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思记 第2章 童心凋零绝无邪（2）

夜无寒一天天地长大，他也渐渐地淡漠了对哥哥的情感，毕竟已经死去的人，总去怀念的话，累的终究是自己。此时的夜无寒已经三年级了，也长高了不少。

夜无寒百无聊赖地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感觉很是无趣，他是有着一定学习天赋的，这也让他更加地爱玩，他总觉得自己就是天才，随便学学也能考好，不过倒是从来没考过全班第一，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同学心中‘聪明’的设定，因为他很爱讲话，也很喜欢在课堂上接老师的话，扯东扯西，有时候却是逗得全班大笑，渐渐地，大家也就记住了这个爱出风头的男生。

夜无寒看向一旁的女同学，轻声道：“喂，你无聊吗？”女同学稚嫩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看着他：“夜无寒你有什么事吗？”夜无寒笑了笑道：“我们来聊天吧，什么都可以聊，你不知道我有多无聊。”女同学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我要听课啊。”夜无寒更靠近地坐过去：“听什么课，这有什么好听的，来，我给你说说我昨天抽到的奥特曼卡片，技能可厉害了！”这种男生的游戏，女同学是不怎么喜欢的，于是转头继续看黑板。夜无寒感觉很扫兴：“什么嘛，没品。”突然，数学老师看到夜无寒在讲话，厉声道：“夜无寒！你起来回答这个题。”听到自己的名字，夜无寒立马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的题，可夜无寒只是有些聪明，但也不是天才，整堂课都没跟着老师的脚步走，他的大脑一时有些待机，数学老师见夜无寒回答不出，也是直接愤怒道：“不会你还不听！还影响其他人学习，上来！”夜无寒慢慢地走了上去，周围是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和唏嘘，数学老师是个女老师，脾气很暴躁，她拿起木制的教棍：“把手给我摊好！”夜无寒见其要打自己，立马就有些紧张，缓缓伸出手——‘啪’地一声，教棍稳稳地打在了夜无寒的手上，打得他生疼，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但数学老师明显气得不轻，强行拿起他的手，又狠狠地打了两下，这才作罢。夜无寒故作镇定地回到了座位，将手死死地放在桌子底下攥紧，心里十分难受：“好疼啊，不行，我不能哭，不然同学们都会笑话我的。”这堂课就这样在疼痛与忍耐中过去了，下课后，夜无寒跑到厕所，蹲在厕所里面默默哭泣……

放学后，爸爸如往常一样来接夜无寒。夜无寒一出校门，就看到了梯子口的爸爸，急忙跑过去，牵着爸爸的手往小卖部去：“爸爸，我想买糖。”夜无寒的爸爸看着他，也只能跟着他去，夜无寒挑了一个包装着的，五角钱，激动到：“爸爸，就买这个！”夜无寒的爸爸没有多说什么，为他买了一包。夜无寒跑在前面，他的爸爸为他背着书包在后面跟着，很快便到了门市部。夜无寒坐在门市部的大椅子上，打开一台老式小电视机，看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夜无寒的爸爸便提醒道：“先把作业做完了再看。”

夜无寒有些不耐烦地说：“唉呀我知道了，我看会再做。”

“不行，必须做完才能看！”夜无寒的爸爸也有些生气道。

看到爸爸居然生气了，夜无寒没有办法，只能把电视机关掉，从书包拿出作业做了起来，看到这里，夜无寒的爸爸才走出去和其他人打牌去了。

夜无寒敷衍地做完了作业，然后跑到正在打牌的爸爸面前说：“爸爸，我做完了。”正在打牌的爸爸也随意回复了一句：“嗯，自己去玩。”夜无寒兴奋地跑回椅子前，打开了电视机，心里洋洋得意：“果然，打牌时的爸爸是最容易骗的。”

傍晚时分，夜无寒和爸爸一起回到了家，可却没有看到妈妈。

最近的妈妈很怪，总是很晚才回来，饭菜都是爸爸准备。每次夜无寒在床上躺着睡觉时，总能听到客厅传来的吵架声，他不懂，不过他也没过多在意，只是安心地睡自己的觉，孩童时期是做梦的黄金期，夜无寒几乎每天都在做梦，做美梦，或许是因为思维有些发达地原因，夜无寒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可是这天，他却少见地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脸模糊不清的鬼静静地现在他面前，嘴里说着什么：‘要走了，快走了，你还不走？’夜无寒很是害怕，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只是在原地不动，其实他很想跑，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就像被施了什么定身咒一样，突然那个鬼影往他这边冲了过来——夜无寒猛的一起身，有些呆滞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和一旁的妈妈，他此时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噩梦中没缓过来，夜无寒的妈妈也睁开了眼，看到一脸惊恐的夜无寒，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做噩梦了吧。”夜无寒看着窗外透进的几缕阳光，才知道天已经亮了，他急忙下床洗漱，他还要去上学呢，妈妈也缓缓起身，从一个便宜的包中取出了4块钱，递给夜无寒：“二娃子，来拿钱自己去路上买几个包子吧。”夜无寒收下钱，整理了一下书包，连忙跑了出去。

到了学校，夜无寒像往常一样拿一块钱买了五个包子，然后剩下的钱全部拿去抽卡，随后才拖拖拉拉地进了学校。一大早，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正在聊天，他们各自说着卡片啊，玩具啊之类的，没人注意到夜无寒进来了，但是夜无寒还是故作高冷地装逼着走进了教室，不为别的，就为了帅！

夜无寒来到座位坐下，开始打开他刚买的那几包卡片，周围几个男同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哎！夜无寒，你居然又买了奥特曼卡片！来，快让我们看看你这次手气怎么样，看能不能出闪卡！”随后在同学的注视下，夜无寒打开了一包又一包卡片，可是依然没有出现闪卡，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个迪迦的红卡，这让大家都发出了一声：“切——”夜无寒感觉头都大了，他运气真的这么背？

早上第一节课，夜无寒照常开启了飞行模式，不断幻想着：要是哪天我也能变成奥特曼该多好，那时我直接现在天台，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拿出我的召唤器，在摆一个帅气的pose，直接变成奥特曼，真是太酷了！

一整个上午，就在这想入非非中度过了，午休的时候，夜无寒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高大的男性在他身旁站着，前面竟然又是那个鬼影，男性走上前去，与鬼影争吵着什么，突然，鬼影飘走了，男性突然拉起他的手，随后无目的地往反方向走——夜无寒这次是自然醒的，并没有被惊醒，他感到很奇怪，不过小孩子最擅长的就是让自己快乐，这些事想不通夜无寒也干脆不想了。

下午，夜无寒放学后，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来接自己，他本来还想让爸爸给自己买包卡片的，结果只能自己走回去了。他来到爸爸的门市部，发现门市部今天没开门，他感觉很奇怪，只能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居然仍然没有人，夜无寒没有办法，只能蹲在门口玩卡片。

大概是傍晚，夜无寒才看见爸爸回来了，不过爸爸一脸阴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无寒也不多问，继续玩自己的卡片。爸爸照常做好了晚饭，可是今天妈妈却还没有回来，夜无寒有些疑惑地问爸爸：“爸爸，妈妈呢？她今天不回来吃饭吗？”夜无寒的爸爸听到这里，明显一顿，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二娃子，如果要你选跟爸爸一起生活，还是跟妈妈一起生活，你会选谁？”这一问题一下子让夜无寒有些懵，这是发生什么？夜无寒摇了摇头：“我不要选，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夜无寒的爸爸用复杂眼神地看着：“以后，你妈妈都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夜无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不断提出疑问：“这是怎么了？妈妈为什么不回来了？”

夜无寒的爸爸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他不想告诉夜无寒，他和他的妈妈离婚了，而这个要求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赌博！

夜无寒不断追问着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说啊！”可是换来的只是爸爸的沉默。

半夜，看着终于在床上睡着了的夜无寒，夜无寒的爸爸不禁感觉有些痛苦——

夜无寒的妈妈，在两年前就已经染上的麻将，本来这并没有什么，正常地打麻将也并不会有多大的事，毕竟夜无寒的爸爸自己也打扑克牌，可是问题就出在，夜无寒的妈妈打的麻将是一家私人麻将馆，夜无寒妈妈的一个所谓的好朋友邀请她到那里跟她一起打牌，夜无寒的妈妈答应了，毕竟以前经常跟这个朋友一起打麻将，然而自从到了那个麻将馆，夜无寒的妈妈却总是输一把赢一把，就想被设计好的一样，但是每次到最后，却总是输的，那几个一起打麻将的人也总是安慰她：“没事，这很正常，谁打牌不输几个钱，你今天运气不好而已，下次可能就赢回来咯。”‘下次可能就赢回来了’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夜无寒妈妈的心里，所以她就每天都会去打牌，越输就越想赢，希望能通过一次就把所有钱赚回来，她们打的麻将并不是夜无寒爸爸打的那种一块，两块的扑克牌，而是一把几十，有时候几百块地这样打，日积月累，夜无寒的妈妈已经欠了那几个人一共20万，那时20万对于夜无寒一家无疑是一笔巨款，夜无寒的爸爸也后面从他那几个朋友嘴里无意听到了这些，可为时已晚，夜无寒的妈妈已经完全染上了麻将，夜无寒的爸爸总是想规劝她还完一次钱就不要去赌了，可是，赌徒嘛，众所周知都是什么性格，就这样把钱滚到了20万，夜无寒的爸爸再也受不了，决定与夜无寒的妈妈离婚，但夜无寒的爸爸是个实在人，他仍然替她还完了20万的欠款，这几乎快要花光他所有的积蓄了，就这样，夜无寒的妈妈离开了夜无寒，自那以后，夜无寒也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妈妈，只是听说她又与另外一个男人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妹妹，不过那时的夜无寒也早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