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日落时间早,才将将五点,橙黄的光已经扫过十二楼向下坠去。
冷金旗回来时,就只在办公室看到拿着书坐在沙发上阅读的李山。
“况野那家伙,真是社恐到宁愿和法医待在一起。”他摇了摇头,朝李山走去。
那人静静的坐着,似乎没发现他的到来。
“邻居,走吧,我送你回去。”冷金旗突然出现在李山身后,抽走了他手里的基督山伯爵。
李山的手一空,抬眼就看到了有些疲惫的男人,不似昨晚出水芙蓉似得。
“我想喝水。”
李山的声音有些哑,他在这里坐了一天,滴水未进。
冷金旗扫了眼况野的办公桌,骂了声臭小子。
打开饮水机旁边的柜子看了眼,一次性水杯也用完了,再次骂了句臭小子。
思索了几秒,他从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个陶瓷杯,放在饮水机热水出水口仔细冲洗了一下,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李山。
“不好意思,你先用我的杯子吧…放心,我不常用。”冷金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来了客人却连水都没给人家喝。
李山倒是没表现出介意的样子,双手接过后就喝了起来,三秒后水杯空了,冷金旗立马get,又给他装了一杯。
看着喝水的男人,冷金旗心里突然觉得不对。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给人倒水的活?
干都干了,算了…这人看起来怪渴的。
解了渴的李山这才往刚才冷金旗拿水杯的桌子看去。
【重案组 冷金旗】
名牌立在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
看到冷金旗三个字后,李山一愣,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过。
“喂——发什么呆?”
冷金旗从他手里接过杯子,“还要喝水吗?”
“重案组…怎么这件事也归你们管?”
李山想到今天的案子,一般来说市局不会把这样的案子交给重案组的。
冷金旗自然明白李山的意思,既然特别成立了一个重案组了,那他们处理的案件肯定是危害程度巨大无比的,这样一件即使恶劣但并不能称之为“无比危害社会”的案子,不应该由他们接。
但市局还在休整,他们重案组就是千斤顶。
“上个月那个案子,牺牲了很多警察…”冷金旗语气有些落寞,都是同事,都有家人,都很年轻…
“有进展吗?”李山起身,跟着冷金旗往外走,“我是说这次的案子。”
“等法医的验尸报告吧。”冷金旗率先进入电梯,“邻居,你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个大学老师。”李山轻笑了一声,“破案是你们的工作。”
“可你是心理学老师,不考虑协助警察破案吗?”冷金旗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李山穿着高领毛衣还围上了围巾,此时只有上半张脸露在外面。
“才疏学浅,并未修习过犯罪心理学。”李山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其实…他曾经是想往这方面研究的,可惜…
冷金旗察觉到了他的落寞,侧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电梯叮地一声——到车库了。
那辆柯尼塞格one1大剌剌的停在车库,当冷金旗迈着大步子往那里走去时,李山才意识到那天看到的是冷金旗。
心下的疑惑解开,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
“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冷金旗捕捉到了李山小声的自言自语,疑惑地询问:“你认识我?”
“没什么?”李山微微摇头,“不过是上次差点和你的车相撞罢了…”
冷金旗被李山打开了记忆,怪不得他去接师傅那天总觉得在一个岔路口差点撞到别的车,原来不是幻觉。
…
“打了电话吗?”冷金旗冷不丁的来这一句,正盯着前方道路发呆的李山“啊?”了一声。
冷金旗见人没听懂,重复了一遍:“和房东说过没?”
他指的是隔音墙的事。
“房东也太不负责了,我仔细想了一下,昨晚的事儿我俩都没有错,是房东的问题。”
那房东只是请匠人随便装了隔板将平层一分为二,并未在乎那么多其他的事情。
不过话说…那房东就是冷金旗的哥哥。
这会儿冷金旗吐槽起自己的哥哥也是毫不手软。
“忘记了。”李山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来他没有房东电话,房子是许乐原帮他联系的,“我没有房东电话。”
“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问一下。”李山调出许乐原的号码,拨通了过去,不等那边接通,冷金旗伸手点了挂断。
“或许我有呢。”如果无语有形状,那么冷金旗的额头上此时应该有一颗大汗珠。
“你和你朋友关系很好?”冷金旗指的是许乐原,李山这次听懂了他的话,点点头,“他和我是大学同学。”
“哦。”
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但大家看到这辆黑幽灵时都自觉避让,冷金旗倒是习惯了这种“豪车霸凌”,让人意外的是李山也没有表现出异样。
一般能表现的这么淡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习惯了,第二种就是不知道这辆车的价格。
冷金旗全当这个大学老师不识货了。
谁看到他的车不得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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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左一右打开家门,又同时侧头看向对方。
“我等下就通知房东,在隔音墙装好之前,我不会吵到你。”
“我今晚十一点半休息,你可以在这之前放歌。”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那…再见。”冷金旗挑了挑眉,这邻居还挺好说话,李山和他是一样的想法,本以为冷金旗是个不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