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隽去上学的时候,娟儿就一个人待在家里,有时候也会去接她弟弟。”冷金旗问起她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时,何彩玲眼中掩饰不住的悲伤,“那个时候我还没退休,再加上…要负担两个孩子的开销,我除了青山医院的工作,还会去做一些兼职,所以对他俩的关心就少了些。”
“在张隽初三那年,他总是鼻青脸肿的回来,我那个时候很担心,第二天就跟了他们几天,没想到…”
“一群人围着我两个孩子打,我那个时候怎么想的呢…都是些初高中的男孩子,年纪比我小身体却比我强壮,有人拿树枝划到了我的眼睛,后来还是高桥中学的一个老师赶到,才喝退了那些混混。”
何彩玲讲完,低下了头。
“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孩子吗?”
“抱歉。”冷金旗微微摇头,等小岳写下最后一笔,他接着问:“打张隽的人,是什么原因?”
“当时…是学校处理的,都是校外的一些混混,就说是为了要钱,不过娟儿说也有学校里的学生,但她不认识,可张隽也没告诉我们那些人是谁…
“不过自那之后,张隽会开口喊我妈了。”
“张隽的班主任知道这件事吗?”冷金旗眉头微皱,“一个叫龚小军的人。”
“知道啊!当时还是龚老师帮我们处理的。”老太太点点头,“他一直都很照顾张隽。”
正在记录的小岳也不由得眉头一皱,另一本本子上赫然写着:
【龚小军:“他犯法,是意料之中的事。”】
岳晨暄察觉到不对,抬头看向冷队,只见冷金旗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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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州市郊临海路113号。
“薛呈回国后就一直住这里。”
冷金旗根据金初发来的消息找到了陆漪的别墅,四下也找不到停车场,他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知道了哥,我已经到了。”
虽然这样做不对,虽然这样做侵犯了李山的**…虽然这样做不对…但是…
冷金旗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这也是为了李山的安全考虑,现在境况不明,多和陌生人接触就多一分陌生的危险。
…
冷金旗在看到薛呈给李山发的消息时就已经警惕了起来,再加上李山忽然晕倒,他便让金初去调查了薛呈这人的所有事。
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但幸好冷金旗给出了薛呈的微信号。
大数据时代,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不过…
冷金旗叹了口气,自己作为一个警察,干这样的事是真的不对,不过他做的违反纪律的事也不少了。
他思索着便来到了门口。
幸好幸好,这薛呈只是个研究精神疾病的医生,身世清明。
但…李山去看精神科医生是要做什么?
他抬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门铃,就在即将摁下去的那一刻,手机提示音蓦地响起。
是李山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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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
一门之隔的客厅,李山已经靠在了沙发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陆漪抚着额头没有办法,薛呈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的治疗还要进行吗?”
“怎么进行?”陆漪伸手戳了戳李山,“学弟?要不你在这儿休息会儿?”
李山没有说话,薛呈看他这样子就摇了摇头,“改天吧。”
“我觉得也是。”陆漪在李山面前蹲下,她这个学弟向来得老师喜欢,每每交给他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好,人前板板正正的,向来和善又拒人千里之外。
陆漪被延毕折磨的崩溃时,这个学弟却准时被导师放人了。
她撑着下巴看着面颊绯红的李山。
“按理来说导师正缺人做项目,怎有这么喜欢你,这么这么轻易就放你走了,还给你介绍工作?”
“别酸了。”薛呈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到了厨房的水池边,传来了碗筷和水池内壁碰撞的清脆响声,“你这个学弟也是自找苦吃,好好地非得找到自己的丢失的记忆…难不成他是拐卖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京城人,具体家庭我不知道,但看他衣着谈吐,到底是中上家庭。”
“或许有什么非得记起八岁之前事情的理由。”
…
“打电话。”李山皱着眉,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回到了许乐原被捕的那一天,他喝了许乐原的东西后就晕倒了,但隐隐约约又听到了薛医生和学姐的声音,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但仅存的意识告诉他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打电话?”陆漪见李山说话了,以为自己没听清,反问了一句。
“…冷金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