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思记 第3章 童心凋零绝无邪（3）

一年后，夜无寒四年级了。

夜无寒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都是中上水平，但是由于爱出风头的性格，在班上有很多人都觉得他很厉害，夜无寒也很是喜欢别人的赞美与羡慕，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期中考试时，夜无寒拿着笔，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感觉大脑十分清晰，似乎每个题他都会，做完试卷后，他一摇一摆地走回了教室，同学们看到他这样自信，都以为他这次一定考好了。夜无寒的女同桌好奇地问：“你这次一定考得很好吧，不像我，脑子笨，题都看不懂。”

“我感觉挺简单的，基本都是讲过的。”夜无寒很是自信。

女同桌听到这里更加羡慕了：“哎，你真聪明，明明我看你经常都是在玩，没想到玩着学也能考那么好。”

夜无寒听到这，心里也是高兴：“是啊，我玩着学也能比你们考得好，我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小学四年级是只用考语文和数学的，所以下午放学前就出了成绩。台下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兴奋地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等待着他公布成绩，夜无寒也假装不在意地看着书，实际心里早就在幻想自己是第一或第二时大家的反应了。

班主任从高往低地念着名字，直到第11名才是夜无寒，而他的同桌却是第10名。夜无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桌，女同桌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夜无寒你真厉害，玩着学也能考第11名，不像我，每天这么努力地学，也才只是个第10名。”

夜无寒听到这里，也顺势找台阶下：“是啊，要是我不玩的话，肯定能更高。”

但是夜无寒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不玩，这是他的天性。

今天一整天，夜无寒的心情都不是特别好，他一直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这么低，明明那些题我都看得懂，为什么我会拿不到分。”这样想着，夜无寒也懒得去看自己的试卷了，只是不断宽慰自己：“我是特别的，我比他们要聪明，我要是再比他们多认真一点，他们一定比不上我的！下次期末我一定能考好。”

夜无寒在玩乐与幻想中度过了几个月，期末考试也到来了。

这次夜无寒考前还是在家复习了20分钟，再久他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总是会去想别的东西。

考场上，夜无寒内心有些紧张：“这次，我一定要考好，如果考了第一名，我就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装逼了，那时候他们都会膜拜我的！”

“叮铃铃！！！”考试铃响了，夜无寒拿起笔开始写试卷，第一堂考语文时，夜无寒选择了先做古诗填空，然后再从头做到尾，一个小时后，看着满满当当的试卷，夜无寒心里充满自信，他坚信这次语文一定能拿90分以上。

第二堂数学考试，夜无寒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他觉得数学他从来都不需要过于听老师讲都会做，是的，他觉得就是这样，所以拿起笔想迅速地做完。考试结束时，看着同样写的满满当当的数学试卷，心中的自信又添了一分，尽管字虽有些难看，不过无伤大雅。

考试完，中午学校就放学了，期末考试的成绩一般都是要过5天才会出结果的，夜无寒高高兴兴地跑出了校门。

夜无寒的爸爸此时正在校门口等着，看到夜无寒冲过来，也走了过去。

“爸爸！我要吃好吃的！”夜无寒指向了一旁的手抓饼摊，那是夜无寒很少能吃到的人间美味。

由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夜无寒的爸爸也破例给他买了一个，并询问道：“这次考得怎么样？”

夜无寒听到这，更是来劲：“这次我估计语文能考90分左右，数学应该也差不多！”

这么自信的话语也给夜无寒的爸爸吃了一颗定心丸。随后便牵着夜无寒的手回到了家。

五天后。

夜无寒跟爸爸一起来到学校拿通知书。夜无寒兴奋地看着通知书上的成绩，可不一会儿，脸上的兴奋便转为了愁苦——语文79，数学83。

夜无寒的爸爸看到自己儿子表情的变化，也是有些好奇，拿过试卷一看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愤然道：“你这是考得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考得挺好的吗？”

夜无寒失落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夜无寒的沉默更是让他的爸爸气愤，夜无寒的爸爸看向四周，终于发现了一棵小树，走过去折下一支木条，向夜无寒这边跑来：“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罢，便拿起木条向夜无寒抽去，夜无寒见状，慌忙地用手一挡。

“啪的一声清响”

木条狠狠地抽在了夜无寒的手臂上，白嫩的手臂一下子就红肿了，夜无寒疼痛地哭着说：“爸爸，别打了！”

可是夜无寒的爸爸似乎还想继续打，夜无寒慌乱地跑开。

“别给我跑！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才好！”

夜无寒的爸爸连忙追上去，可是灵活的夜无寒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到了那个角落躲了起来，夜无寒的爸爸找不到，也只能大喊道：“好啊！你跑，我看你今天回不回家！”随后便独自回去。

夜无寒在一旁一个小巷子的垃圾桶旁边躲着，他抱着手臂，眼泪倾盆而下，听到爸爸渐渐消失的声音，才敢起身查看四周情况。夜无寒不断地抽泣：“好，好疼。。”

刚刚的那一幕也被四周的同学和家长看到了，夜无寒感觉不仅手疼，心也疼得紧。他一直在小巷子里徘徊，不敢回去。

“如果回去的话，爸爸应该还会打我吧。”这样想着，一直到了傍晚才鼓起勇气回家，毕竟不回家他又能去哪儿？

夜无寒悄悄打开了没有被锁着的铁门，看到里面爸爸正在吃饭。

夜无寒的爸爸也察觉到了，继续吃着饭没有看他。

夜无寒主动开口：“爸爸，我回来了。”

夜无寒的爸爸这时才开口，语气带着怒意：“你还知道回来？跪下！”

听到这里，夜无寒只能去跪到一旁的墙角。跪了将近半个小时，爸爸也没让他起来，爸爸忙活完了自己的事，终于站在他面前道：“知道错了没！”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爸爸。”夜无寒并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因为考差了吗？

“那你说说你哪里做错了。”夜无寒的爸爸将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我不应该考这么差。”夜无寒怯怯地说。

“还有呢？”夜无寒的爸爸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吗？”夜无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看来还是反省得不够，我问你，我打你，你跑什么？”夜无寒的爸爸道

“因为我怕你打我。”夜无寒很是诚实地回答。

夜无寒的爸爸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说：“爸爸打你，那是为了教育你，棍棒之下出孝子，所以我打你，你不能跑，而且还这么晚回来，起来吧！你自己反省一下。”然后转身上床睡觉。

夜无寒费力地站了起来，由于蹲了太久，膝盖都红了一大片，夜无寒来到厕所，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和那手臂上的印子，随后才轻轻地爬上了床。夜无寒背对着他的爸爸，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但是他不敢哭出声。

夜无寒看着眼前黑暗的墙壁，内心痛苦万分，他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考不好，为什么我爸爸要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人一旦悲伤，就会联想到过去的种种不顺，夜无寒也同样如此，当他想到了今天经历的一切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前：“我的哥哥死了，离开了我，妈妈也不要我，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悲惨，我好难受，我的心好疼！”他捂住心口，一股酸痛不断地在心脏中回荡，最终只能转化为眼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