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角落：太平天国往事 第111章 缺钱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晴空万里。

终究错付了。

嵩武军的军勇们任劳任怨，骂骂咧咧干工程营造。

重修烟城到海城驿路这项大工程费工费时。众人挥汗如雨的还没完成，北洋衙门鉴于海城的海防体系建设需要，又命令嵩武军新建两座炮台。

归岱山炮台，另外通伸岗旧炮台弃用，在下方建一座新炮台。

两座炮台都交由汉斯国的汉纳根设计并督建，裴英全程学习和作为副手协调组织营造。

裴英使手腕压服军中难听的声音。想偷懒的一律加工程量。前面一直缺钱在等老板放款发奖金，裴英又不是缺心眼。给一顿棒子之后捧出一大把甜枣来：兄弟们听我的！孙统带特批用款若干，提前完成可多发银元。

众军勇：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嘛！弟兄们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下半辈子活的舒坦。有银元就好办。什么活都可以加急。

据北洋衙门上奏：“孙四喜统带原驻海防之嵩武四营承办两台，现已竣工。并于中营（归岱山炮台）东面临海加修长墙一道，于后营（通伸岗炮台）旧垒修护墙一道，于响水湾、通伸岗两处各修药弹库一座，归岱山下修石码头一座，山顶建设学堂一所。”

李鸿章禀报朝廷：“臣等察看所修炮台，纯仿西式，曲折通灵，与威、大两处台工一律坚固。西国兵官尝称中国将领近年于西洋工作研究愈精，所作台垒有后起争胜之意。”

中堂大人自己往脸上贴金贴的不亦乐乎。后起争胜就是已经在赶牛超鹰咯。多年以后的国足（特指男）比赛前一般架势也拉的这么开，动静大小么也相仿。结果显而易见。赶紧先回家验一下自己裤衩的颜色够不够红，能不能遇难成祥，否极泰来才是正经！

孙四喜命令裴英主持修驿路和建炮台，困难很大也很多。当然只要银元给的足，没有什么问题是银元解决不了的。四营人马连吃带嚼上工办事，那也是四个老深老大吸金大旋涡（参看后附说明）。大炮一响更是黄金万两。

北洋军衙门：千万别打仗，光维持庞大的军费就已经够够的。打仗还得了？铁甲舰当真是吞金巨兽！

巨舰风光是风光。千万别只顾着风光。不能全依洋人，鬼佬不可信。

大炮、炮弹弹药检查仔细，保养仔细。

再好的装备也得操练熟啊，大炮打得准才是硬道理。

打炮打准不算，多演练战法。海上情况多变，逆风仗怎么打……

一片空白上用银元和人堆起来的海军，用多大力气整备训练都不为过。只要练不死，一定死里练！

当朝大员以为巨舰大炮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也得分是对谁了。高卢鸡、贼鹰们知道汉斯造兵器凶悍，才不会犯傻冲在前。

汉斯国自己刚统一，正缺钱大干快上搞工业化。卖武器、卖服务那叫一个没节操、没底线。什么好用卖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只要钱到位，管够管饱。不会操作？派技术指导员过来全程手把手，包教包会还不收技术指导费，管来回船票就行！

其他列强口吐白沫直咧嘴：汉斯这么干可还行？！

相互看看说：不行！你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汉斯帝国起势了是真的猛，特么单干肯定打不过铁血俾斯麦。

秦汉时依仗兵器之利，降维打击四方戎夷。也就唐朝帝王们缺心眼，非要把军机秘法都送给邻国，给自己培养出吐蕃、突厥这种级别大对头。人家掉头就用学来的军事技术和战法对付大唐。

大唐都没做到令戎夷畏威怀德跳舞唱歌，北洋军凭几艘舶来品铁甲舰，能吓唬住那些畜生？人家正狼顾鹰视的蠢蠢欲动，吸溜口水撸起袖子准备上来大干特干，插旗插到京城去。

就冲着当朝的架势，打了胜仗还硬贴过去赔钱送好处的。这操作简直了，蓝星所有动物目瞪狗呆。高卢鸡崩缺了口的鸡嘴张多大，能把自己脖子全挡住。就别说比前朝了，比大唐远远不如！约翰牛、高卢鸡、毛熊之类的狗熊熊一窝倒是没动。东邻有只脚盆鸡：刚掏出刀叉准备用餐。冒险一下算什么，反正肯定死不了！清法之战就是榜样！万一赢了呢？

趁你病。要你命。

危！

当朝不思落后根源，急图进取。天天搞内耗不说，还让女人当权，太监干政，一派亡国气象。

谁给的勇气？大辫子吗？大辫子只能用来演示怎么翘辫子。

老四如今底气十足，老二来了。他一个人能顶一百门克虏伯大炮。

老二一口伦敦腔的洋文，舌灿莲花纵横海商以及海盗界没有敌手。不战而屈人之兵。

军师！请收下我的膝盖。

两艘新加入船队的夹板船由托德通过他教会关系搞来。东印度公司的二手武装船。

东印度公司一整批武装夹板船淘汰，换装了新式铁甲舰和汽轮船。夹板船的船体个头虽大，动力不足，依靠风帆受自然影响大。日不落帝国如日中天，不再需要这些过时货。

海上波涛汹涌，爪哇、吕宋南洋一带海盗横行。夹板船早就恶名远洋，黑洞洞大炮指着海面和海岸，就问谁不怕？

不怕的叫你们现场看看什么叫满天血雨，残暴天罚。

夹板船每艘的造价不菲，卖二手货也是有用的着的。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给海商、商行做武装船就是很好的选择。自从老二跟着老四跑海，他们两个上岸必去托德的教堂。

海商赚的是专属特产丝绸、茶叶、瓷器、纸笔等的钱。信息差太重要了。说起不对称情报，再没有比日不落帝国更可靠、更强大的情报来源。新教教会里三个月前的报纸都是宝贝。

老二，靠你了！

夹板船二十多丈长，八成新。因为是托德帮忙出面的，声明做武装商船。东印度公司负责处理旧船的主官一起打包卖了，重炮、火药都原封未动。

在主官眼里，这些炮早就过时了。比不上新式的船炮，更比不过汉斯国克虏伯炮。虽然能打二十里远，威力也不错。但命中率过低，弹药消耗大造成补给压力大，操作也笨重。

可恨的汉斯国什么都敢卖，居然铁甲舰都给了东方帝国！

真的和汉斯造舰队对轰，约翰牛的铁甲舰也顶不住。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他们海军日常训练拉胯，打一百发炮都掉海里吧！

一段时间不吃肥肉，嘴馋的很。海盗国的祖宗改不了本性。

至于托德要武装商船作甚？远东教会的牧师还是很值得尊敬的。他愿意给谁就给谁，他自己要当海盗都可以！我们大家不都是海盗出身嘛！哪怕他送给海盗，谁怕谁？弹药海盗能造？一掐断供应，有炮没弹药，嗝屁着凉。

这么一想好像没毛病。

钱到位，船开走。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再退后。老四和老二指挥着装满水手的船到东印度公司驻地去接船。一行人扬帆远航，到了人生中最远的港口。

世界这么大，劳资们来看看！

老四、老二不熟悉南洋商路，花高价找的两个领航水手相当靠谱。他们相互印证和修正航线，提供南洋的港口物产、货商。

缺钱归缺钱，该花的银洋一定得花。事实证明两个好领航顶一百个好水手。

他们办完手续交接收船，回程时三艘船都没有空舱，装了各种南洋货。自购自销用的香料、硬木，甚至少量贵重的象牙、犀角、珊瑚、翡翠、贝壳等物产。半途港口上来搭船的商人、海货装满了一艘半船。突如其来的新手大礼包砸的老四眩晕，幸福的直冒鼻涕泡。

南洋原来是这样一只闪耀金光的聚宝盆？

船到羊城后，腾空两艘船的人和货。剩下的一艘船也就剩下些香料、贵重物品。

羊城的商行见到南洋硬木，当宝贝抢购走了。翻倍的价钱搞得老四、老二直咂嘴：格局小了！

羊城的繁华比之松江租界更胜一筹。各色人等参差穿行，各种南洋货应有尽有。

来了就不能白来。打听好价格，除了弄些粤省产的特产外，三艘船全部塞满稻米、棉布、棉纱。

按照托德的热情指点，回程途中他们在港城落子。老四让一直在船上跟他们做事的许长水下船，寻找合适的位置准备租赁或者购买土地。

去过了南洋，对这盘大棋信心暴涨。既然洋人看中港城，闻鸡起舞可还行？

下月的十五十六，约好许长水到港口会合。至此后老四、老二的事业更进一步。

两艘各配属五十门火炮新入列的海船，和原来两艘二十门火炮的老船组成高低搭配的两队。

老四、老二各领一队。就有商船想加入他们，和武装商船组队一起跑海，安全有保证。交保护费而已，比起跑海的获利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两个人商量下来还是拒绝了。不是过命的交情，恕不接纳。要扩充船队规模也是自己关起门来搞。

老四：“便宜你了，南洋可真是宝地。”

老二：“等我探好路之后，北线就干脆放弃。一起跑南洋。”

老四：“这么坚决的吗？”

老二：“鸟枪都换炮了。守着三瓜两枣的有多少意思？”

老四：“哦。”

当务之急还得买货船。四艘武装船看着挺吓人，费效比不那么好。火炮、炮弹、水手垒垒堆堆，能带上船的商品有效载荷显少。这么多人要分钱，大铁疙瘩带出去带回来，平时就是摆设又没用。怎么盘算都得弄三四艘货船组团。

哎，多少都不够花。还是缺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