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襄地啜泣声一直没有停止,何楠则沉默着在一旁给自己母亲擦着眼泪。
刚才何家人一直在这里吵架,何家老夫妻作为何惠惠的监护人,在这里闹的理由是,要何襄和谭李樟赔偿,他们说何惠惠长大了是要给他们养老的,现在何惠惠死了,必须要赔钱让他们养老。
还骂何楠是个白眼狼,被何襄带坏了。
“何女士,身体怎么样了。”冷金旗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上。
何襄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还泛着红肿。任谁也接受不了,一天之内,侄女死了,是自己丈夫杀的。
“没事…”她声音有些沙哑。
“何惠惠早上出门之前帮你把手机静音了,因为怕别人打电话进来打扰到你。”冷金旗继续开口道,“她父母的赔偿款有多少?”
“五十万…”何襄似乎是被冷金旗的话影响到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哭。
“25万给了我父母,25万给了惠惠,放在了我这里,刚才…许警官也知道,为了谅解书,我将惠惠的那一份全给了我父母。”
“何楠对吧?”冷金旗的视线扫过男生,估摸着和小岳差不多的年纪,是该大学毕业了,“要毕业了吧,找到工作了吗?”
“…六月份毕业,找到了,正在实习,”何楠看着冷金旗的眼睛,有些闪躲,也有些瑟缩。
“嗯,找到了就好,年纪轻轻的,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冷金旗轻笑一声,只是随口一说,何楠却不敢再看他。
冷金旗也没什么要说的,里面的隐情也不好探究,再多的缘由,也不影响法官对谭李樟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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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闽城的第二个晚上,下了班后,冷金旗便开车带着李山到了海边。
这座东南沿海城市和津州可不一样,津州崖多,风浪也大,海浪总在夜晚肆无忌惮的拍打着崖,月亮悬在空中多的是静谧。
闽城不一样,夏夜的沙滩边围满了人,远处潮水涌动,入目的便是如碎钻般的蓝色星光———是海洋。
马上就要迎来小长假,旅游的人多了起来,四周喧闹,但却是难得的惬意。
“李老师,这么浪漫的场景,是不是应该手拉手走在沙滩边。”
“不应该。”李山知道冷金旗爱开玩笑,他拒绝的很快,又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哥哥昨天给我账户里打钱了。”
一听财神爷撒钱了,冷金旗停不下了步子,凑近李山耳边小声问道:“撒了多少钱?”
“没仔细看,很长的一串零。”李山耸耸肩,也难怪这冷金旗在津州过的肆意,敢情这人亲哥宠他宠的没边。
想到这儿,李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道不明的意味,他视线看向那闽城着名的蓝眼泪,美极了。
冷金旗倒没继续追问,加快了步子走在了李山跟前,在差不多一米的距离时,忽然转身。
李山往前走,冷金旗面对着李山,倒退着。
喧闹声有些远了,原先跟在两人后面的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
“李老师,再唱唱那个童谣。”
“什么童谣?”
“天黑黑。”
“忘记了。”
“我不信。”冷金旗停下了步子,将头凑上前去盯着李山,而李山的注意力都在海面上,没来得及停下步子,差点撞了上去。
这儿没什么亮光,有的只是蓝色,映在冷金旗侧脸上。
冰凉的海水漫上脚踝,轻抚过后又退了下去,似乎在蓄力,过了一会儿,又漫上了小腿。
“薛医生那边还要继续去吗?”
“要,但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我还没约时间。”李山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句话,太美的东西,不可近看。
冷金旗见面前的人躲避他的视线,挑眉,轻笑了一声,转身不再面对着李山,而是继续和李山并肩走着。
“我在想,你是欧阳珍警官的孩子,但在记忆里却有一些不属于警察局的记忆,很有可能…”冷金旗停顿了一下,远处传来了小岳的声音。
“冷哥!李老师!你们去哪了!”
两人都没回应小岳,李山见冷金旗没有继续说了,问道:“可能?”
“很有可能,欧阳珍警官曾卧底到那个组织,所以你的身份不能公开,欧阳珍警官的身份也不能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