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59章 转折（施兰茜的故事III）

1

景象是模糊的、扭曲的，但后来施兰茜才反应过来，原来天旋地转的不是周围的东西，而应该是自己的意识。她从来没有过如此奇幻的经历与感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存在了一样变得轻飘飘的，如同团聚在一起的蒲公英，被人一吹就能散。自我的意志也不受控制地游走在一种即将崩散的边缘。分不清自己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着，又或者自己可能已经到了另一种迷幻的地方。只是这样无法陈述的玄幻，不知为何给兰茜带来一种极其美妙的感受。施兰茜觉得自己可能置身于天堂，缥缈的灵魂游荡在美轮美奂的宫殿之中，尽管她还看不见那些伟大建筑的雄伟一角，但她觉得就快了。她已经摸寻到了那道金灿灿的圣光，它带来的温暖令她松散的肌肉与神经不停向大脑撞击出一个信号，同时也是它们此刻的感受——舒适。

可是很快，这种不真实的安逸就被另一种突如其来的痛苦所代替。像不经意间踢到了某块铁板，但这痛楚来的更深、更烈。施兰茜觉得自己陡然从云端被拽到了深渊，而那疼痛即刻被自己永不满足的饥渴所代替。她渴望重回天堂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挥舞起自己的胳膊和双腿，扒拉着四周围的空气，好像就能令她重返圣地。而事实却是，那怪异的痛不停地把她从天空拉回地狱，等她再度飞升后，又锲而不舍地拉她回来。久而久之，施兰茜也便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快乐是由那片刻的疼痛所换来的。……简直像极了自己的人生。

施兰茜迫切地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因为潜在的意识在为她敲响警惕的信号。她顽固的理性像被什么东西钳住固定死了，虽然它在坚强地挣扎，但效果微乎其微。这也就导致了女人第一次有点拒绝发掘事情的真相，因为她害怕真相是一层触指即破的薄纱，一旦戳破，这种一辈子都难得体验一次的经历就会变得烟消云散。她……不得不承认，现在这醉生梦死，谁都给予不了。男人不能，自己也办不到，就连Leona……也不行。

对哦，Leona。她在哪？我好想她……仿佛很久没见了。可明明我们刚见过，不是吗……

“Nana……Leona。”女人呢喃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并不能激起多少波澜，因为还有其他更大的动静将其淹埋。

昏暗的房间，摇曳的烛光是唯一有效的光源。施兰茜的身体在那高瘦的人影下显得格外渺小。人影头部的位置确实生了一张男人的脸，但怪异折叠的身体根本不像是人类会有的行为。鬼影凌驾在女人之上，它张开自己阴森可怖的血盆大口，咬住兰茜的喉管，吮吸着她新鲜的热血。那怪物就靠它来平息自己的**了。

这披着人皮的妖怪虽然没有理智的意识，所有的活动全部听从本能的反应，但它认得施兰茜的身体，是它之前没有享用过的那个女人。在怪物反复的折磨下，施兰茜的瞳孔开始逐渐放大，皮肤也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变得惨白透明。眼看着凡人的躯壳就要消耗殆尽，兰茜手指戒指的紫光再次闪现，在一阵银白电光的簇拥下，那嗜血的妖魔被高能电压猛地一把推开。它被电光炸裂的皮肤下涌出无数条血丝编织而成的细线，这数十条细线纷纷贴在了墙壁上，扶住了主人本要倾倒的身体。那怪物伏在角落里，冲着女人的方向嘶嘶嘶地叫着，接着，它瘦长的身影蜷缩成了一团，看上去似乎是脖颈的位置正不安地起起伏伏。

变身后的兰茜身着怪异的紧身服，她脖子上的孔洞瞬间愈合，所有被璀璨的地方都变回了最初始的状态。她闭着双眼，一双小嘴微张着，正低声哼吟着什么。而皮下的血管居然又有了血液流动的迹象，女人的脸庞再次焕发出温润的粉红色。此情此景，就连一直以来都没有智力现象的怪物也破天荒第一次开了口：

“嘶……喜欢……嘶……”

怪物像一滩有生命的烂泥在施兰茜身边围转着，它时而停下，时而移动，最终，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兰茜的身体。这一碰，本失去知觉的兰茜竟然情不自禁娇嗔地叫了一声。原来在这妖魔轮番不停地侵略下，她的身体早就屈服给了**。而随着妖魔不断试探性地触碰，兰茜的反应已经显而易见——她的身体其实早就缴械投降了。

血魔见状，内心一阵窃喜，也变回了瘦长的人样。原来一直以来，血魔都在寻找适宜自己的女性，但无奈人体怎么扛得住这种怪物的折腾，受害者全都死于非命。只有兰茜特殊的自愈能力和强化后的躯体，在现在的节骨眼上看，是最契合血魔需求的。尽管那怪物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女人的身体总是坏了又好，这让它爱不释手，也令的它的动作变本加厉。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不断，直到封闭的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撞开。炽热的阳光带着净化的能力照在了血魔的身上，那人形的怪物尖叫了一声，被照亮的地方竟然冒起了青烟。它翻滚着，刺耳的叫嚷着，跌跌撞撞地在天花板和墙上穿行，把屋内的红烛尽数打翻，吓得闯入者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抱起自己的头。那不速之客惊讶地看着那黏糊糊的东西试图冲破房门往外逃窜，却被热烈的阳光硬生生抵挡了回去，最终那滩不知名的液体透过缝隙钻到了屋内的棺材里头去了，整个过程持续不过数秒。

“什、什么东西？！”后知后觉的施铭玥掏出自己的金属手枪并迅捷地上了膛，她急促不安地望着那滩东西消失的地方，这才注意到棺材上躺着的人，“兰茜？兰茜！”

做姐姐的再次被名为挫败感的情绪所渲染。百感交集的施铭玥上前查看着兰茜的伤势，她注意到妹妹身上的奇装异服，立刻就判定是那个变态杀人狂的作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而强行让自己的妹妹换上的。

“把门窗全都砸开！医生……谁来帮我叫下救护车？”

铭玥抱起自己的亲人，像举起一个哑铃一般轻易，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在这样的时刻爆发出来的潜力，一心只想着妹妹的安全。她夺门而出，招呼着自己的弟兄看好屋内的棺材。眼下，她最为看重的，便是保全施兰茜的性命。

2

“呃……”

兰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乎黄昏。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某个人从很遥远的地方所唤醒。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窗外的夕阳呈红色，云彩被晚霞燃烧着，随风自由地飘荡。断片太久的她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穿着，觉着有些疑惑。不知是谁居然成功帮她换上了病号的衣服，而在她朦胧的意识中，她记得自己有变过身。

“兰茜。”角落里的护士发现自己已经苏醒，尝试着呼喊她的名字。但她的声音为何那样熟悉？

正当施兰茜一脸狐疑地望着那个女子，她居然自己摘下了口罩和医帽。Leona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波浪般的长发立刻倾泻到她的肩膀上：“是我。”

“……你怎么在这？为什么扮成这样？”施兰茜的喉咙有些干燥，她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才说了一句话，居然忍不住开始干咳起来。

“你冷静下来先听我说。为了让你的身份不被暴露，我才扮成这样。”兰茜本想再开口，却见Leona冲她比着两根手指，而指间夹着的，正是她用来变身的那枚戒指，“是的，其他人取不下来的，除非那个人同你一样。”

Leona的眼中亮起一道耀眼的绿光，那不是所谓的一晃神看到的错觉，那是实打实的明光，是Leona为了证明自己言之所实而做的暗示。那一瞬间，兰茜心中淌过一丝欣喜，她很高兴自己的同类人是她的爱人。但那份惊喜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她的内心便被另一些消极的情绪所吞没。

“你是在什么时候获得那份能力的。在我告诉你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兰茜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看着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多日的女人，她对她知无不言，所有的秘密都对她倾诉，哪怕是自己的超能力。那日，女人把自己的话语当做荒诞的笑话看待，而自己也表示理解。没曾想，这言辞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

“你我并不是仅有的战士。苍……最为厉害的那个，派我过来监视你。因为你是新诞生的战士。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了解你、分析你，就像以往那些战士做的一样，我们必须考证新战士是否可以有资格和我们一起……作战。”Leona硬着头皮解释着，但她也知道施兰茜情绪的波动。

“哦豁？所以呢？我有资格吗？”施兰茜有搭没搭地回应道。

“确切而言，我还不能下结论。而且现在出现了两种突发的事件。”Leona顿了顿，继续说，“第一件就是血魔的活动。他是堕天使排位最末端的角色——堕天使是我们战士要猎杀对象的名单——之所以排在最后，不是因为实力差劲，说实在的，光论能力，血魔的能力算很上乘了，只不过他没有理智，行为遵从本能。”

“所以那个杀人犯，果然不是人类。”

“嗯。它就跟传说中的吸血鬼差不多，虽然不怕十字架大蒜啥的，但惧怕太阳光是真的。被血魔袭击过的人，要么死掉，要么变成它的傀儡。它还可以在液态和人形两种模式里互相转化，平常人的武器很难对付。你遭遇过他，而且从结果上看。你被他关在巢穴里，被他……有两天一夜了。”Leona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说什么？！”施兰茜先是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再是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索自己的身体，直觉告诉她Leona并没有骗她，“我？我居然被那怪物**了两天一夜？我的天，我不会怀孕了吧！”

“呃，这个不会。”Leona挑了挑眉，对于施兰茜的直言不讳她倒也没觉得什么，“一方面凭借你的能力，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一大半了……我是说所有的破坏都能复原。另一方面，血魔没有繁殖后代的能力。我是帮你换衣服的人，所以我会等你的身体治愈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取下了你的戒指。”

接着，她把手中的戒指推出，那饰品发着紫光飘向了施兰茜，最后不偏不倚地戴在了她右手的食指上。

“但现在可以归还给你了，它也认主。”

施兰茜回想起曾经Leona告诉过她自己是所谓虚弱的体质，以此来解释她俩经常在一番**后见红的现象。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她也具有自愈的能力……沉默过了半晌，施兰茜也渐渐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于是她开口问道：

“那第二件事呢？”

Leona闭上自己的双眼，沉重地叹了口气，她似乎有些胆怯，却也最终开了口：

“那便是我，真的爱上了你。”

3

再过二十分钟，西边的太阳便要全部沉下山头去了。女人抽完最后一口手上的香烟，随即把它踩在了自己的脚下，她紧盯着的棺材里的东西竟然一天没有发出过动静，这是她没有料想过到的。施铭玥考虑到周围居民的安全，便把这藏在朱家里头的红木棺材运到了一片没有人烟的空地上，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向上头申请了一些大杀伤性的武器。虽然它们的到来有些姗姗来迟，但她早就决定好要跟里面的怪物做个了断了。

“怎么才来？天都快黑了！”铭玥对朝她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不满地叫喊道。

“大姐，没办法啊，上头领导都爱偷懒，再说这些玩意儿我们镇上从来都没人用过好吗？”轿车上的司机是个名叫小李的小伙，他拍了拍车门，示意后座的同事可以下车了。

副驾驶座上是个全身皮肤黝黑的男人，他也是属于施铭玥小组的一员，大家都唤他坦克。后座还有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长相俊俏，一个个子有些矮小。帅气的那个全身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就被冠上了“狐狸”的昵称。矮个子的那位脾气比较暴躁，大家叫他老王。他们三下五除二背上了自己的装备，顺便递给施铭玥一把半自动冲锋枪，短距离内瞬间爆发的威力足以让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组长，棺材里有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坦克身材壮硕，他背着两个金属燃料筒，手里拿着喷火枪调试着火焰，“新来的那个实习生，跟你妹妹一起的，说什么僵尸、妖怪的，怕不是中了邪。”

“我也不清楚。但杨贤说的，搞不好是真的。”施铭玥很快就给自己的枪械上了膛，她回想起白天杨贤过来做的一些工作，从结果上看令人着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红色的棺材其实并不是原来的色泽，棺材的木料本应该是偏棕的颜色，杨贤从上面刮下来的物质很快就被检测出是属于人类的血液。讲道理，被扑在棺材表面上的血液经过那么多天不应该呈现出如此新鲜的状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能够保全颜色上的活性。棺材板和木框连接的地方全部都有奇怪的丝状物，粘稠的、殷红的——血丝。提取出来的物质同样被证实具有多人不同的dNA碎片。而藏在这木头匣子里的，也正是杨贤的探测器上显示出来的，看上去是一种不知名的新的生物。

五人小组驾轻就熟地将这个红色的棺木围绕在了中央，四人互相错开，避免子弹造成误伤。而坦克时刻准备着给棺材里的怪物给上终结的一击，假如它会逃窜的话。施铭玥其实藏了件事没和他们分享，她也叮嘱了杨贤不要多嘴，因为她自己也难以做决策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信息公开给小组的成员——之前她见过的朱梓轩和她的母亲，其实早就已经死了。那个老妇人是三日前断的气，至于朱梓轩更是离谱，尸检报告上看她已经死了近一个月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她不希望自己的组员会因为恐惧而被影响了判断的能力，于是她才决定把这些先放一放。施铭玥端起枪，高高举起的右手便是准备开火的军旗。心中默念几个数后，施铭玥猛地将那面旗帜往下一挥。霎时间，四个漆黑的枪口几乎在同时喷出了四条火焰的龙蛇。金属的弹壳四散飞舞，无数颗尖利的弹头倾泻在那粗制滥造的木板上，棺木很快就变得稀烂起来。

崩散飞溅的木屑身后潜藏着猩红的液体，在棺材被打穿的那一瞬间，队里的人们都闻到了那股不属于人间的腥臭味。然而他们的迟疑并不影响手中的枪火，五十发的冲锋步枪顷刻就能让一切活物灰飞烟灭。大家都看到了棺材中的那一团血红的团状物，子弹进入它的身体，将它的肉身击打的溃烂。施铭玥觉着自己的耳畔好像传来了一阵刺耳凄厉的惨叫，但一瞬间就消散无踪，便就把它当做幻听处理了。

枪林弹雨持续了十几秒后便戛然而止，大家开始更换自己手中的弹夹。也就是在这一刻，夜幕终于降临。月色笼罩这个世界的时刻，那团泥潭状的物质在挨了这么多枪子之后，从一片狼藉中缓缓升起。坦克首先注意到了它的变化，这个肌肉饱满的男人从不畏惧任何危险，却也被面前的情况惊了个呆。

“这、这是什么啊？”

听到坦克的吐槽，大家纷纷望向那滩逐渐有了人形轮廓的物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张没有表情的人脸从一堆血和泥巴的混合物中浮现出来，如同一个大理石上的浮雕。接着便是他的双手和双脚。一个瘦长的男人交叉着自己的双手摆在胸前，细瘦的手指如同枯萎颓败的枝丫，苍白的指节更显得其脆弱。男人以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伫立在各位警察的面前。

“砰！”一枚子弹穿过了男人的额头，打穿了他的后脑。那是冷静的狐狸开的枪，他已经补充好了自己的弹药。善于观察的他立刻就发现爆裂的后脑分散出去的碎片全部呈现出液体的特质，实际上，这个怪异的男人整个就是由血液所塑造的作品。这让狐狸不禁也怔住了。

“快！坦克！开枪！！”施铭玥提醒那个发着呆的男人。

坦克终于及时回过神来，举起手里的喷火器，对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一阵喷吐。高热的火焰像一张细密的天网覆盖住那瘦长的男人，男人身上的那层角质层一遇到高温就有了反应，原本是透明的薄膜现在变得极其不稳定，纷纷融化滴落在地。惨白的脸庞有了一丝褶皱，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男人的全身好像都具有发声的器官，因为凄惨的尖叫如同千万个冤死的孤魂野鬼在一齐作妖。

那鬼怪很快萌生了退意，他要避开坦克手里的大杀器。但施铭玥他们怎会饶恕，强力的火力压制逼得这妖怪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强迫他留在火力的中央承受这一切输出。坦克缓缓地控制着火焰的路线，势必要让怪物的全身都遭受一遍它的洗礼。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之前给各位队员带来强大压迫感的生物，现在在火的炙烤下，逐渐变成了干瘪的黑色焦块。他跪在原地，下半身变作一团黑色的不知名的东西，面目全非的头部往内深陷萎缩，两只横在面前的手臂变成了焦炭，一碰即碎。

“呼，这下好了吧！”小李把空匣的枪放了下来，最先打破了这一幕寂静。

施铭玥的弦依旧还是紧绷着，她还不能确认威胁是否已经解除。她和胆大的老王往前探了几步，伸出自己冒着硝烟的枪管，戳了戳那个没了动静的人形焦土。也正是这一下触碰，这被火焰烤焦了的妖物轰然倒塌，化作了一地的碎粒。

小李被几颗冲到脚下的碎块惊得往后跳了开来，他嘴里念叨着晦气，但又不敢过于大声从而招来队长的谩骂。老王对着那堆废物啐了一口，表达着自己的不屑，方才忽然降临的鬼影也给他带来了一些震撼。

就当全员放松戒备的时刻，狐狸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双手开始下意识地切换弹夹，与此同时他冲施铭玥喊道：

“小心！”

铭玥侧过头，原来是之前枪击时，从那妖怪身上飞射出来的一点血块粘在了自己的肩膀，只是现在，那块血肉渐渐化成了一个有人形轮廓的怪物。一点血是不可能扩张成如此张牙舞爪的可怖造型的，施铭玥这才意识到周遭那些被击散出去的碎块现在以她为中心，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汇集过来。事实上，自己的脊背已经有一大片聚合成功的怪物了，只是因为自己的装备过于厚重，之前才没察觉。

“别动！”狐狸叮嘱着，接着一枚子弹就以迅雷之势，洞穿了怪物的脑门。

然而这种对普通人而言非常致命的行为，对这全身都是血浆凝聚而成的怪物不过是稍稍拖缓了他变化的速度罢了。又一张惨白的、没有表情的人脸出现在顶端。他翻白的双眼紧紧盯着铭玥这个猎物，接着喉咙的部分上下分离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森白的利齿。施铭玥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右手提前握住了自己藏在裤管里的工具，那是一只紫外线强灯，只是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变得有些无法配合。

铭玥看到自己的队员惶恐地朝自己望着，她好像听见了他们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她的视线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所遮掩，虚脱的身子因为没了力量的支撑跪倒在地。意识弥留之际，她甚至错以为自己不过是迷路在一场怪诞的幻梦里。而即便是在梦境之中，她依旧挂念着那个自己最亲的人：

“兰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