术，这是何等的重要。万一面对高一阶甚至高一级的对手时候，一个出其不意的瞬发伤害性法术，也许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当然，这样做很费钱。

“你，你这瞬发法术卷轴是哪里来的？”头陀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你看，我这样回答你合适吗？十五锞秘银一卷。买二十卷送二十卷。一共二十卷火球术，二十个冰枪术。”庄清云有意提高了声音以便所有有意他们谈话的人都可以听见。

其实之前头陀失声叫出瞬发法术的时候，就吸引了大部分与会者。庄清云这番有意的报价则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一个再好的一级法术也卖不了五锞秘银啊，这老头就是个奸商。”人群中有人酸溜溜地吐槽。

“道友，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何时看见过瞬发的法术？何况还是攻击类的。如果全买下来，只要半价。可惜了，囊中羞涩啊”。

与会者中有意者不少，但是有钱的却不多。要他们任何一个人拿出三百锞秘银来买四十卷瞬发法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庄清云也根本没有想过卖给这些人。他真正的目标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快到了前十件展品拍卖的时刻了。与会者的注意力也早就从前面对瞬发法术的躁动中转移到了展台前。这时的庄清云心里也不免有些不安。正当他心中暗叹，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之际，耳边突然有人轻声说道，“道友可愿意在最后十分钟里，到后堂小聚呢？”

他要找的卖家果然来了。的确，就是阳山楼主。

总价值达到三百秘银，四十卷极品瞬发法术，这样的手笔当然不是一般修灵修士能有的。做这样的生意，在这个环境里，只有修真背景的当地商号或者巨贾。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好事，阳山楼的主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告知楼主。在简单的计算后，他们决定拿下所有卷轴。毕竟将来随随便便每卷按照十个秘银单独出售，也能稳稳进账百金。

时间紧迫，但是双方似乎都胸有成竹。一方早已在用修神境界的神识清点了百宝袋中的三百锞秘银，但还装出一副仔细点数，生怕意外的样子；一方则一边认认真真地检查法卷，一边注意着外间的动向。

不一会，双方满意地确认了交易。时间也正好到了展品拍卖的环节。

随着四个修灵中级水平的武士退到展台四周，走上来一个满面滑稽的小老头。他身高比庄清云略矮了一点点，一身皂袍裹着精白的内服。五官如果单独拿出来看，除了嘴巴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凑在了一起就给人一个感觉—滑稽。

庄清云还在琢磨这份滑稽从何而来之时，小老头开始说话了，“欢迎，各位前辈道友，各类神仙大家。今日有缘相聚这阳山宝楼，相信大家都带着满满的期待和足足的金银。小老头，何壁，区区一个凡人，一个靠嘴吃饭的人。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给各位带来最大的满足。”何壁很有分寸地停了一停，然后才熟练地介绍起规则。

是的，就是他的嘴。庄清云意识到，让他感觉滑稽的地方就是何壁的这张嘴。这张奇特的嘴让他语速惊人，吐字清晰而且带有灵力。这是庄清云的神识告诉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这个何壁就是之前躲在幕后，没有现身但是给那桩买卖拍板的大人物。花了三百秘银买下他的法卷之人，阳山楼理所当然的楼主，就是这个自称凡人，滔滔不绝地拍卖会主持人—何壁，而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修神期水平。在他故意收敛的情况下，这里所有的修士，除了庄清云，没有人知道他世俗且又滑稽表面下的强大灵力。

规则上和大多数拍卖也没有大的区别，无非价高者得。只有一样特殊，就是卖不完前面十件展品，最后两件神秘法器就不示人了，更不会出售。庄清云走了一会神，拍卖已经到了第三件物品。

在庄清云眼里，这些与会者多不怎么精明。他们深怕自己财力不足，买不到后面的宝物，都争先恐后地在前面几个上品宝物上血拼，结果导致前五个物品都以超出市价，或者被卖家期望的价格带走。

何壁脸上的堆满了笑容，他不屑掩饰这种贪婪，因为他的假面具就是一个世俗的拍卖师。因此他可以尽情地笑，放肆地笑，自然地笑，所有人都会理解他的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