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缇哄好了原梓胥,才偷偷去找江纤凝。
她心里犹豫了。
原梓胥真的很好骗,竟然真以为她会乐意看到原徽回来。
原徽真的回到原家,她又正好嫁出去,原家往后和她还有关系吗?
她在江纤凝房门口徘徊,游移不定。
她以前就有所察觉,原家其他人或许是真心想把原徽找回来,但江纤凝不是。
正在这一刻,她又开始怀疑自己。
怎么会有一个母亲,宁愿受母女分离之苦,也不愿意女儿回家呢?
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江纤凝,她会是什么反应?
江婉缇突然觉得,她在原家果然是多余的那个。
她在门口徘徊许久,终于抬手敲门。
“谁?”
“妈妈,是我。”
“进来。”
江婉缇开门走了进去。
江纤凝正坐着抄经书。
她这是她每个月都要做的事,抄完便烧了。
江婉缇知道,这是给她父亲抄的。
“妈妈。”
江纤凝语气不悦,“有话便说。”
江婉缇慢吞吞说道:“梓胥好像……发现了原徽的线索。”
她的目光在江纤凝脸上定格,企图捕捉到她的神色变化。
但不知道江纤凝是完全不在意,还是情绪隐藏太好。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平淡。
“妈妈,你想知道是谁吗?”
江纤凝放下手中的笔,淡声问道:“是谁?”
“越苏。”
江婉缇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
江纤凝蓦然笑了起来。
“婉缇,你在试探我吗?”
江婉缇咬着唇,难受得嗓音颤抖。
“不是。如果越苏真的是原徽,我们做的那些事,不就伤害到了妈妈的亲生女儿吗?”
江纤凝垂下眼皮,淡声道:“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呢?”
江婉缇脸色大变,“什么?”
江纤凝对上她布满吃惊的双目,重复一遍:“我早就知道,越苏就是原徽。”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江婉缇感到一丝害怕。
意识到江纤凝对越苏的态度,她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口反而愈发紧了。
*
越苏被原梓胥缠得不行。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她去参加江婉缇的婚宴。
还让她给江婉缇一个道歉的机会。
越苏愈发觉得原梓胥愚蠢,也就只有他会相信江婉缇会知错。
在原梓胥不知第几次开口邀请她的时候,越苏突然改了口,答应出席江婉缇的婚宴。
婚宴在亲子运动会前夕。
谢帆特地安排人给越苏做了造型,精挑细选,好似她才是今晚的新娘。
“要不要这么夸张?穿得这么正式,也太给她面子了。”
越苏身上穿的是旗袍,很严实,开叉只到小腿肚。
但贴身的布料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前凸后翘,臀腿丰腴,多了一丝性感风情。
谢帆越看越满意,一会儿摸摸她的腰,一会儿揉揉她柔若无骨的手指。
傅西烬看得直黑脸,“奶奶,你够了吧。”
谢帆睨着她,“我打扮的,我还不能看了?”
傅西烬:“你那是看吗?”
都直接上手摸了。
谢帆哼了声,“准备出发了。”
她率先抬脚走了出去。
傅西烬搂着她的腰,垂眸看着起伏处。
“是不是比以前大了?”
越苏拍开他的手,“傅西烬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傅西烬两手虚虚扶在她的腰侧,“我的功劳,我为什么不能说?”
越苏白了他一眼,提着裙摆往外走。
傅西烬扶着她,在她耳旁低声:“这裙子一定很好撕。”
越苏:“你要是敢撕,你就别想再上我的床。”
傅西烬:“撕了,我赔你一件。”
“我就要这件。”
傅西烬眉梢一挑,思索着穿裙子做的可能性。
江婉缇的婚宴定在商氏旗下的酒店。
虽然傅国华没有大办,但规格仍旧是最高的。
越苏挽着傅西烬的胳膊出现,不少人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尤其是傅征鹤,直接问出口:“这是同严和婉缇的婚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傅西烬亲自给越苏挪出椅子,扶着她坐下。
听见傅征鹤的话,越苏淡声问了句:“既然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傅征鹤大概没料到她敢回嘴,当场愣住。
等他反应过来,想发火的时候,被云素微阻止了。
“今天是同严的好日子,你干什么呢。”
傅征鹤硬生生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胸口飞快起伏着。
傅原两家的长者坐在了上座,谢帆淡淡开口:“越苏是我带来的,谁要是不满,不妨跟我说。”
云素微忙道:“妈,没有的事。”
原梓胥连忙起身解释:“是我邀请越苏姐的,她不是不请自来,大家不要误会。”
佟萦很是吃惊,“梓胥,是你邀请的客人?”
她怎么依稀记得,原梓胥因为江婉缇,好像对越苏不满已久。
“奶奶,是我邀请的。”
起初越苏还不同意,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邀请过来。
尽管不明白越苏后面为什么改口,但她能来,原梓胥已经很高兴了。
一席人落座,热闹非凡。
越苏家里亲戚不多,逢年过节也会聚在一起,她依旧觉得不适应。
江婉缇和傅同严手牵手,端着酒杯说了几句话,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亲密无间。
他们说完话,原译和傅国华两位长辈互相谦让,最后还是原译先开口。
他态度并不热络,也不显得冷淡,简单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坐下了。
傅国华的态度也差不多,但他是真心想傅同严和江婉缇好好过日子,因而话里的祝福比原译还要真诚几分。
佟萦淡淡一笑,“该说的话,我先前已经重复多次,能不能听进去,全看你们自己。唯有一句,好自为之。”
谢帆点点头,“确实,好自为之。”
江婉缇险些没挂住笑容,端着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谢谢爷爷奶奶的祝福和教诲,我会记在心里的。”
江纤凝莞尔,“没那么严重,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敬酒吧。”
在大家举杯的时候,越苏象征性端起红酒,抿了一口。
但祝福的话,她万万说不出口的。
她才把酒杯放下,又听见江婉缇开口。
“在开席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众人抬眼看向她。
江婉缇却笑看着越苏,再次端起酒杯。
“越苏。”