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集 第5章 拍卖风云

随着第六件物品艰难地拍出，第七件物品呈现出了流拍的迹象。何壁非常专业地鼓舞着人群，在他看似平视众人的眼光中，庄清云知道他特意关注了一下自己。是啊，一个刚刚提得巨款的人，居然没有消费的冲动。这太不合理了。

“这柄紫玉定心剑可是难得的上品法器啊。而且被某位高人二次点化，可以御器飞行，还能进行雷系攻击的双属性法器。第三次出价，第三次出价！七十秘银起拍，有没有叫价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我最后倒数三声，没有的话，此次拍卖就要到此结束了。”何壁的声音中气充足且平和，音量也恰到好处。既流露出了大赚一笔佣金，内心的庆幸，又极其专业，不懈努力地一个劲鼓舞众人，好像生怕早早结束这次拍卖的样子。而众人明显都对这七十秘银的价格，望之却步。

庄清云对于他能不能得偿所愿，早点关门回家，并不关心。他心里只有那件让他心神不宁却又志在必得的物件。那颗躲在黑布下面精致的木盒中，灵气既安静内敛又躁动不安，好像还在召唤他的珠子。

“二”，何壁这时也以为庄清云只是个来出货的卖家，不会出手打断他了。正打算数“三”的时候，庄清云打断了他。

“何先生，在下可以问个问题吗？”

何壁心中低骂了一声，早知道你忍不住，到现在才开口，老狐狸！神色自若地回答，“当然啊。这位高人，请随意问。”

“我想问一下，这第八第九第十件物品。都是什么价格。如果有人有兴趣，贵司也愿意拿出来提前拍卖？”

“难道他看中了后面三件中的一件？”何壁眼珠一转，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您这个要求还真不是第一次听到。根据之前的经验，先要问过在座各位。对有兴趣的人登记留名，再报给我们楼主确认之后。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略改规则，提前拍卖的事，也是有过的。”

看众人无语默认。何壁还是一副专业拍卖师的样子，“那么在下按规矩，请问有哪几位对之后的展品，还有兴趣的。请报上名来。”

“你也不说个价，我们有兴趣也要有钱买啊。”果然人群中有好事的人帮庄清云问了这个自己不方便问的问题。

“既然第七件拍品起拍价是七十秘银，如果没有成交的话，根据规则后几件拍品的起拍价也是七十。这就是规矩。”何壁斩钉截铁地回答里偷偷地用了修神者才能使用的威压技能。

在他突然施法之下，本来灵力和神识都十分悬殊的众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灵力震慑，只觉得一阵胸闷，各自无语。

何壁见众人无言，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如果没有人出价，小老儿就要宣布，此次拍卖到此结束啦。”虽然他曾对庄清云身怀巨款而不消费有点不可思议，也对他突然冒出来问问题感到不舒服。但是催他赶快结束的，是他的神识以及他那颗老奸巨猾，历经风浪，此刻怦怦乱跳动的心。

“且慢。”

庄清云！就知道是他。何壁的心一沉，反而好像心中大石落地，消除了不安。老辣不失平稳地问道：“高人，想要哪一件呢？”

“一脚踢，包括后面罩子下的两件。”庄清云口齿清晰，神态从容。

他全都要了？人群一片哗然。那第一个问他法卷的头陀更是目露凶光，嫉恨地看了他一眼。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本次拍卖，到此结束。各位请回吧”何壁知道现在场面混乱，对于他做出最佳判断不利，于是宣布拍卖会结束，转头向庄清云说到，“请先生后堂细聊。”

正当所有人听到主持人的宣布，准备无奈离场的时候。庄清云简单地说了一个字，“不。”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了回来，也自然地停住了脚步。

“你说不，是什么意思？”何壁惊讶地问道。

“我说不，是不需要去后堂细聊的意思。拍卖不还没结束吗？我只是建议把剩下的所有拍卖品打包一起竞拍而已。就不用去后堂了。”

“对啊，拍卖还没结束呢。他出价了呀。”人群看热闹的心思十分明显。何壁表面艰难地维持着笑容，还假意和后方的助手说话，让她去后堂再回来。心中飞快的算计着。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要求，是他数十年的经营中都没有经历过的。他需要时间思考。

庄清云淡淡地看着何壁，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没过多久，助手从后堂出来，到何壁身边和他轻声地耳语。何壁精湛的演技，把每一次点头化作惟命是从的内心戏，把他这个主持人的角色演绎地惟妙惟肖。

助手退下后，他还故作酝酿一番，才开口，“应这位先生的要求。”何壁微笑着看了庄清云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又平视所有人继续说道，“本人经过楼主授权，继续拍卖。”

庄清云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何壁太过谨慎，强行结束拍卖。这样的话，他就无计可施了。至于是何壁自持修为的有恃无恐，还是不想破坏拍卖规矩，已经不重要了。

“对了，请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

“赖有宗。”脱口而出的这个化名是庄清云早就准备好的。

“赖先生，请出价。”

“后面两件物品的底价呢？”庄清云料想真正的博弈开始了。

“根据规则，只有前十件物品都被卖完了。才会交易价值更高的后面两件。”何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地奸笑。好狡猾的家伙。

庄清云没有反驳，看着何壁，说“二百八十秘银。”

何壁专业如故地高举着拍卖槌，对着所有人高声提示，“二百八十秘银，一次。二百八十秘银，两次。”

一个甜美的声音打破会场的宁静，“二百九十秘银。”

人群又一次哗然。居然这个时候有人抬价？其实十件展品摆出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拍卖会，不用看后面两件物品。紫玉定心剑和第八件物品怨阳笛就应该是压轴的极品。除了因为这两件法器本身就是用到修神初期都绰绰有余的上阶法器。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九件展品乌金炉和第十件展品鹤骨笔。

这两件物品虽然也都贵重非凡，但又是修神期才用得上的物品，对于这些修士来说都太遥远了。更可气的是，乌金炉倒也算了，毕竟修神期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炼丹的需求。但是这鹤骨笔，不是专修制符的，谁用啊。这样的用意何其明显。

何况这几件的价格。。。。。。

难道，那个女的是修神期的高手？她为什么早不出价呢？当所有人还在奇怪的时候。庄清云，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壁，吐了两个字：“三百。”

那女子立刻接了过去，“三百一十。”现在，连那个最木讷的头陀估计也看出来了。这个女的就是阳山楼的托。因为前几件物品拍卖顺利，根本不需要她。现在她的出现，虽然吃相难看，但是作用明显。

按道理来说，拍卖者设局抬价也很正常。但当价格超过了四百之后，双方都丝毫看不出停手的样子。一方面，庄清云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另一方面，阳山楼的行为已经肯定不是单纯的敲竹杠多赚钱了，更像是另有企图。

阳山楼的行为大家多少还能理解，毕竟他们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可为什么这个老人如此的执着呢？难道他也知道？不会啊！或者到了年纪的人，都有一股子执拗吧。

当价格叫到“五百秘银”的时候，就连那相貌平平的托也脸色青白，不安紧张和焦虑化成豆大的汗珠夹着鬓角的脂粉，滑向脸侧。她已经快失控了，这一切已经超出她提前告诉她的剧本太多。恍惚的她开始对何壁身后的助手发来的信号不确定起来，深怕误解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一切压力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虽然知道这事最后是不需要她来买单的，但是现在的她就好似面对一个巨大的深渊，每一次叫价就把她推向这个深渊一步，越靠近这个深渊她就越害怕，仿佛这个深渊带着某种魔力，只要一个疏漏，将她吸进去，一丝不剩。。。。。。

何壁看出了那个托紧张到几乎失控，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接着庄清云五百的叫价问道，“赖先生果然豪爽。只是因为涉及交易金额太大，不得不先验一下资，才能继续。请您见谅。”

何壁这时想赌的是庄清云身上凑不齐五百秘银。

来阳山楼夜市的人，都订了房间，订金就是押金，一共五十秘银。如果拍卖得手可以直接抵扣，如果空手而归，退还四十八锞，那两锞秘银就是入场费。

庄清云来夜市之前，因为不想引起注意，只是找了机会，便宜卖了几卷普通的一级卷轴，付了定金后，身上不足十个秘银锞。加上刚刚得到的三百，连四百整数都有差距，何况五百秘银。

庄清云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回答到，“在下身上的秘银，不足四百。”

话音刚落，现场就炸了锅。有说要罚他钱的，有说要将他送去城里执法堂的，还夹杂着不少市井污言。

何壁故意等了近一分钟，待人群的情绪顶到了高点，才缓缓地说，“哎呀，这可不行啊。赖先生莫非想欺诈我等？”

比起那些污言碎语，何壁直接就给庄清云扣上了一个非法的罪名。很明显，如果庄清云无法自证清白，就算最后逃得过法办，一笔不少的罚金肯定是免不了的。

拿不出五百秘银的庄清云也确实无法自证清白。

“送他去执法堂。”不太清楚为什么头陀是叫得最凶的一个。其他大多数人还是善良，多数建议，可怜他年迈糊涂，提议交点罚金就算了。

庄清云半回头扫视了一下，目光又回到了何壁脸上，“如果和我抬价的这位女道友身上连三百秘银都没有，怎么办？”他轻描淡写的用一个问题镇住了全场，当然也包括了何壁。

心底升起的寒意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汗在何壁额头聚集，虽然没有人看到他手内侧的筋脉跳动，但是此时的他，正在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压力下煎熬。他的内心居然在警告他，不要慌张。

往往提醒自己不要慌张的时候，是真慌张了。

他需要一个对策，而不仅仅是一个说辞或者借口。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要给那个托准备几百秘银的本金。当然也根本不用赌一把，这托的荷包里会奇迹般地出现三百秘银。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弱女子，卖房卖地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三百秘银，随身荷包能有十个秘银，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这资不用验了。

庄清云的判断也是如此。他猜到很少有人会真正给托准备如此大笔的现金。逻辑上看无论最后是否是她赢得拍卖，都不需要她去真实结算。何况，如此巨资放在一个托身上，也难以令人放心。越是阴险的人，越是懂得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庄清云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揭发这个女的，是他非常不喜欢意外。初来乍到，万一碰到个演戏演全套的，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事？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破绽。破绽在叫价超过四百的时候就出现了。那时庄清云已经确定了答案。她那个托恍惚的眼神，就是答案。

不过，即便那时，他还是没有急于揭发，他还在等，等一个可以一举两得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现在。何壁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赖先生说的也有理。请双方一起来后堂验资。”又是一个冠冕堂皇让庄清云孤身入局的借口。验资这样的事按理也应该在更为私密的空间进行，何壁的说法无懈可击。

“不用去后堂了。在下只有刚刚交易来的三百秘银，和五十押金。身上的碎银，不用算了。”庄清云大方地回答后就把问题踢给了对方。

“是呀。为什么去你们后堂啊？这女的不会是你们阳山楼的托吧？”人群里有不少人经常来参加夜市，自然也就意识到曾经在这里自己可能也栽过跟头。无论是怨气还是起哄，这都是庄清云最想要的结果。

“各位稍安勿躁。”何壁平和地声音里夹着修神期的灵力，轻易地压住了场面。水系的音波功，庄清云心里一亮，貌似随意地看了一眼何壁那张长得古怪的嘴巴。房间里的喧闹顿时减去了大半。

这关系到阳山楼的名声。阳山楼有今天不容易，生意讲究地就是细水长流，何壁知道他必须忍耐。

再想到庄清云就算用三百秘银买下这四个展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他那五十秘银，还能变出什么戏法来。心下有了计较，何壁轻车熟路地换上了那张千锤百炼过的笑脸，和蔼地问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女托，“请问，您有没有超过三百五十的秘银呢？”

“没有。我连一百都没有。我只有。。。。。。”那女子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半，就何壁厉声打断，“你这就是欺诈。坏了规矩。来人啊，将她抓了，速速送去执法堂。”一个眼色，助手和武士也都明白不能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箭步上去一把把她抓住，带走。

嘈杂的人群声里，庄清云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看着何壁。何壁也知道他的意思。

“大家静一静，拍卖还在继续。”何壁为了迅速地镇场，肆无忌惮地用出了威压。哪怕几个顶阶的修士都有所压力。

“赖先生出价，三百秘银。有没有人想竞价的？”不用多说。他规规矩矩地把底价恢复到第一次的叫价。

随着倒数三声的结束，庄清云点头示意确认结果。依旧用眼神提醒他，可以拍卖后面两件了。那才是他的目的。

心知肚明而胸有成竹的何壁也不打算磨叽，“接下去，就是后两件拍品的拍卖。按规则，这两件物品是直接拍卖的，不提供浏览时间。”话毕，何壁抬手指示助手们打开黑布，露出了最后两件物品。一个装有三颗初级储灵石的金丝百宝袋，一颗泛着圆润光华的宝珠。

庄清云此行的目的就是这颗内隐红蓝光芒的宝珠。

“第十一件拍品，三颗一级储灵石及金丝百宝袋，起拍价秘银五百。”何壁不怀好意地笑着宣布了起拍价。这是个公道的价格，虽然超过了前面十件物品拍卖价格的总和，却没有带来任何异议。

“价格公道。”庄清云先给何壁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庄清云都确认了，早就没有拍卖能力的其他人就更没有人话说了。而大家之所以还留着不走，是因为这场大戏看得实在太过瘾，没有人愿意错过热闹。

这也是庄清云想要的结果，以及他一直不愿意去后堂的原因。只有利用舆论和阳山楼自视甚高的名声，在外间公开交易，他这个只有初级修士才不会在后堂，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随意摆布，甚至生吞活剥。

然而，在他正式出手前，还有一个细节需要处理。

“在下还有个疑问。”庄清云的问题肯定不易回答，何壁不敢大意。

“按照阳山楼拍卖的规矩，后者一定比前者贵重值钱，因此起拍价也会在前者的拍卖价格上折算，并一定超过前者的起拍价。大掌柜，我说的没错吧？”在外人看庄清云叫一声大掌柜是抬举何壁。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却把何壁本人惊得不轻。

“规矩是这样的。”何壁冷静地点头确认。

“这三颗储灵珠加上金丝袋子算作五百秘银，虽然略贵于市价但不失公道。但是请问大掌柜，贵宝号如何证明，这颗宝珠价值在五百秘银之上呢？”庄清云杀手锏的第一步就在这里。以他高级修神期的神识都无法给这颗红蓝光芒的灵珠所含的灵力定性，他自信除非修仙级的人物在场，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哪怕是这颗珠子暂时的主人—何壁。

何壁的嘴角微微一翘，盘算了一下，回答道，“这位先生果然是高人啊。不用我们解开禁制，也能判断出这颗珠子的价值，真是厉害。”

自从一个机缘巧合，当时刚刚步入修灵顶级的何壁，在一个绝顶高手那里意外得到了这颗珠子。他比谁都想知道它真正的价值。过去几十年里，只要有时间他就想办法去了解，去尝试。哪怕突破瓶颈，踏入修神阶段后，始终毫无进展。渐渐地，对于他来说，它就是鸡肋一般的存在。因为来路不正，又无法拿去请教前辈。今天才阴差阳错把它当作拍卖设计的一个道具放在了拍品里。在内心里，他也非常希望有谁可以告诉他，这颗珠子的真正价值。

赖有宗，会不会是这个可以告诉我答案的人呢？何壁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庄清云。

“我不知道它的价值。”庄清云实话实说。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颗珠子上根本就没有施放什么禁制，何壁不过是在诓他。

这个答案，何壁也并不意外。只是那一份侥幸心，被撕得粉碎。他愿意相信面前这个老头的话。是啊，这个修为明显只有修灵初级顶阶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超出自己的神识呢？

“这就难了。您提出的问题，没有能作答，怎么办呢？”表面看何壁现在的心情几乎和看热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就算二者底价相同，你不是也出不起底价吗？”何壁居然主动露出了破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庄清云知道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老夫虽然法力低微，却略有薄财，加上收集成瘾，你们越不给看，我越想买。买你前面几件物品，就是为了这黑布下的两件物件。估计你们都看出了，以我的法力能催动那把紫玉定心剑的御剑飞行功能也在两可之间。要这些高级的东西，当然不是为了使用，就是为了收藏。”

认真说起来，他的话里漏洞不少，但是仓促之间在场的大多数人不会如此心细。看热闹的，没有嫌事大的，就怕看不到结尾。

“这样吧，两件一起叫价。我出一千秘银，可好？”庄清云不想给何壁任何坐地起价的机会。

本可断然拒绝的何壁，心中一个激灵。心念几转自虑无虞之后，顺水推舟假模假样地开始了这笔精彩的交易。

“出价也是公道。楼主也曾放权给过小老儿。这个价格没有问题，问题是先生可有现钱交易呢？”话毕，轻蔑地看着庄清云。

庄清云没有搭话，慢悠悠地从怀中的百宝袋里取出了十张法卷，递给了何壁。

“你想以物换物？”

阳山楼的规矩里还有一条。在他们接受的情况下，可以以物换物。当然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托你贵眼鉴别。如果出给贵宝号，老规矩，半价。”庄清云的自信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他凭什么认定了阳山楼一定会要这些法卷？而且半价出售十张法卷，就想换得千个秘银锞？难不成。。。。。。

“这是二级法卷。”何壁打破了大家的猜想。也让所有人泄了气。毕竟修灵期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四级法卷，还以为可以一开眼界。看来这个小老头也不过如此。一个再好的二级法卷，就算是瞬发的，也卖不到二百一轴啊？就算你想开价，阳山楼的人，也没理由一定要接你的价啊。

何壁看着手里的法卷，咬了咬牙，狠狠地说，“成交。”

这两个字，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当然除了庄清云。

一时间，甚至没有人关心，为什么这个凡人可以待阳山楼做这么大的主，这样的千锞秘银的交易不应该是楼主亲来才能敲定的吗？

何壁抬头看了看掉漆的房顶，似乎是有意解释给在场所有人听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的吐声说道，“大家不要以为小老儿中了法术，发了神经，才答应这样的交易请求。”

为了再次平复心中的压力和紧张，他再缓了口气，说“的确。哪怕赖老先生拿出十张二级的瞬发攻击性法术请求交换，小老儿也不敢轻易地不请示楼主就答应下来。”从一阵紧张中缓和下来，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出人意料的决定中，有着这样一个漏洞。

“这十张法卷二级法卷，还不是瞬发法术。哪怕就算是，每张也值不了二百秘银。”他必须给大家一个解释。对法器宝物的品鉴定价，阳山楼既专业诚信，也童叟无欺。

“之所以，小老儿如此大胆妄为。是因为这十张法卷如果同时使用的话，可以结成一套货真价实的法阵。”

此番话毕，人群又一次炸锅了。

法阵，一个可以提前安置的法术系统。有限制类的，禁锢类的，迷幻类的，种类千奇百怪，组合多种多样，作用五花八门。如果说一个单体法术的作用是一的话，一个同级的法阵根据布法的多少，其作用可以是十，甚至可以是百。再简单点说，正确的运用一个法阵，对手又不懂破阵的情况下，对于布阵者而言，其效果可以是自己灵力极限的十倍甚至百倍。

“小老儿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说这是个法阵？”太过激动了。何壁居然忘记了自己掩饰的身份。于是，他索性大方的承认，“不瞒大家说，小老儿其实就这阳山楼的楼主。”他大开神识，以十倍甚至百倍这些修士的修为，扫荡了整个会场。现在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修神期高手的身份了。

“这里有经常光顾小号的朋友吧？应该也是第一次看过小老儿。今天兴起，和大家开个玩笑，请勿见怪。”在他强大的神识和灵力的压迫下，还有谁敢有意见。

“阳山楼百年生意，绝对童叟无欺，诚信为本。赖老先生，您这套五行金光阵，小号收了。金丝百宝袋，紫蓝珠呈上。”何壁一派大家风范，庄严有礼。

“还请您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套法阵，也核实一下小老儿的理解。”他先确认交易，甚至主动先把装着三枚储灵石的百宝袋和那颗估计是他自己取名的宝珠一起交到了庄清云的手里。然后才十分恭敬地垂手而立，等待庄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