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红光闪现,一位姓常的女子除了一身衣服,就没有在这个世间留下任何的痕迹,她尖酸刻薄也好,唯利是图也罢,但她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子女温柔的母亲。
所以杀戮无对错,只看得失!
刘荣华握着刀柄呆呆的傻在原地,仿佛还没有回神,李母上去轻轻的把刀顺了下来,又递给她一杯热水。
其实杀人属于激情,热血上脑也好,预谋已久也罢,当挥出去那一刀的时候,害怕的情绪往往也会被斩去,只不过后续处理尸体需要强大的心里支撑,面对同类的尸体,分尸放血拆骨剔肉,或焚烧,或掩埋,或冰冻,或水淹,都需要强大的执行力和超强的心里素质。
不是每个人都像李仙那样渴望鲜血,以解剖为乐的,李仙这种人,如在乱世可能还有一番作为,如在太平盛世,客死街头大概率是其最终的归宿。
“姑娘,听说咱这有避难所,你把位置告诉大娘,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一起过去。”
李母轻柔的问道。
“骗你的。”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却又清晰入耳。
喝了几口水,稳定了心神的刘荣华小心翼翼的回道。
“都是常姐编的,哪有什么避难所呀,我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他们有个收音机,里面有报道说全国都发生了地震,到处都乱烘烘的,常姐说能弄到吃的,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才和他们一起来的。”
李仙和李母对了一下眼神,只是微微有些愕然,这么说如果都是这种程度的地震,岂不是说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李仙用手虚指了一下周围。
听见李仙的问话,刘荣华微微把身子向李母的方向靠了靠,然后摇了摇头回道。
“我也不清楚,收音机是这么报的,但也只报了两次,然后就没动静了。”
李仙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怪物都出现了,飞刀都能溶于体,再加上一个灭世的buff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起来带路,跟我回一下你们的驻地。”
电台这东西虽然不能吃,不能喝,但还是很重要的,刘荣华看了一眼李母,李母没说话。
其实他们的驻地还真不远,就在原街道办后身的一个拐角处,但确实超过了老鼠的警戒范围,再加上李仙自己也没太注意活人,导致出现了被人掌握了行动规律的这个完全漏洞。
破破烂烂的驻地里,真是弹尽粮绝,到处散落着废品垃圾,还有一些零食的袋子,地上还散落一些调料包都被撕开舔了个干净。
唯一有用的就是一款型号为山进 dt800c收音机,神似卫星电话,大约 132克的重量和 2.65cm的厚度,较为纤薄,机身外壳全部为复合塑料,以黄色加黑色为主,正面是一块完整的底壳,顶端是一根可伸缩的电线,用的是二号的大电池。
李仙把收音机一收,转身出去后一脚就踢在承重墙上。
“哗”,本就摇摇欲坠的驻地散落成一片废墟,摧毁这块能稍稍遮风挡雨的地方,省着阿猫阿狗在进来栖息,这里离自家太近了,不安全。
自己能打,但很多事不是能打就能解决的,自己不出去没法找吃的,出去了不是每次都能回来这么及时的,但出去总不能把老娘也带上吧,即便能带,家要不要看,别出去一趟回来家被人偷了,那自己不成运输大队长了。
老鼠用来警戒是把好手,但你总不能让老鼠正面守家吧,至少现在是不行的,饿急了的人或者动物会把这当成野味资源刷新点的。
总的来说,就是分身乏术。
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得哪天在睡梦中蓝星就炸了呢,大家一起死翘翘,任由思绪乱飞,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给你机会为什么不跑?不怕我随手拍死你。”
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半晌才闷闷的回道:
“跑?跑去哪里?我飞机刚落地,刚进宾馆的门口,就地动山摇了起来,我机灵运气也不错,刚跑出来房子就塌了。
侥幸捡回一条命,孤魂野鬼似的流荡,跟着几个刚认识的人跑到你家去骗吃骗喝,然后被你拍死了好几个,我还亲手杀了人,家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了手机,我连我现在在哪条街哪条道都不清楚。
跑?我还能往哪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呵!
你愿意拍死我就拍死我吧,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死了也就醒过来了。”
这是短时间内受刺激太多,心如死灰了?李仙不理解,他没法代入一个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内,又短时间内经受过如此多的大起大落后的心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这世上也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一个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人,愿意跟就跟吧,留着陪老娘聊聊天说说话也是好的。
夜幕降临,燃起的篝火上散发着光与热,铁锅里不断升腾的蒸汽散发出食物的清香,热腾腾的米饭上撒上一包榨菜再加上一根火腿肠,食物无意在口腔中多留,就匆匆划向胃袋。
把碗中最后一粒米抿进嘴里,细细咀嚼,直到感觉不到米的存在,才与唾沫一起咽下去,一股偌大的幸福感萦绕在身心,虽然没吃饱,但却是自己三天以来唯一正常的餐食。
刘荣华很满足,但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正捧着一个锅在狼吞虎咽还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有没吃饱的馋意,但更多的是震惊,“饭桶”两个字不停在大脑中闪现,自己眼睁睁看见他吃了不下二十个自己的饭量。
直到接过李大娘递给自己一碗热米汤,刘荣华才收回了不太礼貌的眼神。
“小虎这孩子从小就能吃,但能吃也能干,不然靠我这老婆子可找不来这么多食物。”
“阿姨您看着一点都不老,看着四十都不到。”
“真会说话,不行了,老了,也不知道还能陪小虎多久。
去洗洗吧,阿姨给你准备了点水,省着点用,没想到有一天又回到了吃水困难的时候,岁月呀!”
李仙缓缓吞下最后一口的米饭,没有肉食,没有油水,自己只能狂吃主食,才能不影响身体所需的营养。
闭上眼睛,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虚无,静谧的夜,只有身边的篝火发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慢慢的沉浸,李仙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体周围那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但它却真实存在,它在阻止自己与未知空间做零距离的接触。
它很薄,但却异常的坚韧,有的时候自己甚至能感受到未知空间的气息,那气息很重要,又很危险,但那一层的薄膜挡住了所有的可能。
李仙厌烦了,他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随着意念的剧烈波动。
“咚!咚!咚!”
营养物质开始向心脏汇集,开始增加了跳动的频率,奔腾的血液在血管中疯狂的循环,盘旋在脑海中的意念不断空灵,疯狂的撞击着那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砰!砰!砰!”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百次!百次不行,万次!寻常人如果是这种撞法,可能早就耗干了身体潜力而亡了,或者一不小心就会精神崩散成为傻子,但李仙不一样,从小到大,他的精神千锤百炼,他的身体百锻成钢。
有身体作为后勤基地,以精神发起无畏的冲锋,以坚韧为拳,以不挠为锋,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撞击下,那一层薄膜被撞出了人形的印记,慢慢从边缘出现裂缝,最后“哗”的一声,破碎成点点碎片,一个踉跄李仙整个人都闯进了未知的空间内。
空间内一片混沌,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人在其中,只有无尽的碎石在满天旋转,整个人轻飘飘的,根本使不上力,也站不住脚,一会就被满天碎石撞成了碎片。
双腿一软,一个踉跄李仙半跪在地上,四肢乏力成被泡软的面条,汗水顺着发尖在一滴滴滴落,整个人仿佛被水洗了一般。
可双眼却亮的吓人,李仙知道自己成了,李仙不知道那是什么?内景地?黄良所?无所谓了,也许是世界的变化,也许是自己的机缘到了,如果世间无路,那自己就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如果世间有路,那自己这条新路也将会是最强的路。
这条路好不好走,李仙也不知道,是通天大道,还是一路荆棘,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一种可能。
哈哈哈哈......
从低声闷笑到仰天大笑,笑声很快就惊动了李母,一看自己儿子满身汗水的狼狈的坐在地上,差点以为发了什么急症。
李仙满脸笑意的冲李母说道:
“妈,我饿了。”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终于确定自己大儿确实没有什么毛病后,李母才满脸怒气的打了几巴掌,这死孩子,吓死我了。
好说歹说把李母哄走后,李仙就迫不及待的重新入定,意念一突,就很轻松的进入了未知的空间,看来这东西就第一次不好进,突进来以后就没那么多说道了。
还是无边无际的空间,满天的碎石大大小小,做无规则的运动,而自己却仿佛是一层皮包着空气,感受不到筋肉,五脏,与气血,就是这层皮也是软弱无力,无法做到如臂驱使。
每一次进入空间都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碎石搅碎,想要探索空间,就要确保存活的时长,所以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就像一道数学题,卡在了某一步,所以只能在草纸上一遍遍的演算。
一遍一遍的破碎,一遍一遍的进入,直到某一次,因为躲避某一块碎石,李仙应激性的缩腹而吸进一大口未知的气体,新吸进来的未知的气体就需要排除体内以后的气体,一呼一吸之间,气体从皮膜中穿梭,仿佛有什么物质被皮膜吸收,皮膜微微坚韧了一丝,力量微微大了一分。
李仙好像找到了那一丝灵光,躲避碎石的空隙,不断变换着呼吸节奏,可口鼻早已无用,意念支撑的虚体,有意识的呼气吸气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李仙冷静下来,不断的回忆刚刚那一瞬间记忆,不再理会被碎石不断搅碎的躯体。
慢慢闭上了眼睛,不断重现那应激的一幕,应激,无意识,胎吸,当身躯彻底被搅成碎片的前一秒,一缕新的气息悄然间与腹中的气息发生了交换,外界身体好像有一缕微光游荡在周身上下。
李仙睁开眼睛,大脑微微刺痛,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再进入那个神奇的空间,至少今天不可以了,过犹不及的道理,李仙还是懂的。
如果那是座从未被人发现的宝藏,自己也已经拿到了大门的钥匙。
拿到和消化同样重要,意念归神,微微一感知,肚脐下一寸也就是下丹田的位置上有两条肆意游动的气体,李仙知道这就是今晚两次正确呼吸的收获,气随意动,其中一条气体以飞快的速度肆散周身的皮膜,等在聚合的时候气体小了整整一圈。
一圈,两圈,三圈后,气体消失不见,而李仙明显感觉到周身皮肤上的污渍与皮屑被抖落,肌肤滋润透亮,就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都仿佛有愈合的趋势。
轻呼一口气,感受还剩一条灵动的气体,忍住继续让它游走三圈的诱惑,李仙需要这股气,让自己定心,唯心不乱,唯意不动,方得大自在。
就在李仙修心的时候,汪洋海底,一只已经到达生命极限的章鱼,充满智慧的眼神带着对海洋的留恋,在生命消亡的前一刻,强烈的求生**让它用触手在未知空间破开了一个小洞,一丝飘落的气体打开了其生命的枷锁,冥冥中它感觉它还可以在海洋母亲的怀抱里畅游。
秦岭深处,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树干上仿佛长出了五官。
李仙的秘密基地,一只呆毛小老鼠,对月长出了一身的白毛。
猛虎哮山林,赤狐拜月,长虫走水,双头的蜥蜴,岩浆里新生的独角虫...
蓝星很大,是万物的母亲,每个孩子都有各自的机遇,祂期待着能从中走出能保护自己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