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鸣的目光扫过她低垂的头,喉咙滚了滚,却心狠地一句话都没说。
饭桌上的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姜锦忱,却又很快移开,心中充满了好奇——如果姜锦忱在陆家很受宠,又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姜锦忱依旧低着头,唇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直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彻底从她身上移开,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的陆鹤鸣身上。
那个将她扔在半路、害她迟到的始作俑者,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
他的动作从容而矜贵,银质餐具在他修长的指间泛着冷光,仿佛她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姜锦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快速移开,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此男真是无情又无义。
饭桌上男人在无聊地谈着生意,话题从股市波动,到地产开发,话里话外全是虚伪又做作的客套。
只有姜锦忱和陆鹤鸣,全程一言不发。
五分熟的牛排,鲜嫩中带着一丝腥气。
姜锦忱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尖划过肉质的纹理,带出零星的血丝。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陆鹤鸣的侧脸,像是无意间掠过,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停留。
他的下颌线紧绷,鼻梁高挺,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神冷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又过了会,陆鹤鸣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他站起身,声音低沉又淡漠:“我去接个电话。”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带着不容靠近的疏离感。
……
一个电话能让陆氏集团继承人离席二十分钟还没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事。
姜锦忱静静地坐着,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难道是国外那位?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微微翘了翘,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唇角,动作优雅得像在演一出精心设计的戏。
陆景阳见她放下了刀叉,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不合胃口?”
姜锦忱端正姿态,唇角挂着温婉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谁:“早上吃得有点多,我缓一缓。”
她推开椅子,语气乖巧:“我出去走一走,叔叔。”
从来到现在,她一直表现得像个完美的大家闺秀,温顺得像只绵羊,连呼吸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
陆景阳皱了皱眉,却抓不住她半点把柄,更不想被人说他管得太紧,只得点了点头:“那你去吧,不要跑太远。”
姜锦忱笑着出了包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背影纤细而挺拔,像一株带刺的玫瑰,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不远处,陆鹤鸣正靠在走廊的窗边打电话。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语气里透着几分罕见的温柔,与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姜锦忱的眸色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从他回来到现在,他对她冷若冰霜,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而此刻,他却对电话那头的人温柔得近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